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埋怨自己,贺南抚着衣袖上的褶皱,轻哼了声,不满的道:“阮浠妍,平时你不是脑子转的挺快挺聪明的吗,怎么你现在一碰上祁司礼智商就下线了,我这样做是为了测试他一下。”

  他眼底闪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测试?”阮浠妍一脸茫然。

  贺南见她对男人的心思一无所知,不由得叹息一声:“你不是想知道祁司礼喜不喜欢你吗,这事你就听我这个情感大师的意见就行了。”

  情感大师?

  阮浠妍不屑的看了眼贺南:“你恋爱都没谈过几次,哪来的什么情感经验?”

  别看贺南长了一张风花雪月的脸,可实际也没谈过多少次恋爱,竟然还在她面前自封情感大师。

  贺南恼羞成怒道:“那我也比你这个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人经验丰富,反正你听我的就行了,这几天你在剧组的时候,就观察一下祁司礼对你的态度,到时候再细无巨细的说给我听,我再帮你好好分析。”

  闻言,阮浠妍面露妥协。

  既然都已经让祁司礼误会了,那索性就信贺南这个家伙一回吧。

  贺南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抬头看向阮浠妍,语速很快:“我等下还有事,就不送你回去了,你一会儿自己回去吧。”

  见他一副有急事的模样,阮浠妍没再调侃他,点了下头后让他离开。

  卡座上只剩下她一人,她红唇抿着杯沿,小口的喝着果酒,这几日和祁司礼发生的一切像是回忆录一样在她脑海中一帧一帧的倒放着。

  祁司礼穿过人群,沉着一张脸回到自己心情的位置上。

  一坐下,他便拿起面前桌上的一杯酒往嘴里灌入,坐在他身边的两个朋友被他这个大动作弄的心惊了下,连忙劝说。

  “司礼,这酒很烈的,可不兴这么喝。”

  “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祁司礼仿佛没听见他们说话似的,兀自往嘴里一杯杯灌着酒。

  毕竟祁司礼从来都没贪过杯,没想到今天竟然能看到他破例,他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几人心里忍不住好奇,可看着祁司礼一副心情不好的模样,又不敢多问。

  阮浠妍喝完一杯果酒,她环视一圈,周围都是熙攘的人群,已然不见方才那个身影。

  也不知道他走了没有。

  她抿了下唇,担心一会儿再和祁司礼在这儿碰上,便起身往外走。

  祁司礼一连往嘴里灌了好几杯酒,辛辣刺激的酒液入喉,他的眉头皱的越发厉害。

  旁边几个朋友见他这般失态,不由得相视一眼,小声的讨论着。

  “司礼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刚刚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后心情变得更不好了。”

  有朋友上前一把夺过祁司礼的酒杯。

  “好了,别再喝了。”

  祁司礼面无表情的盯着一处看了一会儿,心里郁结的厉害,他起身往外走,两个朋友连忙跟上前。

  酒吧门口,五光十色的灯横扫,照出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

  两个朋友搀扶着身形不稳的祁司礼。

  “我们叫你司机过来接你吧。”朋友道。

  祁司礼扯了扯领带,最上面的扣子被他扯掉了两颗,挺翘的锁骨若隐若现:“不用,你们不用管我,回去吧。”

  朋友们见他这样,便也不再多说,转身往酒吧走。

  祁司礼站在路边,微凉的风吹在他的脸庞上,却吹散不去他身上的燥热。

  阮浠妍从酒吧里走出来,刚想叫车,就看到路边伫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的手指蜷了几下,忍住没上前,忽然看见那抹身影往旁踉跄了几步,眼看着他身形不稳就要摔倒,她下意识的往前冲。

  祁司礼趔趄了两步,而后又稳下脚步,站直身体后,一道女声响起。

  “你还好吗?”

  听着这个声音,祁司礼面无表情的脸庞上总算有了一丝波澜,他转身看去,眸光动了动,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人看。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此时染着些醉意,看过来时,空气中似乎都带了些蛊惑的气味,阮浠妍怔怔的盯着他看。

  两人四目相对,眼波流转间,虽然没说一句话,可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微妙了起来。

  看着祁司礼脚步不稳的往旁趔趄了一步,阮浠妍想上前扶他,可最后还是站在原地没上前:“要不我帮你叫个车吧?”

  话音落下,就见祁司礼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而后又转身,长臂一挥,拦下了从他面前经过的出租车。

  看着他踉踉跄跄的坐上了车,阮浠妍想到他现在这幅醉醺醺的模样,心里犯起了踌躇。

  他神志不清醒,酒醉误事,身边又没有一个人,万一被狗仔盯上了可不好。

  阮浠妍成功说服自己坐上了车,她坐在祁司礼旁边,前面传来司机的声音。

  “你们俩去哪?”

  阮浠妍轻轻拍了拍祁司礼的肩:“司礼,你家住在哪?”

  等了好一会儿,却发现他毫无动静,她便凑过去看了眼,那张英隽的脸庞此时近在咫尺,距离近的连他眼睑下方那颗小小的红痣她都能看见。

  阮浠妍心跳莫名漏掉了一排,见他双眼禁闭,一副睡着了的模样,她在心里叹息一声,前面的司机不断催促着,她只好先向司机报了自己家里的地址。

  车往前开去,凉风从敞开的车窗里灌了进来,阮浠妍看向靠在车边睡着的祁司礼,她的脸颊被风吹的有些热。

  “到了。”司机停下车。

  阮浠妍付完钱后,拉开车门往车下走,祁司礼也醒了过来,从她这边下了车。

  阮浠妍往前一步,他也往前,她不走,他也不走。

  看着他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阮浠妍不免觉得有几分好笑,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看着他脚步踉踉跄跄的,阮浠妍想了想,还是上前扶住他,两人往家里走。

  阮浠妍将祁司礼带进了自家的客房里,刚将他人放在床上,她直起身正准备去拿被褥时,一个不慎,脚就被床角绊了下,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床上倒。m.xiumb.com

  变故来的太突然,阮浠妍不由自主的轻呼了声,她的身子往下落,直直的压在了祁司礼身上。

  历史重演,只不过这一次摔倒的人是她。

  “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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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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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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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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