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凯旋意识突然恍惚了一下,他定定的看着梦蝶,嘴里嚅诺道,“小薇?”
“什么?”梦蝶一头雾水的,歪着脑袋看着他,“小,薇?小薇是谁?”
李凯旋如梦初醒般回过了神,“啊?没事,就是突然感觉有点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低下了头,神情无比的落寞。
就着有天大好奇心的梦蝶,本来想继续询问,但看到他脸色不好看,又不忍心再跟他开玩笑。
这人真是好奇怪,刚前面还跟自己嘻嘻哈哈的,后脚就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一边慢慢的叠着睡衣,一边偷觑着他的反应。
小薇?还是小微?还是小喂?
哎呀,这中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非整些这多多音字出来,依她目前的文化程度来说,大概也就这三个名字。
看来,等回去,还得多看看新华字典,多琢磨琢磨。
不过,在直觉里,梦蝶嗅到了一丝丝,那个神秘的金砖小姐姐的气息了。
看他的失魂落魄的样子,保准与这个金砖有着很大的关系。
想到这里,梦蝶心里莫名的有一丝难过。
她不知道,她是在为李凯旋难过,还是在为自己难过。
他们有着太相似的情感经历了,也许只有她(他)才能感同身受吧。
这世间,估计再也没有什么,比情字更伤人的了吧?
回头看着李凯旋在那里闭目养神,梦蝶的心瞬间变的柔软起来,打算做一回了乖乖女。
这时,液体也输完了,梦蝶便按了呼叫器。
护士过来拔针的动作,才让李凯旋睁开了眼睛。
那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仿佛睡着了一般,虽然闭着眼睛,其实他是在努力清空,脑子里那瞬间如潮水般,涌入的往事。
护士拔针的同时,他痛苦的裂着嘴,呻吟了一下。
梦蝶忙过去,帮他按住拔针的位置。
“疼吗?”梦蝶问他。
其实,她不止在问他,拔针的疼,还在问他心里是否还在疼。
“不疼了。”他的脸上泛起浅浅的微笑。
“真的?”她看着他,也浅浅的笑了笑。
“嗯”他点了点头。
“那就行,疼也就那一下,时间长了也就好了。”梦蝶冲着他笑了笑。
“嗯,今天感觉比昨天好太多了,”李凯旋静静的看着梦蝶,“谢谢你这两天,想着法子逗我开心。”
“切,别自作多情,我可没刻意逗你开心。”梦蝶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我只是想让自己开心的而已。”
哎,这妮子永远都是这样,让人觉得没心没肺的,大大咧咧。而实际上,她比谁都善良,比谁都更懂别人的心意。
这点,谁都比不了,那个曾经让自己心碎了无数次的她,更没资格比。
前面那种隐隐作痛,现在在心里莫名的变的有点起了恨意。
他不允许来自过去的这种伤害,再重新席卷他现在好不容易,平静如水的生活。xǐυmь.℃òm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李凯旋突然冒出来这句,把正给他按着手的梦蝶吓了一跳。
“为啥?为啥你不知道吗?”梦蝶强装镇静的瞪了他一眼,心里莫名其妙的怦怦乱跳起来,“因为咱俩是哥们,是兄弟。”
“我不信是这个理由。”他不相信似的,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们男人啊,就这样,对你们稍微好点,就以为人家女孩子喜欢上你了,还真会自作多情。”梦蝶嗤之以鼻。
“难道你们女人不一样吗?”李凯旋反唇相讥。
“咦?”梦蝶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就喜欢跟我抬杠,你脑袋不疼了,皮又痒痒了?”
“杠杠才热闹。”李凯旋哈哈笑起来,“我背确实痒了,你快帮我挠挠。”
“切,没被你气死。”梦蝶的手猛得在他手背上,使劲地掐了了一把,疼的李凯旋哎呦一声。
“就会装。”梦蝶站起身,回头送他一双大白眼。
“嘿嘿”李凯旋立马又嬉皮笑脸起来,“不过,跟你在一起,开心倒是真的。”
“中午想吃啥?”梦蝶懒得理他,看了下时间问道。
“啊?又该吃午饭了?”李凯旋大惊,“感觉吃了早饭,这还没多长时间嘛,怎么又该吃午饭了。”
“那可不?现在白天短了。”梦蝶说着,拉开柜子抽屉,把饭盒拿出来。
“现在还没开饭呢,慌啥?感觉你好像特别怕跟我在一起。”李凯旋直言不讳的说道。
梦蝶恨的是咬牙切齿,要不是他脑袋上现在还有绷带,还有伤,她会毫不客气的跳起来,双手轮拳,一顿乱敲,不打到他跪地求饶,决不罢休。
晕啊,她的心思就那样大白天下吗?让他动不动一眼看穿,看透,完全没有隐私可言。
这跟不着一缕在他面前跳舞,有啥区别啊?
一想到这样,她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鸡皮疙瘩如春笋般,欣欣向荣。
“你冷?”他问道,“要不把我的外套穿上。”
“不冷。”她回应,“要不现在把睡衣换上?”
“可是,我现在想上厕所了。”他眼巴巴的看着她。
“换了再去。”她回的干脆利落。
把睡衣睡裤拿出来,放在他的被子上。
“可是换不了啊。”李凯旋指指打了石膏的左手胳膊。
“咋换不了呢?”梦蝶说着把睡衣的扣子解开。
随后上去脱他的衬衣。
”非礼,非礼。”他大声喊到。
“那你自己换。”她瞪他。
“那不行,我是病人。”他不干。
“不行,就老实点。”梦蝶说完,就一言不发的,开始给他换睡衣。
“裤子?”看到睡裤,梦蝶这会儿像跑了气的气球——蔫了。
“明白,不难为你。”李凯旋打着哈哈说道。
梦蝶起身把床帘拉上,对他交代道,“里外都换了哈。”
“好”他憋着笑回应道。
不言而喻,两个人都懂。
她拿着饭盒,开了门,向食堂走去。
不知不觉中,天气放晴了,云朵像扯了丝的细纱,漂浮在空中,显得如此单薄。
风徐徐的吹过,让人不由的有些寒意。
一场秋雨一场寒啊,这熬人的冬天也即将来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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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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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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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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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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