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不用跟着了。”薄辞深加快了脚步离开。
林深擦了把额头的汗,总算是风平浪静地汇报完了。
正庆幸,薄辞深的脚步忽然又顿住了,林深登时紧张起来,“总,总裁您还有什么吩咐?”
终于要责他办事不利了吗?
薄辞深紧绷着脸,凉凉的目光射向林深,“这段时间,房间里除了你和她那个助理,还有别人吗!?”
林深愣住,“没了。”
这还差不多!
薄辞深英挺的眉舒展开了,这回转身是真的走了。
林深看自家上司那转变奇大的神色,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上司一路冷着脸。
是,在吃醋?
……
病房内,消毒水的气息经久不散。
南明鸢看了看时间:“去帮我找辆便用的车,再找间酒店,我要在这里待两天。”
“得嘞。”陆引比了个手势,“老大,你累了就先坐着休息会儿,我很快搞定。”
陆引走后,偌大的病室只剩下南明鸢看着脆弱的小姑娘。
她拨开南语潇的额发,搭手再次给小姑娘号了一下脉。
脉象虚浮,速度有些快,是术后气血阳虚之象;肝气郁结,是忧思受惊之故。不过好在,脑内的淤堵是彻底没有了。
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能补得回来。
南明鸢掐着手指,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药材的名字,“用当归、红枣、白术调和一下应该就可以……”
“到时候再施几针,应该就没问题了。”
心中有了计较,她松开手,将南语潇的臂膀盖了个严严实实。
一转头,一个骤然出现的高大身影叫她愣在原地。
薄辞深不知何时出现的,更不知来了多久,就那么微微眯着眼定定看着她。目光沉沉。
南语潇已然熟睡,前方一小片空地仿佛是独属于南明鸢和薄辞深的空间,氛围十分微妙。
他怎么突然来了。
没有听见什么吧?
南明鸢勾唇,坦然接受薄辞深饱含深意的视线,挑眉投去一眼,“薄总怎么来了,伤好了?”
本意是轻嘲他昨天的演戏。
却不想——
薄辞深抿唇,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好了,还要归功于你的照顾才能这么快好。”
刚才他一进门,就看见沐浴在光下的女人,倾身正抓着女孩的手说着什么,温润的阳光落在她身上。
温柔的不像话。
将他一路来的烦躁都莫名的抹平了。
南明鸢听到后却眉心一抽,想说的话卡在了嗓子里,她瞥了一眼神情自若的薄辞深。
看来是没听见她的念叨,只是这人是不是脑子真的不好了。
怎么现在脸皮变得这么厚?
无奈,南明鸢只能抬首点了点一旁的椅子,朝薄辞深示意,“薄总不是派了林深过来,怎么还亲自来了?”
南明鸢想着应该是有工作。
却不想薄辞深优雅落座,又来了一句,“怕他办事不利,过来亲眼看看才能放心。”
“……??”
他说得平静自然,不带一丝戏谑意味,倒是弄得南明鸢一阵无语。
他最近的关心太反常了!
南明鸢蹙眉没有正面接话,而是转了话题道:“没想到薄总身边的助理都卧虎藏龙,不可小觑,林深赶来帮帮忙的事情……”
顿了顿,她郑重道:“感谢。”
薄辞深闻言俊眉一挑,“小姑娘遭遇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开颅手术风险极高,能活下来不容易,听说……是在医生争执不下的时候,一位叫althea的神医出手相助?”
他的视线轻而缓地落在了南明鸢的身上,很淡。
但!
南明鸢在他眼底感受到了深深的探究意味。
薄辞深对她马甲感兴趣?
南明鸢抿唇,佯装后怕的一笑道:“是啊,还好神医出现的及时,要不然潇潇就危险了!”
“薄总,是也对神医感兴趣?”
薄辞深努力从她的眼中捕捉一丝摇动的可能性,但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他不是感兴趣,而是想找到她!
五年前的那场手术救了他的命,他想找到她亲自感谢,同时也想和她做朋友,以后难免用得上。
但这事他不好和南明鸢直说。
毕竟神医也是女性,自上回被老爷子提点后,他各方面都很注意。他和司瞳已经让南明鸢误会颇深了,这事还是不要直说的好。
薄辞深选了个不出错的说法,他轻抿唇,“嗯,久仰大名却未见真容,想拜见一下。”wWW.ΧìǔΜЬ.CǒΜ
“那可惜了。”
南明鸢耸肩,“我也不认识她。”
“真不认识?”
薄辞深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一双深邃的眼如狼顾鹰视,带着十足的威压感,“不认识为她什么会突然给这小孩做手术。既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也不是亲朋好友,她为什么?”
换了旁人,早就在薄辞深的凌厉视线下绷不住了。
但南明鸢是谁!
她可从不惧怕任何人的眼神和气场压迫,表情淡淡道:“谁能参透神医的心思呢,说不定是心血来潮,或者是走过路过看见潇潇可怜,同情儿童吧。”
反正无意暴露马甲。
南明鸢就主打一个随便编!
“……”
这解释薄辞深自然不信,但除了这些,似乎也没有别的可能了。南明鸢神色自若,不像是在瞒着他。
薄辞深失落的垂下了眸。
南明鸢静静看着他,不解。
这么想见她的马甲,为什么,她曾经以althea的身份,见过薄辞深吗,没有吧?
“叮咚——”
信息提示音划破寂静的空气。
是陆引发来的消息,“老大,车我已经准备好了,给您停在了停车场,车牌是a68729.”
南明鸢正好有点饿了,豁然起身,“薄总,我还有事就先……”
“该吃午饭了,一起吃个饭吧。”
薄辞深起身,理了理裁剪精致的衣襟,看着南明鸢。
南明鸢做了一场耗神的手术有些累,只想一个人静静,婉拒了薄辞深的邀约。
却不想——
他一路跟着她下了电梯来到停车场,在南明鸢拉开车门的瞬间,伸手挡住,然后眼疾手快的上了车。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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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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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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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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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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