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蝶扭着身子,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书上是这样说的,早上起床前,伸伸懒腰,对肝脏有好处的。
伸完腰,她还在梦里的意识,终于回归现实。
她吧嗒睁开一只眼睛,瞅了瞅屋里的光线,接着吧嗒又迅速的睁开了,另外一只眼睛。
这时,春儿翻身,一条腿吧嗒滴搭了过来。
“哎呦”梦蝶咧着嘴,痛苦地轻轻哼唧了一声,昨天估计太累了,春儿喜欢蹬人的毛病,以为瞬间治好了呢,结果醒来之前,又神归原位。
梦蝶扭头看看,还在淌着哈喇子,舍不得醒来的春儿,牙齿恨的咬的咯嘣咯嘣的响。
不是早已习惯了吗?今个儿怎么突然不习惯了?
不行,得再买一张床,带护栏的那种,把春儿扔进去,啥都解决了。
想到这种床,源自于梦蝶看到医院里的床,就是那样的,感觉还是不错。
如果让春儿睡,翻不下来床,也踢不了人。一举两得。
她突然又想到了,她昨晚做的那个噩梦,发了下呆,又急忙晃了下脑袋。
啥人啊?做梦不梦点好的,尽梦些堵心的,不能让一天的心情,被一个破梦所影响了,那真是太划不来了。
哎呀,不能神游了,赶紧起床跑步,练功。
其实这段时间,她都几天没好好早上练功了,总觉的哪个地方不带劲,在潜意识里,她感觉她的内力,在一天天的减弱。
这可不行,不能让功力退步的,要是师傅现在在的话,肯定要罚她站马桩两个时辰,这还好,再让顶上一碗水,这碗水,还不能洒一滴,否则,再加两个时辰。
这样一想,她浑身打了个冷颤,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
在春儿刚睁眼的刹那间,她人已经闪电般的消失了。
“还好,还好,轻功的内力还算行。”梦蝶站在院子里,拍着胸脯,舒了一口气。
“起这早啊?”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把梦蝶吓了一跳。
她迅速扭过头一看,奶奶正笑眯眯的站在她的身后。
“奶奶,”梦蝶看清来人,跺了下脚,撒娇道,“你要把我吓死,怎么没听到你走路声呢?”
咦?对啊?为啥自己没听到,奶奶的脚步声呢?
难道自己的听力出问题了?还是………
她摸着下巴,斜着眼,若有所思的看着奶奶,脑袋里灵光咋现:难不成?奶奶是隐藏不露的绝世高手?
“啪”这个想法瞬间,又如爆了的泡沫般,消失殆尽。
“咋了?不认识我这老太婆了?睡傻了吧?”奶奶看到,梦蝶痴痴呆呆的盯着她,照着她的脑袋上,轻轻的拍了一巴掌。
说完,又兀自呵呵的笑了起来。
“哪有?”梦蝶捂着脑袋装疼,“你咋也起这早?这天才刚蒙蒙亮。”
“早起来转悠两圈了,你刚出来,我就在你后面,你没看到我。”奶奶笑着说道。
“哦哦”梦蝶长长吐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安慰下自己,“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没听到,你的脚步声,原来是自己吓自己。”
你别说,这种自己吓自己,还真说不好能把自己吓死。
“奶奶,那你慢慢溜达,我去跑步了,跑完还要练功。”梦蝶抱了下奶奶,照着奶奶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就呲溜一下冲出了院子。
“哎呦,这丫头,啥时候才能文文静静点呢?”奶奶望着梦蝶的背影,摸着被亲的地方,嗔怪道,“嗯,还是春儿文静,嘿嘿。”
此时,晨光微熹,朝云叆叇。
秋天的风,清爽里夹裹一丝丝的寒气,时不时地在提醒着,已是深秋了,冬天的神识已在蠢蠢欲动。
看那满地的落叶,还有几乎快裸露着身子的白杨梧桐,你就知道了,冬天就这样快要来到了。
梦蝶迈着轻盈的脚步,在这条她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路上,自由的奔跑着。
清晨的空气,让她神清气爽,心旷神怡,顿觉体力徒增几倍。
她一提气,竟然一口气跑到了国道上,那里时不时,有三三两两的老太太,老头头,摔着胳膊,踢着腿,在路边散步。
她掠过他们,继续往前跑,她的目标是前面那座排洪大桥。
很快,她便跑到了这座桥上,记得上次来,好像是好久之前了,而她来,只想站在桥头上,吹着晨风,望着这排洪渠里的雪水,源源不断的,向着远方大刀阔步地奔去。
她伸出双手,拥抱天空,闭上眼,感受着深秋的风,轻柔的划腮而过。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慢慢睁开了眼睛,对着远方那辽阔无限的视野,嘴角上扬。
准备转身打道回府的时候,她却感觉到脚下踩着了一个东西。
她低下头,把脚移开,才发现一个红色的小钱包,那种红是一种鲜红的,像血液的那种红。
她的意识,忽又回到了那个梦境,好像她也看到了这种红,而这种红,是在昏迷了的李凯旋的额头上,流下的那抹红。
她哎呀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她的心莫名的怦怦乱跳起来。
哎,今天出鬼了,怎么总自己吓自己呢?
明明就是一个大红色的钱包,也不知道是谁掉在了这里,自己竟然又莫名其妙的吓了自己一次。
真要命。
她拍拍胸口,弯腰把钱包捡了起来。
她把钱包打开一看,一小沓百元人民币,里面还有一串钥匙。
她抬头望望路的两边,并没有看到有人在寻找。
她把钱包的拉链拉好,背靠在桥的栏杆上。
思前想后一番,还是决定先站在这里等着失主。
等会儿看,没人来,再做下一步打算,交到派出所去。
太阳已经爬了上来,躲在不远处的树林后面,露出它惺忪的睡眼。
梦蝶在桥头上,蹀躞不前,渐渐内心莫名的焦虑起来。
她望望东方的日出,捏着钱包,在另只手上轻轻地拍打着。
也不早了,先回去,回去再做下一步打算。
这样想着,她就准备往来的路上返回。
这时,一位头戴红色头盔,穿一袭黑衣黑裤的人,骑着一辆同样红色的小型雅马哈,在梦蝶的身边停了下来。xǐυmь.℃òm
梦蝶带着疑惑,抬眼看向来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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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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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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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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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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