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什么簪子不是没了吗?叫陈威重新去买二十个,银子,本王妃付了!”元今歌补充一句。
“元今歌!”龙非绝面无表情呵斥一声,又转头吩咐手下的廉珩,“去,让陈威买五十支一模一样的,不劳烦王妃破费。”
最后几字是在齿缝里发出来的,听得出他对元今歌恨的牙痒痒。
楚妍儿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正想再说什么,龙非绝就再次出声,“吩咐完就自己追上来。”
廉珩满目肃然,道了声“是”,就飞身离开。
龙非绝翻身上马,姿态潇洒,行动果断,把正准备上马车的元今歌都给惊住了。
古代人上马都这么帅的吗?
但下一刻,元今歌就笑不出来了。
她的后脖颈衣领被人一只手轻而易举提起,然后按在马背上。
元今歌只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一身华丽的衣服还未来得及换下,只能侧坐在龙非绝怀里。
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众人眼里只有鲜衣怒马俊王爷,与国色天香美王妃,分外登对。
元今歌显然也意识到了,余光瞥了眼王府大门口气红了眼的楚妍儿,埋在龙非绝怀里,拉长了嗓音。
“王爷~你吓到人家了啦~”
她的嗓音之柔媚,让贴她最近的龙非绝一阵反感。
“你有病还是趁早医治的好,现在禀明圣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龙非绝就不信了,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这么大信心口出狂言?
元今歌其实也被自己恶心到了,可能看到令她不爽的楚妍儿生气,她就高兴了。
路途遥远,能开心一时是一时。
“王爷不信任妾身吗?妾身好是伤心——”
龙非绝眉间深蹙,身子向后但避不开,他瞪着元今歌,“再乱动把你扔下去!”
元今歌住嘴了,安安分分待在他怀里,“好了好了,不动了行吧。”琇書蛧
后面虽有马车,但是用来备用的,在后面跟着以防不时之需。
他们时间紧迫,还是骑马速度快的多。
元今歌靠在这男人的怀里,觉得龙非绝这样一个暴躁的性子,却没想到怀中也很是温暖。
周遭的冷风呼呼吹着,似乎还隐隐飘起雪花,这个位置还挺舒服。
“全军听令,随本王出发!”龙非绝一声下令,整军提起精神。
“是!”
龙非绝说完,立刻扬起马缰绳,瞬时,载着两人的马如一阵风一样,冲在最前方,鬃毛飞扬,身姿矫健。
一行人浩浩荡荡跟在他们身后,引起一阵尘埃。
“绝哥哥,可是那不一样……”楚妍儿就眼睁睁看着龙非绝载着元今歌离开,心中的恐慌几乎淹没了她。
这是第几次了?
她真的怕龙非绝会遗忘她,一想起有这种可能,她就手脚冰凉,眼眸里发出无尽冷意。
为何他们匆匆回来又要匆匆离去?她必须要知道今日皇宫内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站在安王府的大门口,凝视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死死攥紧手中的帕子。
元今歌,这是你逼我的……
“阿嚏——”狂奔的烈马背上,穿着华贵衣袍的艳美女子毫无征兆地打了一声喷嚏。
龙非绝皱眉,“元今歌,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元今歌:“?”
她不就是打了一个喷嚏而已,至于吗?
“这能怪我?说不准是你那小心肝躲在背后骂我了!”
龙非绝冷哼一声,“歪理!”
妍儿那么温柔纯善之人怎会做这种事,这女人,休想在他面前说妍儿的坏话!
元今歌知晓他油盐不进,当下也不再多说。
行至前方,便是临近的山峰,就在这高耸无比的山崖之中,定能找到她需要的药材。
一行人下马徒步而行,穿过这道小山沟,前方便是满是荆棘的山林,不适宜乘马。
两个时辰后,入目的便是那巍峨耸立的山峰,原本飘雪的天气转晴,露出了金色光芒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赶路的脚步穿过山林,直奔最高峰!
而这一路,龙非绝却没怎么开口说过话,绷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踢开拦在路上的荆棘。
“王爷一筹莫展,莫非是在担忧找不到药?”
龙非绝面无表情睨她一眼,似乎在说她在讲废话。
这冬日到百草枯,还能找到什么药!
看出他心中所想,眼见还有一段路,元今歌忽的生出逗弄之意,“王爷,你看!”
元今歌指着一个地方,龙非绝顺着方向回头,发现除了还在坚挺的常青树,其余全是枯草杂木。
这有什么好看的?元今歌找到药了?
“你见到药了?”不是说山崖峭壁才有?
这元今歌果真再撒谎!
他还未开口问罪,那女人就先他一步开了口,“王爷眉间夹死了只虫子!”
虫子?
他下意识一摸,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抬眼,元今歌已经跑远了。
龙非绝后知后觉,这女人竟敢戏弄于他!冬日哪有飞虫!
紧跟在龙非绝身旁的侍卫廉珩眼底含笑,心中感叹王妃果真不一般,王爷在旁人面前何时出现过这种神情啊?
真是难得在王爷身上看到这股孩子气的一面。
龙非绝追上跑远的元今歌时,却见元今歌正停在那里,凝神思索着什么。
他上前一看,原来是两条道,指着其中一边路况较好的道,态度不由分说,“走这边!”
元今歌正细细观察那一条杂草横生的路,经过她的缜密分析,这边应该是适宜那两种药材生殖的环境。
于是元今歌指着右边道,“走这边!”
两人意见相左,龙非绝恼了,“你在质疑本王?本王说了,走左边!”
后面跟来的廉珩见两个又要吵起来,站在原地挠了挠头。
元今歌觉得这个人不讲道理,“只有我一人知道那草药的情况,王爷应该听我的才是。”
“呵,听你的?本就就是因为听了你的,才沦落到现在的地步!”说着朝着左边拂手而去,也不管元今歌什么反应。
元今歌不可置信,荒郊野岭,说不定还有野兽出没,这男人就这么不管她,走了?
很好,很好。
元今歌憋着一股气,看了眼皇帝派来的小队,好在他们知道谁是主导,并没有跟着龙非绝离去。
“你们跟我来。”然后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向右边的方向。
廉珩身为龙非绝的贴身侍卫,自然是跟着龙非绝。
他看着眼前大步流星,发着小孩子脾气的王爷,顿觉无奈又好笑。
片刻后,龙非绝回身,“她未跟来?”
“禀王爷,王妃和皇兵去右边的路了。”廉珩落后龙非绝几步,自然发现了后面的情况,如实禀报。
龙非绝面色微变,“也罢,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的选择有误!”随后转身,继续向前。
廉珩面露古怪,“可是王爷,我们并不知那药草长何模样……”他小声提醒。
龙非绝的身形一顿,恼恨拂袖,“为何不早说!”
都走这么远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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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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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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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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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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