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鸢这几天在忙公司的业务,没怎么联系他。
可把他憋坏了!
“那正好有桩活交给你跑跑腿。”南明鸢正色道,“陈亦辛最近在西洋坪区出现,你把他看紧了别让人跑了,我明天有话要问。”
陆引见南明鸢郑重其事对自己委以重任,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响亮的嗓门冲破天际——
“放心吧老大,我一定办好!”
陈亦辛。
祁司礼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名字,眉心一压,眼神冷冽如数九寒冬里的碎冰。
他一手操控方向盘,一手摸出手机,在南明鸢没有看到的空档,同步发送了一条信息。
……
目的地很快到达,祁司礼率先下车,一手为南明鸢拉开车门,一手小心地替南明鸢挡着门框。
南明鸢见他这个动作鼻子突然就酸了。
小时候和父亲和舅舅一家出去玩儿,最开始是父亲总这么护着她,后来就变成了二哥。
“二哥,我已经成年了。”
祁司礼摸摸她的头,“不管你长多大,都是我的妹妹。”
“不管多大,你都是我的女儿。”南明鸢突然就想起了父亲当年一模一样的话,狠狠掐了把掌心。琇書網
爸爸妈妈,鸢儿好想你们啊……
两边雕花镂空的院门,南家宅子和院内陈设都没有太大变化。
南明鸢为纪念逝去的父母。
最大程度保留了他们所有的痕迹。
祁司礼进门之后,微微晃了神,眼前的一切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青石子路,两边是漂亮的灌木丛。
花园里的秋千架和跷跷板,还是当年南赫霆为女儿专门打造的,过了快二十年也不见褪色掉漆。
时移世易,斗转星移。
偌大的南宅,如今只剩南明鸢一人居住,祁司礼都不敢细想,孤身难眠的无数个日夜礼,她究竟是怎么一个人挺过来的。
男人眼中晦暗划过。
从今以后,她势必要保护好妹妹,绝不会让妹妹再受委屈。
至于姑姑姑父的死。
他更要帮妹妹报仇雪恨,否则,他枉为人兄,更辜负了南家父母十多年的疼爱!
南明鸢没有注意到祁司礼微妙的变化,拉着他一路向里走。
佣人有许多是新来的,不认得这位祁家二少爷,只纷纷恭敬向南明鸢问好,偷偷看祁司礼精致的眉眼。
这是大小姐的男朋友吗?
直到管家出来开门,看见人喜出望外。
“二少爷!?”
祁司礼微微颔首,“是我,张叔。”
他生性冷僻,能做出这种表情,已经是和南明鸢一样将管家当亲人了。
管家欢喜极了,一张老脸笑出了菊花褶,忙迎着两人进门坐下,又给他们沏了上好的御前龙井。
“张叔,不用忙了,过来坐坐吧。”南明鸢道。
“哎。”管家得了许可,才在沙发上坐下了。
自家人面前,祁司礼摘了口罩。
众人惊了!
这不是……祁影帝?!!
男人皮肤白皙,五官深邃分明,整张脸挑不出一丝毛病,是一种超越性别的美丽,好看到几乎有些妖孽。
脸部线条带着利落的秀气,尤其那一双眼睛,含情带露,眼尾稍稍上扬,看人的时候你能整个人溺死在里面。
就是俗称的看电线杆子都深情。
管家一个年近五十的人都看失了神,“二少爷越来越出众了,想想时光过得真快啊,我的记忆还停留在二少隐埋身份,说要去娱乐圈发展呢。”
南明鸢接笑眯眯过话茬,“可不嘛,当初二哥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可没把舅舅气坏了,说坚决不会承认他是祁家的儿子,结果现在天天捧着电视看二哥的电影。”
“话说,二哥,你这模样,估计有不少小姑娘追着要嫁吧?”
“打趣我?”
祁司礼微挑眉梢,“小姑娘是不少,男的叫我老公的也不少,羡慕了给你介绍几个?”
“……”大可不必。
管家就乐意看两个孩子亲亲热热的说话,笑而不语。
一家人聚在一起总是要闲聊一会儿的,转眼就到了饭点。
“鸢鸢饿了吧,午饭想吃什么,二哥请客。”
“哎呀!”
南明鸢这才想起来要给二哥做饭的事儿,“完了,我菜还没备呢,都叫那些讨厌的人给耽误了!”
她赶紧起身,“你等一等,我马上去做饭,给二哥你接风洗尘!”
“不用。”
祁司礼一把将女人摁回了沙发上,“刚刚你才打架累到了手,不准做饭,二哥不差那一顿。”
男人动作强势,语气却极度温柔满是宠溺。
管家在一旁听到打架瞬间急了,赶紧跑来上下检查南明鸢,“大小姐打架了,谁这么不长眼,伤着了没?!”
南明鸢瞬间被两个大男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无奈失笑,“我哪有这么弱,就是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三两下就解决了。”
祁司礼笑眯眯点头,“嗯,鸢鸢的身手没有退步。”
管家再次为南明鸢感到自豪,别家小姐都是柔柔弱弱的,自家大小姐却能一打十。
“大小姐最帅最厉害!”
“再厉害也要吃饭。”祁司礼将南明鸢拽起来往楼上推,“去换件衣服,我们上外面吃。”
“去珍馐阁吧,还是自家的饭菜好吃。”南明鸢心知哥哥心疼自己,便也不再拒绝,打算下次补一顿好吃的给他。
临上楼,她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个小孩儿在,遂吩咐管家,“张叔,你把语潇叫出来,一会儿带上她吧。”
祁司礼蹙眉,“语潇?”
“是姑姑的女儿,我们的表妹。”
“她怎么会在这?”
南明鸢凉薄勾唇,“还不是南淮雪干的好事。”
她动作很快,换了一身淡紫色盘扣旗袍,头发盘成温润而款式新颖的发髻,用一根素银镶玉髓的长簪斜斜定住。
她下楼的时候,南语潇也出来了,梳着乖巧的双马尾,正扑闪大眼睛看着祁司礼。
“哥哥好。”
祁司礼已从管家那听得了事态经过,得知这小女孩现在已完全站在南明鸢这边,之前也是受歹人蒙蔽,便没有跟她计较,淡淡地“嗯”了一声。
祁司礼十分绅士地为她们拉开车门,上车前,南明鸢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小哥呢,还没回来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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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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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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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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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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