希望顾墨锋能够避世,不再参与这些是非纷扰。
他沉住气,看着顾墨锋,阴鸷的眼神里,满是警告的意味。
“愚不可及,若你觉得是本王做的,那母后最后要见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本王和本王的王妃?”
顾墨锋本来还在气顾墨寒总是变着法儿地嘲讽他,却忽然回过味来,眉头一下拧紧了。
是啊,母后最后要见的人,为什么会是顾墨寒?
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刃。
如果真是顾墨寒害的,母后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他,让他报仇,还她清白才对。
但是——
顾墨锋再次看向顾墨寒,喘着粗气厉声质问。
“就算母后的事情与你无关,那本王在神策营的将士们屡屡被革职,你又如何解释?这难道不是你故意在挑衅本王?!”
顾墨寒的眉头一挑,眼神里满是暗色,“神策营从不留无用之人,本王革职的,都是一些有过案底,或者手脚不干净的。”
“你用人有误本王还没有追究责任,你倒反咬一口,说本王挑衅?”
这一下,把顾墨锋呛的说不出话来,但他还是心有不甘,攥紧了拳头。
“本王承认,当初他们都有些不好的作风,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对本王忠心耿耿,也都改邪归正了,为何不能用?”
“改邪归正?”顾墨寒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沓书信,直接塞进顾墨锋的怀里。
“他们究竟有没有变好,你自己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顾墨锋将信将疑地拿起书信扫了一眼,旋即有些震惊。
那上面记录的,全是他以为已经从良的那些兄弟们,近些年犯下的错事。
事无巨细,全都摆在了他面前。
一瞬间,顾墨锋的眼底满是不解和失望。
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尽心尽力想要做好每一件事,可总是会弄巧成拙。
为什么顾墨寒收敛锋芒了五年,现在依旧可以轻而易举地比他做到更好……
他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当中,眸子里满是郁痛和不甘。
顾墨寒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薄唇翕合,“别想了,是你遇人不淑,但往后,本王不会再替你擦屁股。”
顾墨锋死死的攥着那些书信,瞪着眼看向顾墨寒,朝他逼近,蓦然放低了声音,“本王不需要你来教训本王。”
“顾墨寒,就算这些事情是本王有错在先,那这些日子里,平白无故死去的官员们,难道不是出自你的手笔?你可知道你这样做,那位会怎么想?”
他现在已经知道顾墨寒杀人不是冲着他来的了,便没承认死的那些官员有他的人,估摸着又是哪里有罪,被顾墨寒逮着了。
但顾墨寒将事情闹得这么大,朝廷里一下死了好多官员,父皇不可能不重视的。
顾墨寒的眼神没有丝毫起伏。
“那些官员们怎么死的本王不知道,但这几日放出来的消息,都说他们罪有应得。”
顾墨锋的眼神瞬间冷肃下来,也慢慢恢复了平静,他绞紧眉头盯着顾墨寒,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听见。Χiυmъ.cοΜ
“你不怕死吗?”
虽然顾墨寒不承认,但顾墨锋心里知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顾墨寒只是冷冷地扫了顾墨锋一眼。
“自己都管不好,管别人什么闲事,顾墨锋,别总以为身边的人就是干净的,有时候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喜欢在背后捅刀子。”
“别忘了,你我兄弟二人互相派人刺杀对方的事情,还没有清算完毕,你有这个功夫找本王为你的兄弟们打抱不平,还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要是让我们二人兄弟反目,谁能获益最多。”
“以及那些不干净的人,究竟是你自己眼瞎,看上重用的,还是有谁怂恿或设计你看上的,自己上点心吧。”
说完,他袖袍一回,转身进了屋子。
他能说的就这么多,剩下的,就看顾墨锋想不想的明白了。
顾墨锋愣在原地,一瞬间,很多东西都涌入他的脑海里,乱糟糟的,让他十分难受。
越是亲近的人越危险?
顾墨寒最后的话里,分明另有所指。
若要说离间他们谁能受益最多的话,那就只剩下……
他回想起从前的刺杀,以及后来宜妃中毒,顾墨寒的女儿暴露那日,他手下将士们忽然闹事……
桩桩件件都被联系起来。
顾墨锋的眼神忽然有些阴郁。
他军营里的人,除了他,还有南轻轻可以调动,毕竟夫妻一体,而见他和顾墨寒斗的头破血流,能得好处的……
他垂头丧气地走出翼王府,觉得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可顾墨寒的话,又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在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逐渐对南轻轻,更对那位,防备了起来……
自顾墨锋去找顾墨寒闹事以后,他回了承王府就闭门不再见客,连带着承王妃都不怎么搭理了。
而后,又过了一日。
这天一大早,顾墨锋突然推开房门,一身朝服,穿戴整齐地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备车,入宫上朝。”他迈着大步走出院子,坐上王府的马车,直接朝着宫里而去。
而马车驶向的目的地,宫里,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殿外,文武百官皆候着。
南祁山因为之前的事情,自知被皇帝起疑,这段时间都告了病假,今日也没有来上朝。
百官或附耳低声攀谈,或东张西望窃窃私语。
这时,顾墨锋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孑然独立的顾墨寒。
有许多人想要上前跟他寒暄,但他不跟任何人言语,负手而立,满脸冷毅,偶尔对几个远处的文官轻轻颔首回以一笑。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卓然,和让人可望不可及的威严,每每都让顾墨锋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皇上到,升朝——”突然,奉忠权的声音从殿前响起。
众人立马噤声,一刻不敢耽搁地走进大殿排列好,文官在左,武将在右,所有人都朝着那把龙椅一跪三叩,齐声高喊道,“臣等,恭迎皇上!”
顾景山在众人的高呼声中,踱步坐上龙椅。
他的神色一直阴鸷,那双透着精光的眸子不经意掠过顾墨寒,很快便停在了正前方。
“朕听闻死了诸多要臣,就连户部尚书也在昨日惨死,吏部,你们究竟是怎么办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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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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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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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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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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