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的商贾多,服务业自然发达,城中最不缺少吃喝玩乐的场所,可以称的上天下最大的销金窟,当然了,这种地方也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物价高。
这让烦了有点痛苦,此前他没为钱苦恼过,偏偏到了扬州却缺钱了,那三位好汉很不讲信用,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没出现,苏老板倒是愿意出钱供他吃喝游玩,可他了解到名妓的艰难,也不好意思花她那点养老钱。
穷游了十天,别人吃着咱看着,别人买买买,咱带着侄女干瞪眼,这实在不能忍,必须想法搞点钱,琢磨一圈却又很为难,坑蒙拐骗不合适,去抢好像也不太合适,最终决定还是再去趟钱庄看看,实在不行就去找李宗闵对付点。
独自来到西大街,一路去往钱庄,离着几十步,街边一人突然冲过来抓住他,带着哭腔道:“郎君,你去哪了?”。
歪头一看,竟是安小五,背着个脏兮兮的包袱,一条裤腿挽着,还包扎着布条,脸上写满焦急。“小五?咋了这是?让人揍了?”。
安小五哭着埋怨道:“郎君,包袱从车上掉下去,小的刚捡起来就被一驾马车给撞了,腿差点断掉,坐在那等到天黑,你咋不回去找……”。www.xiumb.com
烦了挠挠头,“你知道包袱里有啥不?”。
“那咋不知道,装了许多钱票,小的吓得成宿的不敢睡,郎君,你丢了这些钱都不回头找一找嘛?小的第二天又在原地等了一天,又去码头等了两天,实在没办法了又来钱庄等……”。
听着埋怨,接过包袱,烦了不禁有些感动,这小子是个人物,看到这么多钱竟能忍住贪念,点点头道:“行!老子这趟扬州没白来!”。
小五知道他是误会自己,说道:“郎君,小的虽然穷,可也不会干这等龌龊事,可你好歹回头找找,咋就不管了呢?”。
烦了笑着摸了下他头,“是我的不是”,说着把包袱往他肩膀一挂,“走,随我去取钱”。
“哎”,小五把包袱抱在怀里,高兴的跟着去往钱庄。
经过几年发展,安西钱庄已经逐渐站稳了脚跟,钱票正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给商贾带来极大便利,扬州作为商贾云集之地,业务量也逐年攀升。
进到里边,竟是还得排号,刚要与小五说说话,一个年轻汉子快步走到近前,正是钱庄管事,行完礼后仔细打量着他。
试探道:“我看客官有些眼熟”。
烦了哼道:“你却看你有些眼生”。
管事一滞,低声道:“客官可否写两个字让小的瞧瞧?”。
烦了去到桌旁,提笔写下安西二字。
管事脸色一变,身子又矮了一些,恭敬道:“客官可否再写个月字?”。
烦了瞥他一眼,又提笔写个月字,不过中间却不是两道横,而是随意一点。
管事把纸收好,低声道:“爷,月娘子来信,请后堂说话”。
烦了点点头,这小子精明谨慎,月儿挑的人不错。
边走边道:“小五,取几贯钱,再雇辆车,我去后边吃杯茶”。
小五忙问道:“郎君,取几贯?”。
“你能拿动几贯就取几贯”。
去到后堂坐定,那管事与另一个年轻汉子跪地磕头,“爷,小的眼拙,上回没能认得出”。
烦了笑道:“不干你事,你又不认得我,谨慎一些没坏处,月儿信呢,拿来我看”。
月儿信中说,家中一切都好,贵妃娘娘常来,皇帝身体也还可以,时常让宦官送点小东西,问过几次你在哪玩,朝中和边关也没什么大事,李德裕升了户部侍郎,干的不错。
她本想开春后来扬州,孩子却着了凉,加上买卖上有些事走不开给耽误了。还特意说了一件事,京中世家和勋贵几次找过她,询问是否可以入股钱庄,她有些拿不准,写信问烦了的意见。
此外还随信给带来一块象牙玉牌,正面刻安西二字,背面则刻了枚铜钱,以后拿这东西能在各地钱庄取钱。
还有一件事,鲁豹给他写信,秦州渭州等地百姓不堪忍受吐蕃压榨,有几个大族派人联络,询问朝廷何时出兵,他们会起兵响应……
烦了眯着眼睛想了下,“拿纸笔过来”。
世家勋贵们不傻,他们看得出钱庄的潜力,更重要的是一番布置后,他越在外边玩,老李对他越信任,已经不止一次公开表示他就是朕的托孤之臣,表弟自然更不用说,开口闭口我哥如何如何,根本不做掩饰。
潜力巨大的钱庄,足够的自保能力,有两代帝王的信任,世家勋贵被打击后损失惨重,想搭个顺风车,顺便买个保险。
而对于钱庄来说,想大发展确实需要人脉和财力,这也是月儿的犹豫之处,合确实两利,但也有一定风险。
先给月儿回了信,又给鲁豹写了一封,“老子没空,自个看着办,支持你三万贯钱”。想了一下,又给老李和太子分别写了一封,让快马送去长安。
“爷,便住在此处吧,小的给你挑些人使唤,有什么事你再吩咐”。
烦了道:“不用,对了,城里有多少能用的?”。
管事道:“有五十个,城外还有七十,爷若是要用,商号那里也能调集百十个”。
“没事,你们干活儿吧”。
管事拿出两个布袋道:“爷,你拿些花用”。
烦了看了一眼,是碎金银各一袋,每样抓了些道:“行了,奥对了,你认一眼外边那小子,以后他跟我”。
“爷,小的跟你侍奉”。
“干你的活儿吧”。
去到前堂,小五已叫来了车,“郎君,兑了六贯”。
“走”。
“去哪?”。
“去你家”。
小五没问去他家干嘛,只带了车夫前往城西南角,到胡同口,烦了拎着钱口袋往里走。
边走边问了下小五家里的情况,爹娘是跑船的,前些年爹落水没了,娘身子不好只能在家干点缝缝补补的营生,还有一个妹妹刚七岁。
进到小院,毫不意外的穷苦,小五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却像个六七十岁的老妇,头发花白,佝偻着腰,膝盖胳膊都弯着,手指关节肿胀变形。
“娘,我找着郎君了,他来看你”。
妇人连忙行礼,“郎君万福”。
烦了让她坐下,直接说道:“嫂子,小五这还孩子我喜欢,以后就跟着我了,这是工钱,家里先用着”。
“哎呀,太多了,那可……”。
“不多,小五捡到我两百贯没贪,我得让他挣够两千贯”。
小五“噗通”跪到地上,“爷,小五给你卖命!”。
“我不用你给我卖命,卖力就行”。
回到停船的小码头时已经黄昏,上了船发现气氛沉闷,问了才知道是苏老板被人放了鸽子。
本来说好了今晚来三个客人,各种食材都准备好了,结果又临时毁约说不来了,很明显是被人截胡了,也间接说明了苏老板的人气下滑严重。
烦了此时已经脱贫,说话也有了底气,笑着道:“不来正好,今晚算我的”,说着掏出块银子丢给厨娘,“做菜去”。
云娘愕然道:“二叔,你有钱了?”。
烦了掂着钱袋子道:“二叔有一百种挣大钱的办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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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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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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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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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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