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怎么了?”

  在她惊醒的一瞬间,霍北枭总算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他们俩之间隔了一点距离,却也不影响说话。

  刚醒来的沐晚晚心脏还在快速跳动,“咚咚”声回荡在胸腔里。

  “我做了一个梦……”

  刚醒的嗓子还有些干,她咳了一声,喘了几口气,汗水将她的碎发粘在了额角。

  “自从绵绵丢了以后,我常常会梦到她在摇篮里哭,还会看到一个男人在照顾她,但今天梦境有了变化。”

  不知这是什么预兆,但这么细节的东西让她醒来还记得,肯定不会是普通的梦。

  “我看到一个夫人抱着她,在一个庭院里面,她还是笑着的,我听到她的笑声……”

  她哽咽了一下。

  女儿好可爱,但好遥远,一碰就消散不见了。

  “虽然说梦到的东西不可信,但比起之前梦见绵绵哭,总是看到她笑了比较好,这可能是上天给你的预示。”

  霍北枭劝着她。

  “现在绵绵还是安全的,她等着我们去找她。”

  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沐晚晚也觉得这个梦境是安慰到了她,还没到很糟的境地,她就可以把女儿带回家。

  他们刚落地,提前先到了y国探听消息的手下过来接机,询问他们要不要先去酒店倒时差。

  明明已经很累了,沐晚晚还是强撑着精神摇头。

  “找不到绵绵,我没办法睡着。”

  霍北枭也是这么感觉,就让手下直接开车到那个富豪区,用伪造的身份成功混进了小区里面。

  他们找到了时延的住宅,却是空无一人。

  邻居是个白人,年纪四十上下,体型偏胖,恰巧在院子里浇水,透过围墙栏杆看到了他们。

  “你们不会是要找住在这里的人吧?”

  霍北枭点头,问他是否认识。

  “啧!我怎么可能跟那种变态认识!”

  他简直一想到就犯恶心,连浇水的心情都没有了。关掉了水阀,他摇着柔软的肚皮走过来,跟他们说道时延的变态之处。

  “就前几天,他抱着个尸体到处乱走,你知道那具尸体,肉都烂到看不清了,他都当个宝贝似的!”Χiυmъ.cοΜ

  在场三人都感到一阵恶寒,烈日底下还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算了,不说了,你们找他什么事?今天早上我出来修草的时候,他就坐车出去了。”

  邻居指了指时延的住宅。

  “房子里应该没什么人了。”

  霍北枭猜到他口中的那具尸体,可能是大哥早就准备好的那一具,以假乱真,看来时延的确是被大哥的死逼疯了,连一具假尸都认不出来。

  “知道他们是往哪里去的吗?”

  霍北枭接着询问,男人却是摆了摆手,盯着他们看了两眼。

  “这我哪里知道去!看你们这副打扮,以为是过来讨债的,我还想来看看热闹。”

  他们俩打扮得极为华贵,各种金饰珠宝挂在身上,一看就是价格不菲,像是一对极有钱的亚裔夫妻。

  不久,邻居就回了院子里,拿着那水枪接着浇水,滋滋的水声还有些恼人。

  沐晚晚不死心,接着往里走。

  “我记得时延手底下有不少人,他人是去外面了,总不可能留一个空荡荡的老巢在这里,肯定还有别的人。”

  快靠近别墅门口的时候,霍北枭拉住了她。

  “如果屋子里不止有一个人,或者说我们进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发现了,那怎么办?”

  两人对视一眼,心知像时延这样谨慎的人,的确不会放任陌生人大摇大摆地进去。

  就在他们俩沉默的档口,屋里传来脚步声,兴许是在里面听到了外面有人说话的声响,出来看看。

  他们俩背靠着墙,向两边缓慢移动,躲了起来。

  待里面的人开门出来探看,转头的瞬间,一块黑布笼住了他的脑袋,往他后脑勺一肘重击,将他打晕了过去。

  十分钟后,他就被绑在了客厅里的木椅上,后背硌得生疼,眼睛被蒙上了,耳边传来一男一女絮絮叨叨的声音。

  “这房子里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哦,如果他也算人的话,那就有一个。”

  “时延带这么多人出去,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找了一圈,孩子也不在这儿。”

  “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沐晚晚发现男人醒了在装晕,随手拿了一把水果刀,刀刃贴在了他粗糙的脸上。

  皮肤触到凉意,男人瑟缩了一下。

  “你们想干什么?”

  霍北枭不跟他废话,直接问时延去了哪里。

  男人抿紧了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张嘴笑了一声。

  “凭什么告诉你们?别以为拿着个破刀就能吓唬我!”

  他跟着时延也是刀尖舔血的,这点程度还吓不着他。

  沐晚晚干不出残暴血腥的事,便看了一眼丈夫,示意让他来。

  他们俩本就跟时延有仇,对于时延的手下,自然是不手软。

  强行掰开男人的嘴,往里面塞了两粒药丸,掐着他的下巴用力往上抬,让药丸顺着脖子滑下去。

  沐晚晚就往他嘴里灌了一小杯水。

  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他就已经把东西都吞了下去。

  “你们!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沐晚晚砸碎了玻璃杯,冷笑道。

  “让你听话的东西。”

  不一会儿,男人感觉到有什么刺挠的东西在肠胃里滚动,疼痛一阵阵袭来,一股强烈的排泄感传递到直肠。

  “不说的话,你就一直被绑在这里,拉到脱水为止。”

  霍北枭出来得匆忙,身上也只带了几种普通的逼问药剂,这泻药属于入门级别。

  大概是y国人平常也就见见刀剑相交的血腥场面,没见识过这种歹毒又弄不死人的手段,反倒觉得害怕起来。

  要是死了之后,等老大和伙伴们回来,看到他躺在排泄液中,脱水致死,那也太过丢脸了。

  “我说!我说……”

  他浑身抽搐了一下,感觉到肠子蠕动得更加厉害了,硬忍住那种冲动,连忙接着说道。

  “他去了公海!霍先生去世之后,他非常难过,说要把爱人的骨灰洒进海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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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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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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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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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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