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喊直接带动了所有人的情绪,刚才还对南明鸢嗤之以鼻的混混们立刻调转了风向,满嘴讨好求饶。

  “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哎哟!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以后再也不敢了!”

  “姐,以后我叫你姐,求求你,饶了我吧。我还有女朋友呢,这把我腿打断了可怎么办……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南明鸢没叫停之前,保镖们都是铆足了劲。

  见这帮人已经怕了,她才道:“是谁伤了季泽的手?”

  几名混混面面相觑,一致指向角落缩着的那名瘦小男人:“是瘦猴,瘦猴下手最重,他干得!”

  南明鸢目光一凛:“既如此,折了他的手!”

  保镖应声上去解开绳子,瘦猴吓得面色苍白,拼命挣扎大叫:“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m.χIùmЬ.CǒM

  转眼,他的两只胳膊断节,肘骨畸形地突出,男人的额头上冷汗涔涔,疼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艰难地蠕动着。

  饶是混混们经常打架闹事,也不由在此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女人实在是太果决了。

  这招杀鸡儆猴很是奏效,每人脸上都惊出了张惶之色。为季泽报了仇,南明鸢也不想与这些人多浪费时间,直接了当道:“季泽现在是我的人,你们再敢碰他一根头发丝……”

  南明鸢的眼神在黄毛与瘦猴间冰冷的游移,一个已经晕死过去,下半辈子恐怕要当太监;另一个当地上尚有呼吸,但两只手却无力的垂在身侧。

  红唇轻动,南明鸢说出来的话却叫人胆战心惊。

  “我会让你们比这更惨一百倍。”

  这一天,混混们今生第一次体会到被女人支配生死的恐惧。他们别的没记住,就记住季泽有人罩着,是他们碰不起的人。

  “把他们送回去。”

  最后吩咐了保镖一句,南明鸢拍拍手,优雅地扬长而去。车内,苏淮早已等候多时。

  “总裁这就结束了?”

  南明鸢风轻云淡:“嗯。”

  苏淮见状在心底暗叹自家总裁的魄力,进可对阵地痞流氓,退可贤良安抚孩童,简直是全能ace好嘛!

  他深觉自己跟对了人,连带着开车都有了劲头:“那么我们现在直接回公司?”

  “不,先回市区。”南明鸢想了想,“去解放街逛逛。”

  解放街是著名的美食街,两边有许多百年老店。想着季泽在病中需要吃些清淡滋补的,南明鸢打包了一碗虾仁馄饨、一碗促进伤口愈合的鲫鱼汤和几个口味不同的车轮饼。

  一手提着满满当当冒着热气的美食,南明鸢来到了医院:“你就不用进去了,在车里等我吧。”

  苏淮点点头,笑道:“总裁这么记挂季泽,他不知会多感动呢。”

  南明鸢也笑了:“举手之劳罢了。”

  门口,薄辞深终于安抚好哭哭啼啼的司瞳,正准备回公司。

  然而,一道婀娜的倩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南明鸢?

  她不在家陪着南老太太,也不在公司忙活,跑到这儿来干什么?手上似乎还提着吃食。

  往外走的脚步一顿,薄辞深的想要离开的心瞬时消散,转身以一个不被发现的距离跟在了南明鸢身后。

  来到四楼的外科105,南明鸢一路吸引了不少病人家属及医务人员的目光。

  一个季泽颜值就足以惊人了,陪伴他的女子又是个明艳不可方物的大美人,一向安静的病区走廊此时都有些躁动起来。

  “你看到了吗?105房的病人和那位小姐还真是般配啊!”

  “那个美女看起来好像比他年纪大一点吧?”

  “哎,你懂什么,年下才是yyds!”

  病房内,季泽没想到南明鸢去而复返:“姐姐,你怎么……”

  南明鸢将东西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想着你应该还没吃饭,给你带了点好吃的。”

  打开一眼,菜食色香味俱全,季泽心中感动不已:“姐姐,我给你带来了麻烦,你还这么牵挂我。”

  南明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别胡说,这又不是你的错。罪魁祸首我已经帮你收拾了,放心吧。”

  季泽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自从母亲去世后,他便一人扛起了生活的重担,年纪轻轻独自面对雨雪风霜,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被人呵护了。

  季泽忍住鼻腔的酸意:“那姐姐吃过了吗?”

  “还热着,快吃吧。”南明鸢将筷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她愣了愣。

  “看我这记性,忘了你的手还打着吊瓶。”

  打了留置针的手虽说可以活动,但季泽的两个胳膊本身就伤着了,恢复期还是尽可能少活动的好。

  季泽连忙道:“不碍事不碍事,我可以的。”

  “你的手臂都伤成那个样子了,别逞强,还是我喂你吧。”南明鸢利落地捧过塑料盒与餐具,舀了一勺馄饨递到季泽嘴边,“来,张嘴。”

  季泽又羞赧又感动,张开嘴吞下馄饨,含混不清道:“姐姐,谢谢你……”

  “小事,你是我的挖回来的人,当然要照顾好你。”

  南明鸢不以为意,季泽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小孩儿,将来又是自家公司的顶梁柱,喂口饭不算什么。

  但这一切落在薄辞深眼里,意味可就大不相同了。

  病房门虚虚开了条缝,从他这个角度看不见全貌。只能瞧见南明鸢举着勺子,正温柔款款地喂对面的人吃饭,其认真仔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和平日对自己那冷淡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至于病床上躺着的究竟是谁,薄辞深并没有看清。

  但他猜想,不是黎洛,就是那日秀场与南明鸢甚为亲近的模特少年。

  思及此,薄辞深气不打一处来,南明鸢对着他客气疏离恪守合作商的本分,对着旁人就能笑语晏晏。

  而且身边的男人还是一个接一个,他解决都不来及!

  加上之前听到小护士们私底下议论两人如何如何般配,薄辞深的脸色已板得铁青。占有欲如疯狂滋长的藤蔓,瞬间占据了大脑所有的思绪。

  要知道,以前这种待遇只有他能享受!

  他生病发烧,意识模糊时,是南明鸢不眠不休守在他身边。

  她会温柔地替他擦去额角的汗珠,轻声道:“别担心,噩梦已经过去了。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

  可他曾经的妻子,现在正对着旁人百般体贴。最要命的是,两人已经离婚,他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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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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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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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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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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