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时辰,元今歌便处理好了龙非绝的伤口。她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将医药箱收拾好后,起身要离开。
走到营帐门口,没忍住回过头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男人,元今歌抿了抿下唇,到底还是一时心软,走回去拉开了被子替他严严实实的盖上了。
经过这一折腾,离开营帐时,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罗旸和几个青年校尉正在营帐外急的团团转,一见到元今歌出来,立即围了上去。wWW.ΧìǔΜЬ.CǒΜ
“王妃!王爷怎么样了?断指可接好了?”
元今歌笑了笑,“放心吧,我的医术没问题的!只是龙非绝眼下还在昏迷,约莫两炷香后便会醒,你们找个人看着他吧。”
罗旸几个立刻点头应下了,商量着今晚几人就守在营帐内,轮番照顾王爷。
想着既然承诺三军将士要给龙非绝治疗断指,那她就要说到做到,短时间内是走不了了。
元今歌抿了抿唇角,在决定暂时留下后,心中竟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有些愤怒,却还有些……庆幸……
她回首朝着身后龙非绝的营帐又看了一眼后,慢慢的挪回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一整晚,龙非绝的营帐前都灯火通明。
相隔很远,甚至远到没有任何将士想要靠近的一顶营帐中,却格外的冷清。
楚妍儿躺在榻上,双目无神只盯着铺着绒皮的地面,无论身旁的茉莉怎么喊,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自从龙非绝离开后,她保持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茉莉好几次想去找龙非绝,但刚出营帐便被将士挡了回来,满军营的人现在看她们主仆俩都格外不顺眼。
怎么可能让她们随意接近龙非绝。
“小夫人,奴婢找伙房要了粥,你多少喝点吧。”
茉莉捧着盛满了白粥的碗,半跪在榻前,软声哄劝着。
见楚妍儿依旧是这幅样子,茉莉微叹一声后起身先离开了营帐,准备再去伙房要点楚妍儿爱吃的。
茉莉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营帐中,帐帘忽然无风自动。
下一瞬,一抹影子如蛇一般,从帐顶蜿蜒下来,鬼魅似的悄无声息的停在了楚妍儿的身侧。
“你还有心思娇弱的躺在这里,主人交代的事到底办的如何了?”
没有丝毫起伏的声调传入耳中。
楚妍儿僵硬的转了转脖颈,当看清立在身侧的男人时,她掀开被子,如同木偶一般跪了下来。
“龙非绝今日已同我恩断义绝,我和他是不可能同床了。”
“混胀!”
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低喝一声,抬脚朝着楚妍儿的肩头踹了过去。
一向娇弱的楚妍儿竟硬生生抗下了这一脚,只微微摇晃了一下身形后,依旧直挺挺的跪着。
见她这副活死人一般的样子,黑衣男子眸底顿时一冷,俯身掐住了她的下颌,逼她抬眸。
“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难怪连男人都看不住!”
闻言,楚妍儿毫无情绪的眼底,忽然波动一下,不过瞬间她便别开头,愤恨的咬住了下唇。
“还知道恨?知道恨就对了。你对元今歌和龙非绝有恨,才对主人有用。”
黑衣男人轻笑一声,冰冷的指尖拂过楚妍儿的脸颊,笑道:“主人的计划不容有误,既然你自己没有办法怀上龙非绝的孩子,那今日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话落,他将楚妍儿打横抱起,径直朝着软塌走去。
楚妍儿怔了一下,当被扔到榻上的瞬间,她骤然反应过来,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男人一把捂住了楚妍儿的嘴,俯身而下的同时,顺势扯散了她腰间的系带。
衣裳滑落的瞬间,男人压低的声音在楚妍儿的耳畔响起,“放心,我的动作很快,你若是不愿那也没办法,谁让你不争气呢……”
……
一连半月,元今歌都准时在晚膳后去瞧龙非绝的手,然后一言不发的上完药重新装上夹板后便走。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辰,元今歌是特意研究过的。
因为每日晚膳后,龙非绝都会召集诸位将士商讨行军事项,当着自己手下的面,他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几日过后,龙非绝也察觉出了元今歌的刻意回避,想要解释的心思也渐渐淡了下来,两人多数时候竟是相对无言。
半月转眼便过,到了拆除夹板的这日,元今歌特意早回了营帐。
趁着花梨出去取晚膳的功夫,悄悄将自己之前收拾好的包袱取出来,只等着将龙非绝左手上的夹板拆了,她便离开这里。
这半月夜深人静之时,她也暗自思考过自己同龙非绝之间的关系。
若说面对这样一个强大优秀的男人,丝毫不曾动过心,那是假的。
何况在他断指之前的那段时日,叫她从这种暧昧游移之中彻底清醒过来。
即便是龙非绝真的对她动心了,可这种动心也完全抵不上他同楚妍儿青梅竹马的情谊。
这种并非唯一的动心,她宁可不要。
况且眼下龙非绝被军中事务绊住手脚,正是她离开的绝佳机会!
若是错过了,怕是她真的要被困在王府中一辈子了……
下定决心后,元今歌这几日心中的沉重倒是在顷刻间松散。
“王妃,该用晚膳了!今日竟然是山药粥呢!”
花梨掀开帐帘,见元今歌难得脸上露出笑意,即刻欢快的喊道。
元今歌摆了摆手,拎起了自己的药箱,边往出走边说道:“你自己吃吧,我去给龙非绝治疗了。”
“啊?好歹吃一口再去啊。”
闻言,元今歌回头,冲着花梨笑的格外灿烂,“放心,日后什么山药粥还是鲍鱼粥,咱们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谁也管不着咱们了!”
“什……什么意思?”
花梨不解,但自家王妃已经同旋风一般,从掀开的帐帘中刮走了。
主帐中……
龙非绝斜靠在软塌上,墨色的眸光静静望着自己用夹板固定的左手掌。
听到脚步声自帐外传来,他眸光微动,下意识抬眸,正巧便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个正着。
“今日拆除夹板后,王爷的手指便可恢复如初了!”
元今歌语气轻松,拎着药箱往矮凳上一坐,便拿出器具准备拆夹板。
这段时日见惯了元今歌沉着脸的模样,乍然见她如此轻快,龙非绝只当她今日遇着了什么好事,一直压抑的内心,也随着高兴了起来。
“王妃怎的如此高兴,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说来同本王分享分享。”
闻言,元今歌呵呵一笑,掩饰性的低下头去,“整日在军营待着,能有什么好事,王爷想多了。”
“眼下外头的雪已融化的差不多了,你若是觉得闷,待过两日本王纵马,带你去山谷外瞧瞧。”
格外轻柔的语气,让元今歌拆着夹板的手顿了一下。
不过一瞬,她便只是扯了扯嘴角,并未回应龙非绝的话。
见她不说话,龙非绝眸色微深,完好的右手忽的上前,握住了元今歌的手腕。
今日她心情好,有些话他想尽快和她说清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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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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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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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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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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