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初尧只觉得心头有一簇烟花炸开。
低头直愣愣的盯着身旁的女人,好似在确认她话的真实性。
而宁清看着没什么反应的战初尧,一时间也有些忐忑,不知道他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片刻后,没得到回应的宁清为了掩饰尴尬‘咳’了一声。
“走啦走啦,我们先回家,带上砚南赶紧去看妈!”
而一时愣神的战初尧没防备,险些被女人拉一个趔趄,他回眸看着胳膊上的小手,眸里的光深邃了几分,同时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一进院子,就看到李婶子正小心的关房门走出来,宁清满脸感激的迎上去,“婶子,今天真是多亏您帮我们看孩子,改天一定好好感谢您!”
李婶子连眼神都懒得给宁清,只看着战初尧嘱咐道:“砚南睡着了,等会你们进屋小声点,别吵醒他。”
她拿眼角扫了一眼宁清,意有所指的说道:“有的人心肝被狗吃了,不知道心疼孩子,你这个当爹的就要知道轻重,知不知道?”
“额……”宁清听着话里话外的挤兑,不禁一阵脸红。
上辈子,身边有这么多的人劝诫自己,怎么她就是执迷不悟,非一条道走到了黑呢!
正懊恼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李婶,今天真是谢谢您帮忙,宁清说的对,改天我们两口子请您吃饭。”
宁清忽的抬头,就看见明媚的阳光下,男人锋利的侧脸被镀上了一层柔软温暖的阳光,看的人着迷。
“也怪我,让她出去买东西,结果走到村头拿不回来了。”
李婶子一听说宁清没有和陆伟在一起,态度也转了,一脸恍然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宁清,你别怪婶子刚才嘴快,初尧是个好男人,又能干,你放眼看看咱们村子,像初尧这么大的,真没有几个比他好的!”
宁清的心像是装满了温水,涨的酸涩,她赞同的点头,“婶子您说的对,我要是再拎不清,那就是不长眼了!”
李婶子满意得点点头,一副“总算还有救”的表情,又嘱咐了几句,直到她男人在隔壁不耐烦的扯着嗓子喊她,她才走了。
送走李婶子,两人才进了屋,战砚南正在炕上睡着,小小的人蜷成一团,宁清一见之下就心疼的不行。
战初尧上前要叫醒孩子,他们说好了下午去他妈家,再睡就该晚了。
谁知宁清却不让,她一把推开战初尧的手,娇嗔的瞪他一眼,“别吵他睡觉,你去拿上东西,我抱着他。”
战初尧拧眉看着她,语气中的怀疑显而易见,“你抱?”
宁清买回来的那些东西,撑死了就十斤,而五岁的战砚南,少说也有三十多斤,她拿着那些东西从村口走到玉米地都被累的一额头的汗,现在要抱着孩子去他妈家?
不管战初尧,宁清抱着孩子先一步走了,战初尧没办法,拎着东西走在后面,那只乌鸡太不老实,战初尧干脆就把它五花大绑了,连嘴都没放过。
也因为鸡叫,宁清躲他远远的,生怕吵醒战砚南。
宁清现在的心情很好,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她们一家三口一起去看战初尧的妈妈——。
出了院子没多久,宁清就感觉她有些吃力了。
就算她上辈子做的活多,力气再大,可那到底是上辈子的事情!Χiυmъ.cοΜ
现在的她还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被战初尧惯着的小女人。
宁清咬牙又坚持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怕摔了孩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战初尧。
男人一早就察觉到宁清的脚步变慢,麻利的把鸡身上的绳子拴在身后的背包上,就接过孩子抱着。
宁清看着这样的战初尧,心里又是一酸。
他对她可真好,从没和她唱过反调,她说什么他都听。而且长得又帅,一张俊脸像是刀削斧砌过的艺术品,下颌的棱角锋利,整个人的气质如剑。但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被她弃之如敝履。
宁清吸了吸鼻子,仰头看着战初尧,拉了拉他的衣角,看着男人疑惑的眼神,宁清甜甜一笑,“老公,你真好。”
她的话音刚落,战初尧只觉得自己耳朵开始发烫,心烫,脸烫,甚至还有一股奇异的酥麻感,从宁清摸过的衣角,到他的皮肤,最后蔓延至全身,他一时没忍住,手上一个用力……战砚南揉揉眼睛,烦躁的踢了踢腿。
“爸爸……?”
战初尧轻咳一声把他放下来,“既然醒了,就自己走吧。”
战砚南小朋友还没有从父亲的怀抱里回过味儿来就离开了,站在原地,有点懵的挠挠脑袋。
宁清看了只觉得可爱,顺手也摸了两把,被儿子推开也不觉得有什么。
战砚南瞪了坏妈妈一眼,打了个哈切,蹦蹦跳跳的走到前面去了。
宁清被父子俩甩在后面,忽然就起了坏心思。
她捋了捋头发,走到战初尧身边,一只柔软无骨的小手慢慢滑进了战初尧的掌心,在男人难掩震惊的目光中轻轻挠了两下,看见男人骤然发红的耳根满意的一笑。
“别闹!”
战初尧压低声音斥了一句宁清,刻听起来却没什么威力。宁清的手还是放在他的手里挠啊挠,挠的他心里直痒痒。
战初尧没办法,快走几步,将这种怪异的感觉远远地甩在身后。
“嘿嘿嘿……”
宁清看着男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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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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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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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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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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