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明美姑娘出事!
然而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对面的男人却阴测测地笑出了声,刹那间,他将手上的刀重重朝着元今歌的脖颈划去。
“去死吧!”
“铮——”
真叔手上的刀忽然被弹开,一颗石子落在了地面。
就在山洞对面的一棵枯树后面,借着异常明亮的月光,一道让元今歌熟悉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那人身姿挺拔,行走间却流露出一种独立于世间的凌然无畏,朝着真叔一步步走来。
真叔手上的刀被弹飞,一时间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回过神后,他看着面色冷沉朝着他走来的这个男人,心中有些慌乱。
他飞速地推开元今歌,将弹飞在地面上的刀捡起来,想也不想地朝着那个人影冲过去!Χiυmъ.cοΜ
电光火石,在两人错身的同一刻,真叔捅向对方的刀被轻而易举地调转,随后被人夺走。
下一刻,那人冷漠的一挥衣袖,真叔只觉脖颈间一凉,一张口,鲜血却汩汩往外流。
再然后,“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没了生息。
元今歌的心脏砰砰跳动,目光所及处只剩下了眼前这个人。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了,但却是能肉眼观测到的,在死亡前自己毫无抵抗之力的一次。
“龙……非绝?”
他又救了自己一次。
龙非绝身着一身茭白的素衣,站在月光下,少了两分平日的暴躁,多了五分清冷。
他就那么站着,元今歌觉得他占据了自己此时的全部心神。
仿佛都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
但在下一刻,龙非绝却皱了皱眉。
他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为方才动用了内力,从而加重了伤势。
但他不愿此时在他们二人面前露出虚弱的神色,于是紧绷着唇角。
不成想,下一刻龙非绝就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血,为这银白的月霜增添了一股鲜红。
“龙非绝!”
元今歌心中慌乱不已,立刻上前去扶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好怕龙非绝就这么死了。
龙非绝吐出的血,沾满了她颤抖的双手。
“你还真是……一刻都不安分。”
吐出这句话后,龙非绝就倒在元今歌的怀里彻底昏厥过去。
元今歌的心脏猛然一缩,有些手忙脚乱的喂龙非绝吃了一颗药,发现怀中的人的身体稳定下来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山中微风吹过,发出树木枝桠簌簌的声响,也带走了这里残留的血腥味。
为了照顾元今歌的体型,孙琮帮着她扶龙非绝回去,而元今歌则背着只有五岁的阿玲,一同缓缓朝着山下走去。
往日里昏暗的村口,今夜却异常明亮,仿佛在等待他们回来一样。
先前上山的人在回来之后,却并没有直接回家,反而一个个驻扎在村口,频频朝着山林的方向望去。
“柱子哥,你说阿琮不会真的被那土神给吃了吧?”
“呸呸呸,别说瞎话!土神只吃小孩,阿琮肯定不会出事的!”
但说着,几位壮年男人不免开始有些退缩了。
毕竟若是土神真的吃大人,那么他们这些人常年待在渔村,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正当气愤越发沉闷的时候,有人指着通往山上的路大叫:“你们快看!好像有人出来了!”
元今歌和孙琮,各背着一个人,从山林当中缓缓走了出来。
……
次日,忙了一夜的元今歌被外面的一众人说话声吵醒。
她按着额头缓解了一番头痛,这才走出去,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回来前,虽然她已经把两个人的情况暂时稳住了,但回来后她不放心还是重新检查了一番,临近凌晨才睡下。
听着外面的动静,元今歌心下疑惑,难不成又出现了一个水神?
推开门,她就看到了孙琮一张颇为尴尬的脸,“明美姑娘,吵醒你了?”
元今歌看着身后的一群人,他们脸上都没有什么警惕的神色,反而还带着几番讨好。
元今歌想起他们都是昨夜一起上山的那群人。
“怎么了?”元今歌十分茫然。
“是这样的,因为土神……也就是真叔这件事情,他们深知昨夜误会了你,所以都是来过来给你道歉的。”
孙琮的话落下,身后那群人就立即出声。
“是啊是啊,明姑娘是吧,昨夜真的是不好意思,我们都是被罪魁祸首迷了双眼,若是没有您,恐怕村子里以后还要损失不少孩子,这些都是我们的谢礼,还请您笑纳!”
元今歌这才发现他们手上或多或少都拿着一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一些蔬菜果肉之类的,一箩筐凑到元今歌的面前,让她颇为傻眼。
而且他们不仅仅给她送,还往孙琮的手里送。
“还有阿琮,昨夜真的是对不住,我们……唉,实在是有愧当你的兄弟朋友!”
孙琮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十分无奈的拎着手里的鸡蛋筐。
“各位,此番查破土神的骗局,说实话,我孙琮并没有出上多大的力,这一起都是明美姑娘的功劳,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帮我救下的阿玲,也帮我们村子除了一个巨大的隐患,大家应该感谢的,是她才是!”
“是啊,多亏了明美姑娘,我们村子才能恢复如初,那片金地根本不是什么土神心脏,我们也能继续用了!”
“就是实在没有想到,真叔竟然是那种人……”
“什么真叔,那是杀人凶手!”
其中一个人愤恨的对真叔大骂起来,之前死了的两个孩子之一,就是他们家的。
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最开始是不可置信,到后来所有证据都摆放在面前。
昨夜他们所有人去真叔家翻找,果真在那里看到了他给孩子亲手戴上的家传玉。
他这才不得不相信,平日里对他们慈眉善目的老人,背地里竟然是这般可怖的恶魔!
正当众多人义愤填膺,谈论着真叔往日的种种,忽而,又有一道极为热闹的声音从孙琮家的院外传来。
是村长带着其他村民来了,他站在院外,对着孙琮招了招手。
孙琮连忙跑过去,“村长,您怎么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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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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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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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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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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