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对此有思想准备,也知道现在劝是没用的,甚至还会起到反作用,“玩过这一阵再说吧”。
跟着引路宦官出宫,走着走着发现不对,“怎么来了这里?”。
姑妈还住在原来的寝宫,按理说新君登基,太后得挪到偏远清净的宫里去,可如今也没立皇后,表弟又跟他娘亲近,自然也不着急挪。
宦官谄媚道:“太师,太后娘娘早有吩咐,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入宫便请你过来说话”。
烦了点点头,“也好,正要与娘娘问安”。
有些字是不能乱改的,宣就是宣,召就是召,请就是请,作为皇家人员,请这个字用的不多。
而今的后宫,姑妈是绝对的主宰,从她口中说出的请字,让所有人明白了太师的地位,当然了,他本人在后宫的名声也一直不错。
离寝宫不远,王守从西边小跑着过来见礼,“哎哟,奴婢见过太师,您可来了,娘娘成天的念叨,早晨还埋怨你不来呢……”。
烦了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满头满脸的汗,笑道:“王兄怎么来的如此匆忙?”。
王守边走边道:“可不能叫王兄,太师这是折奴婢的寿,这不是听说您进宫,特意在大路那边等着迎候嘛,不成想这小崽子竟带太师走了小路,让我白等了半天”。
烦了笑道:“是我贪凉快,非要走小路”。
领路宦官投来感激的目光,太师名不虚传……
王守陪笑道:“太师说的是,这大热天的,奴婢这心眼儿就是来的慢”。
烦了道:“王兄今时不同往日,不要一口一个奴婢”。
王守谄媚道:“奴婢这种低贱人,哪敢直着腰说话?太师随便一句话,奴婢可就找不着地方埋了”。
烦了停住脚步,笑容慢慢收敛,缓缓说道:“王兄,是对我举荐魏从简不满?”。
王守一愣,忙用力抽了自己嘴巴几下,连连作揖道:“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奴婢这破嘴就是不会说话,太师可千万别误会……”。
烦了面无表情的说道:“王兄,当初我刚入东宫,就与吐突大监有些误会,后来的事你也知道,梁守谦谋逆,也是我送他上的路,至于小志,阿墨也给了他痛快。我自问对得起后宫的人,也不想再送第四个大监上路了,我知道王兄是谨慎人,应该不会让我为难吧?”。
王守几乎要哭出来,竭力弯着腰道:“奴婢知道太师心胸,也知道太师手段,讨好还来不及,哪来的胆子敢与太师别扭?”。
烦了脸色稍缓,点点头道,“那便是我多心了,王兄执掌大权没忘本分,真是难得……奥,对了,王兄与代国公那边熟悉,有空帮我带几句话去”。
王守叫屈道:“奴婢跟那郭尚书是见过几次,也不算熟,嘴巴又笨,若学错了话,耽误太师大事”。
烦了不听他胡扯,说道:“你告诉他,我们兄弟刚来京城时蒙国公收留,又有太后娘娘和老王爷的情面,我自然给郭家留脸面,可郭家若是不知珍惜,我能给他伞,就能把伞收回来,等淋了雨可不要后悔”,说罢不理会他,举步去往大殿。
王守和郭家一直不太清楚,近来都有点飘,烦了只好敲打他们一下,若还是不收敛,就不得不用一些手段了。
刚到台阶下,有宫女迎了出来,“太师快请,娘娘有吩咐,太师来了不需通传”。
跟了宫女一路往里,一直走进一间大屋,两个贴身宫女见他进来,只是屈膝行礼却没说话,看向里边才知道,姑妈正在榻上睡觉。
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太后正在睡觉,一个外臣闯进来,貌似不太合适吧。在院子的时候贵妃躺在床上,他满嘴跑火车,没怎么当回事,到了这里却心里很没底,这深刻说明了,主场优势的重要性。
越琢磨越不对,不行,还是先出去吧,扭头要走却被两个宫女拽住了,满脸哀求神色,指着榻边的座位推他过去坐。
这他哪敢过去,人家姑妈如今是太后,还认不认他这个大侄子都不好说,万一喊上一嗓子,刚加上的那一点可就没了……
他要走,两个宫女却死都不放,三个人也不敢出声,只能闷着头较劲拔河,问题是烦了不太敢用力,万一给人姑娘摔到,更说不清楚了。
这场以一敌二的较量,好在持续时间并不长,榻上突然传来姑妈的声音,“烦了!是不是你!”。
极度安静的环境,她这一嗓子喊的声音太大,本来就紧张的烦了差点吓尿,慢慢回过身,说道:“太后娘娘……那个……臣走错屋了……”。
姑妈半跪在榻上,头发蓬松,穿的也清凉,愣愣看着他,大声道:“你给我过来!”。
烦了一愣,这时不是应该喊滚出去的吗?
低着头过去,偷偷瞟了一眼,太不庄重了……
“坐下!”。
烦了听话的坐下,两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
“你低着头干嘛?”。
烦了抬起头目视正西,突然发现眼前多了只手,正抓向自己鼻子,心中一惊忙起身跳开,继续低着头。
姑妈大怒,叫道:“烦了!我躺在你被窝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这样?”。
“我的姑奶奶……”,烦了后脑勺都凉了,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想去捂她的嘴,又回头看那俩个宫女想杀人灭口,又想去关门窗,一时竟不知该先对付哪边。
看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姑妈“噗嗤”笑道:“烦了,你这是干嘛?”。m.xiumb.com
烦了又回头看那两个宫女一眼,急道:“姑,你小点声,这话让人听到说不清楚……”。
“你不是挺大胆的嘛?还说要掐死我,这就怕了?”。
烦了哀求道:“你要再这么大声,我就得带着老婆孩子逃命了”。
姑妈笑道:“你怕什么?这是我的寝宫”。
烦了低声道:“里外这么多人,有个多嘴的就完蛋了……再说……我冤啊我……”。
“你这……”,姑妈疑惑道:“谁能管我?”。
“是没人管你,可是有人管我啊”。
“谁管你?”,姑妈说罢,无奈的摆摆手,“好了好了,那就都下去吧,退到五十步外”。
烦了刚松一口气,一想不对,忙叫道:“别走!就在这吧”,都退开更说不清楚了。
小心坐到软墩上,心里有些虚,想起姑妈刚才那一嗓子简直晴天霹雳,这要是传出去……传出去……
好像也没什么事啊……
大唐从来不缺少这种花边新闻,从上到下早就见怪不怪了,甚至连新闻都算不上,想想那些前辈的所作所为,我跟姑妈就是纯洁的红领巾啊。
再说了,老子身斜不怕腰子虚,怕什么?聊个天能咋的,又没有聊天记录。
姑妈已经摆好聊天姿势,正枕着胳膊看着他。
烦了抬头看看她,两个月没见,没看出憔悴,气色甚至还好了一些。
不得不说,姑妈这衣裳真白……不是,真大……呸,真圆……算了,反正是好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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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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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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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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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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