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氏大楼连续三天的宣传投屏,难道是假的吗?宁小姐还能摁着你的头去订婚不成?”

  沐晚晚冷笑一声,不信他的话。推搡着堵在门口不想走的男人,她就跟他较上了劲。

  “少自欺欺人了!我不是那种好骗的女人!”

  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腕,用一股巧力把她往自己身上带。

  一个不察,她差点往前倒在他身上,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就听到他压抑着愤怒的低吼。

  “你仔细听我说!”

  猛然吓了一跳,杏眼圆睁盯着他。

  “我从来都没喜欢过宁南湘,不会跟她结婚的,也不想当什么厉氏继承人,我心里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话出来的瞬间,空气都仿佛凝滞了,沐晚晚甚至都忘记了呼吸。

  “你在说什么胡话!”

  耳根悄然红了,手在他手心里蜷缩起来,握成了拳头。

  硬鼓鼓的,却又挣不出去。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来追求你,就从今天开始!”m.χIùmЬ.CǒM

  一阵风吹醒了傻眼的沐晚晚,她眼眶微红,羞愤地瞪着他。之前还跟她抢霍氏的男人,现在又口口声声追求她?

  有人说女人变脸快,她看男人也不遑多让!

  “你喝多了。”

  她轻飘飘的语气,掩盖了内心的惊涛骇浪。

  趁着男人为此难受的间隙,抽出了手,包裹着的温暖逐渐褪去,手指搭在门上。

  “打电话让宁小姐来接你吧。”

  厉寒辞那双琥珀色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浸满了痛苦的情绪,抿紧的嘴唇又显示着他的不甘。

  有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妈咪,我们先上楼了。”

  全程听到他们俩对话的孩子们,盯着他们有些错愕,眨了眨眼,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一个推着一个往楼上走。

  连同家里的佣人以及缪正初,也去干各自的事,留他们俩在门口僵持。

  “我不想见到她。”

  男人的音色低哑,脸色看起来比平常还要苍白,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一些轻微的擦伤。

  似乎是用碘酒消了毒,隐约一点淡黄色的痕迹。

  想到傍晚时他冲过来的模样,狼狈又血腥,连同那个吻都带了怪异的铁锈味。

  “你送送我吧。”

  语气里带了几分祈求的意思,配上他低哑的嗓音,仿佛是惨遭人丢弃的大狗狗。

  再硬的心肠也抵不过男人故意卖可怜,沐晚晚无奈之下同意了。

  “我给你找个代驾。”

  她掏出手机,屏幕亮光照得她五官愈发清晰,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微颤。

  厉寒辞忍不住凑近,在她脸颊靠近唇角的位置,印下了一吻。

  微湿温润的触感让她一怔,耳根红得像要烧起来,气急败坏地抬手要打他。

  故意与她玩闹一般,厉寒辞侧身一躲,手蹭到了玄关的鞋柜上,拂掉了放在上面的牛皮纸袋。

  封口本就解开了未系上,落在地上彻底散了出来,大大小小的纸张资料散落一地。

  “不好意思。”

  他一本正经地蹲下身子,帮忙捡起来,嘴角压不住笑意。

  以为只是普通办公用的资料,他并未仔细去看,倒是捡起几张b5大小的纸张时,才注意到四个放大加粗的字:高瀚死亡。

  脸色一变,趁着沐晚晚没注意,他偷偷叠起来塞进外套口袋里,帮着系好牛皮纸袋,放回鞋柜上。

  这是先前汤秋彤替她查的资料,当时没心情看,拿回家后随手扔在了鞋柜上,竟忘记了。

  “还有五分钟,代驾就到了,你快出去吧。”沐晚晚催促着,推他出门。

  院子里的路灯亮着,他没了想留下的心思,最后跟她道了别。

  “那我走了,下次再见。”

  厉寒辞上了车,等开出小区以后,他才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了那几张纸。

  接着频频闪过的路灯,摊平了纸张,看起里面的内容来。

  彩印的一张监控录像图之后,是一张关于录像的说明。

  高瀚死亡的前四天,监狱里曾有过人员调动,原厨师因身体原因请假,抽调了一位临时工进来帮厨,附临时工截图照片一张。

  这位临时工身材精瘦,眼眶深陷,下巴卡着口罩,露出大半张脸,明显的是额头那道肉疤,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

  厉寒辞眯眼看了一会儿,两眼酸胀,闭眼往后一仰,眼前又浮现出那张脸。

  化成灰他都认得,这人是厉国邦的心腹,有个十分骇人的称号叫毒蝎,几乎没人知道他的真名。

  一时间想不通,为什么厉国邦要帮高瀚越狱,只是为了监视似乎还不值当。

  记忆恢复之后,他曾经怀疑过厉国邦的身份,可他们俩的样貌,尤其是眉眼与薄唇,实在太像。

  霍家父母本身也是将他领养,并不是他血缘关系上的亲人。比起是父子关系,他更相信自己与厉国邦是亲戚关系。

  毕竟谁会在亲生儿子的身体里植入芯片,日日偷听!

  上车时,他让代驾往最近的一家酒店开,现在他又改主意了,把目的地改成了那个家。

  正准备开门的手,在碰到密码锁之前,生生地顿住了。

  如果只是跟宁南湘聊两句,让她死心,似乎不能向厉国邦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打开后备箱,提着备用的汽油桶,将油倒在了别墅周围,一桶接着一桶。

  刺鼻的气味弥漫在别墅周围,他掏出一个打火机,帅气地点燃,转身往车旁的花坛走,反手扔在了油润的水泥地上。

  火花轰一声炸起来,成簇地往四周散开来,吞噬了别墅周围的一切。

  黑蒙蒙的烟气充斥着整个屋子,里面的佣人们都逃了出来,最后是狼狈的宁南湘。

  她礼服裙都还未换,烧焦了裙摆,发型乱蓬蓬的,脸颊蹭上了黑灰,哭红的眼睛肿得像青蛙一样。

  迷茫的眼神环顾四周,在看到厉寒辞的瞬间,警醒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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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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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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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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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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