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好消息,大唐这些年折腾的太狠,太需要一个能稳下来的老皇帝了。
李德裕自去年入户部后表现出彩,这家伙不但能力出众而且情商超高,正好中和一下倔强的老牛,俩人私交又好,一个白脸一个红脸,配合相当默契,皇帝有意提拔他做左侍郎,目前看阻力不大,应该等不了太久。
还有几支安西军的情况,总得来说还不错,都基本稳住了局面。
胡子在成德做事很直接,把诸州将领叫到一起,要么你们老老实实听我的,要么咱干一下子,结果诸将打也打不过,喝酒也喝不过,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旭子在幽州则是以怀柔为主,震慑为辅,安抚各州将领,打算将幽州镇兵打乱重组,像安西军一样充入大量虞侯,使之易于约束,老李已经同意了他的计划,并向幽州派去不少讲武院学子。
李佑在陇州中规中矩,那地方本来就是以守城为主,暂时没什么动静。
最出彩的却是鲁豹,在朔方干的相当不赖,亲率骑兵巡视边境,凭着硬实力闯出不小的名头,很是风光。
放下信微微吐出一口气,不错,这些年的布局没有白费,淮西之战提前结束,淄青平定的代价微乎其微,这也为大唐留住了一大口元气,老李嗑药能及时刹住车,又从宦官手中夺回兵权,然后官制和税制顺势大改,终于使大唐重新回到正确的路上。
一切回归正轨,剩下的便是慢慢修养,积蓄力量,然后就可以布置西征,回到那块魂牵梦萦的地方……
“烦了哥,你还真是坐得住”,七娘进来道。
烦了不服道:“我有什么坐不住的?我哪错了?”。
“哎哟,还真是虚情假意薄幸郎,这么快就抛在脑后了,人可还在门口坐着,这大冷的天,啃着干粮坐了三天,你就一点不心疼?”。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烦了犹豫一下问道:“还在外边?”。
“可不还在外边,就猫在门边,这天可还冷着呢,连哭带冻,若是病倒了……”。Χiυmъ.cοΜ
烦了道,“你咋不叫人给送件衣裳?”。
七娘哼道:“我还给她盖间房子呢,是我请她来的?”。
看门的仆人从外边跑进来,捧着一颗蓝宝石,“夫人,那丫头托小的把这个给你……”。
七娘拿到手里把玩着笑道:“哎呀,还知道送礼了”。
烦了一把抢回去,去里屋脱掉锦袍换回大棉袄,扯根带子扎紧,又匆匆回来道:“给我找些硬钱!”。
七娘搜罗了一包金银给他,“咋了这是?干啥用?”。
把金银塞到包袱里,边走边把毡帽扣到头上,“走了!”。
“哎呀,咋说走就走,你干啥去?”。
“耍去!”。
牵着巴扎走出前门,站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犹豫片刻,狠狠一跺脚沿着胡同向北,时间不长绕回后街,老远看到那傻丫头正蜷缩在后门处。
心中不禁一声长叹,本想还旧债,没想到又欠了新的。
走到近前粗声问道:“在这里干嘛?睡着了?”。
云娘愕然抬头,楞了好一阵才懦懦站起来道:“二叔,我想打听你去哪了……”。
几个月朝夕相处,云娘对他依恋,他何尝不习惯了身边有这个丫头,看她冻得脸色发青,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那你得找个背风向阳的地方多好,坐这里不冷?”。
“我……二叔,你去哪了?”,云娘瘪着嘴泪眼婆娑。
“看你冻得那熊样”,烦了脱下棉袄给她包上,拥着她去到北边向阳处蹲下,“不是说好了高高兴兴分开的嘛”。
“二叔,看你走了我心疼……”。
“傻丫头”。
爷俩并肩蹲在墙根下晒着太阳,烦了抄着手看天,云娘乖巧的挨在旁边。
过了一阵,许是不冷了,“噗嗤”一笑,低声道:“二叔,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我……”。
烦了满脸无奈,“那你说怎么办?”。
云娘抱住他胳膊,央求道:“二叔,跟我回家吧”。
“我家里还一堆婆娘呢,都不管了?”。
云娘低着头,小声道:“那你把我也娶了,我给你做小妾”。
烦了忍不住笑道:“你不知道小妾有多惨?穿破衣裳,干活没饭吃,还挨打,二叔哪能害你”。
“我不管,反正我跟着你”,云娘用力抱住他的胳膊。
烦了扭头看着她,忽然心中一动,问道:“云娘,你是想做我婆娘还是就想跟着我?”。
云娘把脸贴到他胳膊上,“我就想跟着二叔,做什么都行”。
烦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叔你笑啥?”。
烦了笑道:“我好像被你七姑给带偏了。
“上回你还说她心眼儿不好”。
“嗯,她就是心眼儿不好,走,回去跟你爹娘说一声,我带你去江南耍些日子”。
把她扶到马上,牵马回到教义坊,街坊们纷纷打着招呼,“他二叔,干啥来?”。
“没啥,跟云娘出趟门”。
进到家里,老程等人热情的招呼,“快屋里坐,谷子去西院借些草料回来喂马”。
程大嫂一脸歉意,“他二叔,给你添麻烦了,打从你走了就哭,第二天又溜溜的哭了一天,怎么说都不听,非要去打听你……”。
“没事”,烦了笑道:“老哥,大嫂,我们爷俩亲哩,跟你们商量下,我带她去扬州耍些日子,过后我再把她送回来,中不?”。
老程道:“那有啥不中的,跟着你俺们还能不放心?就怕给你添麻烦”。
“中咧!包馄饨,云娘去收拾几件衣裳,吃完饭咱就走”。
相对于上次,这次的离别满是温情,老程夫妇不停的嘱咐,路上一定要小心,云娘要听话,别给你二叔添乱。云娘则笑的合不拢嘴,叽叽喳喳的问着扬州有啥。
离开教义坊的时候烦了仰头看看天,忍不住发笑,本来很简单的事,非想的那么复杂,男女之间又不是只能做两口子,二叔和侄女不也挺好的。
去牲口市买了头驴,又买了几个肉馒头带上,爷俩出城向东,直奔扬州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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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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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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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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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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