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正要回家的老师都被吓了一跳,陆伟也被吓的不轻:“宁清,你发什么疯?”
宁清牙齿咬得死紧,怒气冲冲的瞪着陆伟,势必要他给个说法:“你说我儿子偷东西,他偷了谁的笔?把证据拿出来!”
陆伟放下整理的书,说得义正言辞:“有同学丢了笔,在战砚南包里翻出来了,不是他还能有谁?”
“不说偷东西,你儿子还打人,好几个家长都带着孩子去医院看伤去了。”
这时一路跟上来的一些学生,挤在门口看热闹,叽叽喳喳的七嘴八舌叫嚷。
“就是他偷的,小偷,还打人,让他牢底坐穿!”
“偷东西的贼,羞羞脸!”
“小偷!劳改犯!战砚南是劳改犯!”
……
战砚南小脸气得通红,双手用力捏紧,握成拳头,他伸长脖子撕心裂肺的反驳:“我没偷!是他们冤枉我,还把我堵在厕所里打我!我只是还手而已!”
看着儿子委屈至极、极力辩驳的模样,宁清心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儿子到底承受了多少委屈。
在这个把老师的话视为圣旨的年代,陆伟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战砚南扣上“小偷”的帽子,如果今天洗清不了冤屈,孩子将永远抬不起头来。
宁清深呼吸一口气,蹲下身与战砚南视线平齐,双手坚定沉稳的按在他的肩膀上。
“不气,妈妈相信你。”
她说完,再站起身时,眼里跳动着怒火,“你们怎么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不嫌臊得慌?事情到底如何还没查清楚,就给我儿子下了定论。”Χiυmъ.cοΜ
上辈子,她没能护在战砚南身前,这次她绝不让任何人欺负到她儿子的头上。
这时脸色苍白的校长谢洪德匆匆赶来,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尴尬的搓了搓手,试图打圆场:“砚南妈妈,你消消气,也就一根笔的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儿。”
宁清冷笑一声:“你的意思,就是要让我儿子背着小偷的名声臭到底?而且我儿子说他在你们这被霸凌了,校长不打算给个交代?!”
她的话刚落,校长谢洪德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就响起了一道女声。
“你就是这小畜生的妈?!来得正好,你快看看你这没教养的儿子干了什么事!偷大家的笔不说了,还打同学,老师来了不但不道歉,还犟嘴……你看看你儿子把我们几家的孩子打的!”
说话之人是一个身材干瘪、穿着得体的女人,宁清顺势扫眼几个家长身后的孩子,嘴角狠狠抽了抽。
这她妈的也叫伤,还值得去医院跑一趟?不会被医生骂回来了吧?
无语的宁清深吸一口气,她冷静道:“这位同志,首先,我儿子说了,他是在被群殴的情况下被迫还手,其次,你们说我儿子偷东西需要拿出证据。当然,你们孩子的伤若真是我儿子造成的,那我们也不会逃避责任,所有的医药费我们都会承担。”
校长谢洪德可是对战砚南爸爸的财大气粗记忆犹新,可是这位被打了的胡铁钢,他妈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急出了一后背的汗,连忙打断道,“好了好了!现在孩子已经检查过了,也没事,咱们就坐下来好好把事情解决了!”
在这么闹下去,他这学校还干不干了!
“解决什么呀?这小孩才这么大点儿,八九不离十是走后门进来的,这样的人必须开除!”
“对!开除!必须开除!”
宁清听了这些人无所顾忌的话,心里的怒火都要化成了实质。
“既然蛮不讲理,那咱们就报公安!”
瞬间周围的人,都不说话了,她们其实也知道为这么点事报公安不值。
谢洪德苦笑,他这么都不明白怎么就因为一支笔,惊动了公安。
陆伟一听公安,暗暗咬了下牙,语气也软了下来,“宁清,校长也说了,不过是一支笔的小事,何必闹大?要是传出去,对孩子也没什么好处?”
“我要真相,还我儿子清白。”
宁清想也不想反驳,紧紧搂着战砚南,语气没有丝毫的动摇。
“他们不是说他们的孩子都吃了亏?!正好,让公安同志来好好查查!”
她刚才已经借了电话报了公安,正冷着脸站在门口等公安同志过来,周围全是看热闹的学生,几个家长也不吭声了。
被宁清护在怀里的战砚南,心情复杂极了。
一开始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快要爆炸的气球,恨不得把学校都给炸了,可当他妈问都不问就拉着他回来讨公道,将他护在身后,战砚南就感觉自己像被泡在温泉里,心脏暖暖涨涨的。
被宁清握着的手也隐隐发烫,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和信任感,之前所受的委屈也一扫而空。
坏妈妈……现在是真的变了,他相信了。
小孩子别别扭扭的往宁清方向靠了靠,宁清还以为战砚南怕了,双手微微用力。
“别怕,妈妈保护你。”
现在大文化非常重视社会风气,严打偷奸耍滑等违法乱纪行为,公安来得非常快,夹着本子朝宁清行了个礼:“同志,是你报的案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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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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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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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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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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