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笑一声,口吻饱含讥诮道:“你跟那个姓黎的挺亲近啊?怎么?喜欢别人叫你姐姐?”
质问的语气令南明鸢十分不适,她剜了薄辞深一眼,反驳道:“你凭什么管我的私事?给我放尊重一点,闲事别管太多了!”
真是有病!
说完,她伸手试图将面前的人推开。
压抑着的怒火终于爆发,薄辞深心底如有激流涌动,强烈的不安与烦躁迫使着他做些什么。
冷笑一声,身体先大脑做出了反应。他伸手将南明鸢的手桎梏住,倾身不假思索地覆上了那花瓣般粉嫩的唇。
唇瓣相贴的瞬间,南明鸢骤然睁大了眼。
“……唔……?!!!”
女人的挣扎与诧异的低鸣在薄辞深眼中都是娇嗔,心上像被小猫爪子恼了一道,痒痒的。他不由愈发得寸进尺,强硬的撬开南明鸢的唇齿,缠绵交吻,攻城略地。
从前他怎么不知道,和她接吻感觉这么好。
气氛正微妙,虚掩着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毫不知觉的林深进来找人:“有……”
话音未落,转头就瞧见这劲爆的一幕,他下巴都快惊掉了。
我靠,他来得这么不是时候。打搅了总裁的好事,这下死定了!
林深倒吸一口凉气,捂住眼睛表示自己什么也没看见,调头就走,还顺便带上了门。
被强吻还叫外人看见了,南明鸢更觉羞赧。奈何身体被薄辞深牢牢压着,挣扎不开,一气之下,她挣脱开手转欲给他一巴掌。
“你给我清醒一点,别在这里发疯!”南明鸢怒斥。wWW.ΧìǔΜЬ.CǒΜ
薄辞深眼疾手快,在巴掌落下之前一把扣住了南明鸢的手腕。他嗓音低沉,眉心一扬:“我只是在告诉你,我凭什么管你。”
南明鸢只觉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再和他多作纠缠只会把自己气个半死。索性利落地抽身,丢下一句:“神经病!”
语罢,奋力搡开薄辞深便打算离开,她是一秒也不想再看见眼前这个无耻的男人了。
南明鸢蹬着高跟鞋也如履平地,气冲冲地走了。
林深见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拐角,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总裁。”
现在已经完事儿了吧?
原本薄辞深尚在回味那个吻,唇齿间都是南明鸢独有的清甜芬芳,凑近了也没有那股化妆品腌出的甜腻脂粉味儿,反而肌体生香,令人欲罢不能。
忽而被林深的话打断,他眸子里那点星散的笑意彻底烟消云散,冰凉凉瞥了他一眼:“你的年终奖没了。”
林深猛地一噎:“……”
他心如刀割,那可都是他辛辛苦苦挣来的票子啊!
今天出门应该看黄历的!林深暗自哀嚎。
……
苏绣为南氏最近的重点项目,公司上下无不尽心,很快,按照南明鸢吩咐的苏绣大赛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南明鸢来视察工作,原本昨晚睡足了状态不错,被薄辞深这么一搅和,整个上午都心烦意乱。
她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将那乱七八糟的事都从脑子里甩出去。
大赛从场地布置、海报设计以及流程制度各个方面来看都十分完备,南明鸢深以为然,拍了拍负责人的肩:“做得不错,再接再厉。”
负责人马上招呼人给南明鸢拉椅子、倒水:“哪里,都是总裁您教导得好。那边还有我的活儿,您先在这坐一会儿。”
南明鸢点头:“去吧。”
送走了负责人,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查看大赛的报名进度。
公关部的宣传力度很大,不到半天,报名者络绎不绝。
南明鸢查看了一些报名者的信息,发现大多是业余的青年爱好者,真正的老师傅却没几个。
纤细秀气的眉微微皱起,她觉得这样还不够好。
她是真心想将苏绣发扬光大,并不是把这个项目当作一个圈钱的工具看待。要想国风复潮,最好还得招些在苏绣方面有所造诣的老手艺人。
可哪怕是京州出名的哪几个老裁缝,也不一定会苏绣这样繁复的技巧。
上哪找好呢?
南明鸢喝了一口温茶,茶香悠然,蓦地令她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下午。
那时奶奶泡了一壶好茶语她分享,摇着蒲扇,慢悠悠和南明鸢讲她以前的故事,说到她曾经游历南方:“……那个小镇子没什么稀奇,虽然山水清秀,但地方小。可你猜怎么着,就那么个巴掌大的小地方,出了个奇人。”
幼小的南明鸢好奇地眨巴眼睛:“什么奇人呀?”
奶奶朝她神神秘秘道:“是一位苏绣非常厉害的大师。”
“她呀,把苏绣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一做起来茶饭不思。也不爱钱,就想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
后面便是老人家向她描述那位大师的作品如何精美灵动、栩栩如生,南明鸢当时听得如痴如醉,即便是现在还记得这件事。
可她并不知道那位大师的住址,不过还好,她依稀记得那位大师的名字。
许春华。
有这般手艺的师傅一般都是当地的非遗传承人,只要有名字,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打听个地址应该不是难事。
南明鸢当即叫来苏淮吩咐下去:“这事就交给你了,务必找到老人家现在的住址。”
苏淮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多时,便发来了信息:“总裁,地址我查到了。在苏州市芗城区垂南小镇同淮村,溪平路166号。”
另附上了一张曲折起伏的路线图。
南明鸢瞧着地图上的沟壑纵横,沉吟片刻。
若能将许春华请来,于项目大有裨益,可派人去,她又担心轻怠了大师,终究还是亲自去更有诚意。
好事不怕早,南明鸢当即打了个电话回家:“喂?云叔,帮我收拾一下行李,我要出趟差。”
等她驱车回到家,所需物品已经打包在行李箱中稳稳等着她了。
南明鸢订了最近的一般机票,临走前,她还有一桩牵挂放心不下。
“姐姐,你要去哪里呀?”南语潇乳燕投林般扑进她的怀里,恋恋不舍,“我舍不得你走……”
南明鸢摸摸她的脑袋:“乖,姐姐要去出差,过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回来给你带礼物。”
小家伙到底还是懂事,抿抿嘴,乖巧道:“那姐姐你早点回来哦,我会很想你的。”
南明鸢好生哄弄了片刻,将她送回卧室。刚下楼,云叔帮忙将行李提到门外:“大小姐,出门多加小心呐。”
“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出差。”南明鸢朝云叔挥了挥手,“云叔,这几天你好好照看潇潇,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给我,我先走了。”
在云叔亲切的注视下,南明鸢坐上了去往机场的专车。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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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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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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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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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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