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寂大师双眸赤红,如同陷入疯魔一般。
陈王被吓了一跳,忙甩开了他的手,“元今歌的女儿,已被太后接入宫中!你让我去皇宫里把她偷出来?疯了吧!”
“你若不去,那贫僧与殿下的交易,就此作罢!”
“你!”陈王被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瞪了山寂大师良久后,才一狠心,道:“要本王帮你,不是不行,你先告诉本王,你答允之事,究竟何时能事成!”
闻言,山寂大师溃烂的唇角,缓缓勾出一抹淡笑。
“安王册封太子时,便是你登上良覃国国君宝座之日!”
“好!本王就信你一次,若你敢骗本王,定将你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恨恨的说完,陈王倏然转身,大步离去。
翌日,天一早,陈王便从官驿入宫,拜见良覃国君。
为表对良覃国君的重视,皇帝特意将勤政殿附近的安和宫,暂时拨给良覃国君居住。
陈王入宫时,正是早膳时分。
他一进殿内,便瞧见了自家父皇正在饭厅用膳,旁边并无宫人侍候,只有一个白昭,正坐在国君的对面。
“寡人知道你喜欢清静,所以特意屏退左右,今日这顿早膳只有你我父子二人。”
国君淡笑着,将一块糕点,放入白昭面前的碗内,“这是良覃国特有的雪域芙蓉糕,你尝尝,可合口味?”
白昭面无表情,闻言,将糕点塞入口中,“好吃。”
国君立刻眉开眼笑,又亲手盛了粥放在白昭面前,“再尝尝这个,里面放了寡人特意带来的……”
话未说完,耳畔忽的响起一阵高呼。
“儿臣,给父皇请安!”
国君斜睨了眼来人,“是陈王啊,起来吧。”
说着,他将视线再度落在白昭身上,淡笑道:“这是你兄长,虽与你并非一母同胞,但为人也算宽厚。”
白昭扫了眼正要坐下的陈王,冷声道:“不喜欢他。”
陈王僵在原地,按在桌面上的手,倏地攥紧拳头,“无妨,你我兄弟相处时日少,待日后……”
“陈王若无别的事,便先下去吧。”国君骤然开口。
见陈王眸光诧异,他淡声解释道:“白昭性子喜静,他流落在外多年,已是可怜。”
闻言,陈王张了张唇,随即轻嗤一声,朝着国君又行了一礼后,躬身退下了。
一直到出了安和宫,陈王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额头青筋跳的欢快。
起先他还以为,父皇对白昭不过是心中愧疚,所以多加照拂,也算应当,可方才见那一幕,他才总算明白了。
自从白昭出现的那一刻起,父皇的心中,便只有白昭一个儿子!
既如此,那便不能怪他,不顾及多年父子之情!
陈王深吸一口气,朝着安和宫瞥了一眼后,大步朝荣光阁走去。
到了荣光阁门口,陈王脸上勾出恭顺的笑意,朝门口的侍卫道:“劳烦两位大哥通传一声,良覃国陈王前来拜见太上皇。”
侍卫神色淡然,朗声道:“太上皇避世已久,不涉朝政,殿下请回吧!”
“本王只是听闻太上皇英勇,所以特来拜见,并无其他意思。”
“若殿下不肯,那别怪属下无礼了!”
侍卫神情瞬间凌厉,手中的长刀蓄势待发。
陈王被气的牙痒痒,可又不能硬闯,只能先转身离开,心中却快速盘算着,到底怎样才能进入荣光阁之中,把小葡萄给偷出来。
不远处,元今歌正拐过了廊桥,朝荣光阁快步走来。
一抬头,正好瞥见陈王正怒气冲冲的离开,她心下一沉,忙快步走到荣光阁门口。
“见过王妃!”
“刚才陈王来过?他可见着太上皇了?”
“不曾,太上皇有命,除了王妃,谁也不见。”
闻言,元今歌松了口气,大步进入殿内,一眼便瞧见太上皇,正窝在软塌上朝窗子外看。
“臣女,给太上皇请安!”
“臭丫头,吓寡人一跳!”太上皇被惊的抖了一下,回过头见是元今歌,他笑着招手。
元今歌正好奇,走到软塌旁,一边给太上皇把脉,一边往窗子外瞧。
“您看什么呢?”
太上皇眼神闪烁,连连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外头有两只麻雀,吵的寡人心烦。”
麻雀?
元今歌眯了眯眼,趁着太上皇不注意,猛地凑到窗子旁,这才发现,窗子正对着的,便是太后的孝和宫。
而此刻,太后正牵着小葡萄,在孝和宫前的莲花池旁玩耍。
元今歌挑眉,“冲着太上皇挤了挤眼睛,没有戳破他的那点小心思,只道:“您的脉象还算平和,我研制了一些药出来,您先吃着。”
话落,她从袖口中掏出药瓶,递给了太上皇。
太上皇面上淡然,“又不管用,吃它干嘛。”
“您要是不按时吃药,那我便去告诉太后!反正每日,我都要去太后宫中陪小葡萄。”
闻言,太上皇立刻翻了一个白眼,这才将药瓶收了回去。
又和太上皇聊了几句后,元今歌便告辞去孝和宫,临走前,她忽的想起了陈王的事。
“陈王方才想进来,被侍卫挡住了,我觉得这陈王鬼鬼祟祟的,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闻言,太上皇眸光瞬间沉了下来,“来人!去盯着良覃国的陈王!”
见润和公公领命,躬身离开,元今歌松了口气,冲着太上皇摆了摆手后,起身离开。
孝和宫,就在太上皇寝殿的后面。
元今歌溜达着过去时,正好瞧见小葡萄玩累了,正窝在太后的怀中睡着,小手中,还握着太后的凤钗。
元今歌眉心一跳,忙走过去,要把小葡萄从太后的怀中拽下来。
不等她动手,太后便瞪着她,眼神示意不许她说话,元今歌只能站在原地,不好意思的朝太后扯了扯唇角。
太后虽精神矍铄,可到底岁数不小,自家丫头又被喂得白白胖胖的,可千万别把太后给折腾散架了。
可等了一会,小葡萄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太后轻声道:“小孩子睡的熟,先不吵她了,你去帮哀家瞧瞧明韵吧,她近几日心情不好。”m.χIùmЬ.CǒM
闻言,元今歌立即起身。
这两天忙着陈王和那死秃驴的事,她怎么把明韵给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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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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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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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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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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