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出尔反尔的东西,你在这装给谁看!”
薄辞深也没想到薄珏凝会突然过来,他厉声道:“珏凝,你在干什么!还不住手!”
他深觉妹妹太过狂妄野蛮,在他面前都这般做法,在外不知有多专横跋扈!
司瞳咬了咬嘴唇,却是半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只是懵懵的,略显惊恐地垂泪。白皙的面颊上浮起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瞧着煞是可怜。
她不但没有怪罪薄珏凝,反而劝解薄辞深:“辞深哥,我没事,你不要迁怒于珏凝……”
薄珏凝看得直翻白眼:“你少在这里煽风点火,以为我是傻子看不出你在装?!贱货!”
被欺骗的愤怒在心底叫嚣,说着她撸起袖子便又想给司瞳来一巴掌,手刚抬起来,便被薄辞深一把控制住。
“够了!”
薄辞深横眉,似是真的生气了,“你看看你,一天到晚更种欺压别人,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哥,你疯啦?你忘了这女的之前是怎么让咱家丢脸,让全京州都看笑话的?事到如今,你还护着她!我可是你亲妹妹!”
薄珏凝只觉得自己一番好心被辜负,气得秀丽眉目都微微扭曲,她恶狠狠瞪向司瞳,“你还没把实话告诉我哥是不是?好,那我来说!”
这几天她忙着在小姐妹面前找回面子,连家都没回,手机更是连看都不看,这才忘记了上次的那件事。
“哥,其实她根本……”
见她准备将真相说出来,司瞳的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
她急中生智,扶着胸口“哎哟”大叫了一声,瞬间就抢走薄辞深的注意力、盖过薄珏凝的声音。
只见她眉心紧蹙,踉跄两步,竟“噗通”一声直愣愣倒在了地上!
薄珏凝:“???!”
“你装个屁啊!真没见过这么假的!”
薄辞深顾不上妹妹的刻薄言语,横了她一眼,上前查看了司瞳的情况,迅速叫来了林深。
看着哥哥对司瞳如此上心,对自己却是严厉训斥,薄珏凝险些气个仰倒。
太无语了,她哥聪明一世,怎么就在司瞳身上糊涂一时啊?!
林深以最快速度将司瞳送到了医院,经医生诊断,并没有什么大碍。
“患者大病初愈,身体还有些虚弱,经不起情绪有过大起伏。休息几天应该就好了,你们家属注意点。”
薄辞深微微颔首。
护士给司瞳扎了一针,她缓缓醒转,见薄辞深还在床旁,满脸的大喜过望:“辞深哥,我这是怎么了……”
“你晕倒了。”
司瞳吸吸鼻子:“幸好有你送我来医院,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会和小凝一样讨厌我。”
薄辞深太了解自家妹妹的性子,永远以自我为中心、目中无人,对南明鸢颐指气使,现在对司瞳亦是如此。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薄珏凝无理取闹。
他只道:“她生性如此,我之后会教训她的。”
司瞳泪水涟涟,却哭得很安静:“我从前做了很多错事,一步错,步步错,以至于今日无法挽回。我不怪小凝怨我,我只恨自己那时太傻,是非不分,给你们带去了麻烦。”
“不管你信不信,辞深哥,我现在是真的知道错了。在子公司待着反思的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也终于想通了,现在只想好好过自己的人生。”
她抬起红肿的眼眶,诚挚道:“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才想要靠近你。但如果你厌弃我,那么昨天的事,我会当作没有发生,不用你负责,我……我也不会再来碍你们的眼。”
这话说得甚是卑微,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然而越是这样,越让薄辞深想起她对自己的两次救命之情。
司瞳望着男人微有动摇的神色,心中暗喜。
她就知道,薄辞深这人记仇也最是记恩,爱憎分明。只要不拿救命一事威胁,反而更能激起他的愧疚之心。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薄辞深声音也放温和了些:“你不要多想,先好好休息吧。”
司瞳抿着嘴:“辞深哥,我说得都是真心话。我不逼你现在做出选择,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相信我。”
一番话体贴又谦卑,直至薄辞深离开医院坐上车,司瞳梨花带雨委曲求全的模样已然在脑海挥之不去。
记忆像被人拦腰斩断了一片,他怎么也想不起昨晚怎么就做了那种事。
他连那个女人的脸都没有看清,直觉和身体的触感告诉他,那人不像司瞳。
可偏偏她又有自己的外套为证。
烦躁懊恼之下,一路上他的脸色都跟块冰一样冷硬,把个林深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同样烦躁无法工作的,可不止薄辞深一人。
南氏公司大楼,总裁办公室内。
南明鸢已经喝了第二杯咖啡,却始终无法集中精力查阅这个季度的报表。她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没休息好,而是因昨日的一夜春宵扰了心神。
她不是酒后失了方寸的人,昨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完全没有意识一般任人拥吻……
果然,酒色误人。
南明鸢眉心一皱,只觉得别扭极了。m.χIùmЬ.CǒM
若是别的男人,她也不至于这般在意,偏偏那人是她早就离婚、不愿再多有纠葛的前夫。
算了,就当睡了个鸭,快活一夜罢了。
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抛出去,南明鸢重新打起精神,开始认真工作。
敲门声响起,南明鸢还以为是苏淮过来送文件:“进来。”
谁料门一打开,进来的竟是南老太太。
“奶奶?”南明鸢喜出望外,连忙站起身来迎接,“您怎么来了?”
“潇潇睡了,我就想着来公司看看你。”
南老太太揽过孙女的手,满目赞许,“刚刚我一路走来,员工们都井然有序,专注干活。他们不知道我是谁,还有人专门给我指路呢,整个风气,和你爸治理公司的时候一模一样。”
“鸢鸢,你做得很好。”
南明鸢既欣喜又心酸:“……我只学到了一些皮毛,怎么能和爸爸相提并论。”
“哎,你才多大?这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你爸爸要是知道,肯定也为你自豪的。”
气氛一时有些伤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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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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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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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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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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