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瞳一听薄辞深的口吻如此生硬冰冷,嗓音一下就含了几分哭腔,如怨如诉,“你不知道我这些天在公司过得是什么日子。他们看我是新来的,什么累活都让我干,还、还羞辱我……”
她已是说得十分含蓄委婉了,其实心里早就大骂特骂!
司瞳被安排到后勤行政部,说是做文书工作,但公司上下都知道司瞳背叛了薄辞深,人人都为自家上司鸣不平,也没人看得起司瞳这样水性杨花又想攀高枝的女人。wWW.ΧìǔΜЬ.CǒΜ
是以什么累活,主管都指使给她看,还要嘲讽她:“野鸡还想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呸!不要脸!”
司瞳所到之处,总有不怀好意的打量目光和窃窃私语,这些都像针刺一般,叫她如鲠在喉。
人多势众,司瞳隔着一栋楼连薄辞深的影子都摸不到,没人给她撑腰,她的嚣张气焰自然也就没了。
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她试着给薄辞深打过无数次电话,但回回都是林深接听。
林深的官腔永远都只有那几句:“工作中难免要和同事相处打交道,如果司小姐您不想继续上班,自行到人事部办理辞职吧。”
而后,就是一阵没有回应的忙音。
司瞳天天气个半死。
今天她忍无可忍,去买了张新的电话卡,再次拨通了薄辞深的电话。就是希望薄辞深能给她做主,她相信,薄辞深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只不过还没被唤醒而已!
薄辞深本就因南明鸢的拒绝格外心烦,听到司瞳的声音,更觉烦躁。
自那场婚礼闹剧之后,他对司瞳的信任就已经跌到了谷底。
如果不是司瞳以死相逼,拿性命做要挟,薄辞深是绝对不会让她进公司的。
他再也不想见到她,连声音也不愿意多听,所以之前专门把司瞳的电话设置了呼叫转移,一切交由林深处理,眼不见为净。
谁想到司瞳如此执着,竟还换个号码来纠缠不休。
“有什么问题找林深处理。”薄辞深语调冷漠。
司瞳没想到,自己为这一通电话折腾了大半天,就换来薄辞深轻飘飘一句“去找林深”。
薄辞深一点儿都不爱她了吗?!
司瞳心痛不已,哽咽声再也无法抑制。
“辞深哥……我知道,我欺骗了你,你心里怪我。”
司瞳哭的梨花带雨不甘不愿,“可南明鸢也骗了你啊!她明明是南家的大小姐,你们做了三年夫妻,她一直瞒着你,把你当傻子耍!她这不也是欺瞒吗?谁知道她装可怜嫁入薄家有什么居心,这些你想过吗?”
这话连林深都听不下去了,要不是薄辞深在场,他真想凑过去大骂:“你还要不要脸了?!靠!”
司瞳痛哭不已,可怜兮兮的语调满是委屈:“我已经诚心悔过了,同样是犯错,我的苦你就这么冷漠她你就原谅,你为什么?”
“她在认识你之前也勾搭过不少男人啊!”
司瞳早前就觉得南明鸢变化太大,一直存了个疑影儿。后来在专卖店遇到南明鸢,看见她掏出了最高等级的黑金卡,这怀疑就达到了顶峰。
一个乡下土包子,就算靠卖身勾搭了男人,一时之间也拿不到这种需要靠积累才能拥有的贵宾卡!
司瞳拜托姑姑去调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南明鸢哪是什么村姑,她居然是南家的千金、南氏公司的总裁!难怪气焰如此嚣张!
司瞳知道后心中更为愤恨,南明鸢有什么好嚣张的,不就是投了个好胎?这些,本来她当了薄太太以后也能拥有!
“够了!”
猛地,低沉的男声响起,将司瞳的思绪拉了回来。
薄辞深本就威严十足的嗓音此刻更甚,“你少偷换概念,你们两个所做的事,完全不一样!”
司瞳是背着他找了别的男人,而南明鸢是真的因为失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这怎么可相提并论!
薄辞深现在对司瞳只有厌弃,时至今日,还不知悔改,还想要诋毁南明鸢,简直不可饶恕!
司瞳被骂懵了,哇的一声出哭了出来,“你变了,辞深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说我救了你,你会对我好的,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狠心……”
面对她的指着,薄辞深冰冷的不为所动。
“司瞳,不是我变了,是你的心变了。我再说最后一遍,南明鸢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你最好别再让我听到第二次你诋毁她。”
薄辞深冷着脸,嗓音厉然,“如果不是念在当年的恩情,就凭你之前欺骗我和整个薄家的行为,已被逐出京州,更不可能有现在的工作!”
司瞳闻言整个人呆住了。
她没想到,薄辞深居然这么护着南明鸢!
她没能陪在薄辞深身边的这些日子,也不过才一个星期,就让那个贱人再次占领薄辞深的心了?
一念及此,司瞳就恨得牙痒痒。
但在薄辞深面前,她必须忍!
片刻沉默后,司瞳颤着声音收起了所有的埋怨只剩下凄凉,声音温柔如水道:“对不起,刚才是我激动了,以往我做的那些错事,我认我认了。可那些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什么也不求,我只求让我陪在你的身边,让我时不时能见到你……”
“辞深哥,司瞳只想陪在你身份,不求别的……”
她把身段放低,低到了骨子里。按照司玉茹的说法,一个男人的怜悯与同情,也足以让她站稳脚跟了。
可此刻薄辞深对她的只有冷淡,连克制的恨意都没有了。
是的,爱过才会有恨,刻骨铭心,纠缠不已。而薄辞深对她,只剩下了淡漠和不愿多言而已。
“有事找林深,不要再打来了,好自为之。”
最后一句“好自为之”,是他留给这个救命恩人最后的体面了。
说完,不顾司瞳在那头的凄惨哭叫,薄辞深迅速挂断了电话,拉黑除名,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薄辞深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心比刚才才乱。
因为司瞳提到了曾经。
他忍不住的回想,曾经他被司瞳蒙蔽了双眼,几乎对南明鸢不闻不问,让她受了不少委屈。
当时她没有记忆,没有亲人可倾诉。
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又不自觉的想到那天早上。
他抱着她,指尖的她很是清瘦,一点多余的赘肉都没有。
那么娇小的人,那么柔弱的肩膀,他却从未帮过他,她是如何在深夜处理那些冷眼与讥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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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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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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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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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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