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示意她靠近,放轻声音,缓缓说:“我是故意的。”
江禾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对上木木的眼睛,她才懂。
可江禾舒眉头紧皱,想不明白木木为什么要这么做,木木难道不害怕真被那几个人打死吗?
木木小声说:“她们得知要被转移走的时候,就猜到我找到了靠山,怕我报复她们,不敢欺负我了。”
“是我故意挑衅她们、激怒她们,她们才会破罐子破摔,想打死我。”
“我算计着时间,每天九点狱警都会巡逻,我不会死。”
江禾舒问:“你这样做是想……”
木木缓了几秒,继续道:“她们犯的都是重罪,刑期都在七年以上,我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报复她们,这辈子我可能都见不到她们了。”
“她们把我打成重伤,差点伤及性命,刑期会加重,会受到处分,还会送去特别严格的监狱。”
这就是木木做这些的目的,这也是木木对那些人的报复。
见江禾舒许久都没有说话,木木苦笑一声。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毒?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想到这段时间忍受的委屈,我忍不下去……”
她不是泥人,被打的时候她会疼、会生气,但当时她是没有办法反抗,现在……
木木想抓住这个机会,尽可能地报复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
江禾舒见她误会,连忙摇头,“我没有那么想,我只是觉得你很勇敢。”
没有因这段时间所受的苦变得懦弱胆怯,而是冷静地在困境中寻找机会,报复回去。
“木木,你很厉害,但你这样做太冒险了,报复她们的同时,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听着江禾舒关心的话,木木眼眶泛酸,眼里冒出一层水雾。
“谢谢你禾舒。”
遇到这种事情后,江禾舒是第一次对她释放善意,关心她的人。
木木深呼一口气,“她们打我的时候,我故意往江夏夏身上引,她们以为能把我打死,说话也不再避讳。”
“她们说,江夏夏许诺给她们一人二十万,已经给她们家人十万了,只要把我打死,另外十万就会到账。”
“我说江夏夏没那么多钱,她们说江夏夏现在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多的是钱。”
“还说我妈妈给我的月牙玉坠,是江夏夏拿走的。”
木木看向江禾舒:“我觉得你说的很有可能,江夏夏摇身一变成为苏家千金,可能跟我的头发以及那枚玉坠有关系。”
如果跟她无关,江夏夏为什么要拿走她的头发?为什么不惜花一百多万买凶杀她?
可她真不是爸妈亲生的吗?
明明妈妈对她那么好……
江禾舒说:“木木,你这段时间好好养伤,别想那么多,这些事我跟裴晏会调查清楚的。”
木木‘嗯’了一声,不过犹豫再三,她还是开口说:“禾舒,我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情?”
她知道江禾舒帮了自己很多,甚至自己这条性命都是江禾舒救回来的,她不应该再说什么,可……
那枚玉坠无论是不是信物,对她来说都很重要,那是妈妈临终前交给她的东西。
江禾舒笑道:“你是想说玉坠的事情吧?”
“我会尽力帮你拿回来的。”
——
因为木木的伤,江禾舒在C市多留了两天。
裴晏早在木木出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就回了A市,江禾舒等木木情况稳定下来,也坐上了去A市的飞机。
走出机场,裴悦和穆雪晴就跑了过来。
“嫂子/禾舒姐!”
她们刚喊完,江禾舒又听到更大的一声:“妈妈!”
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粉色的球,正用力地往这边跑。Χiυmъ.cοΜ
冬季来临,温度下降得非常迅速,前几天还穿着外套的人们此时都裹上了棉服。
裴穗安穿着嫩粉色的羽绒服,头上戴着粉色的毛线帽,整个人变得非常圆润。
离远看,还真像个移动的球。
江禾舒忍不住一乐,弯腰把裴穗安抱了起来。
裴穗安跑了一段路,累得气喘吁吁,小手费力地搂着江禾舒的脖子。
“穗穗好想妈妈!”
“妈妈也想穗穗。”说完,江禾舒目光看向裴悦和穆雪晴。
她笑着补充道:“也想悦悦和雪晴。”
裴悦和穆雪晴顿时笑弯了眼。
与此同时,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目光落到江禾舒身上。
明明什么都没说,但看到裴晏那双漆黑沉静的双眸,江禾舒莫名就懂了他的意思。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禾舒实在不好意思说什么,就微微抿唇,移开了视线。
江禾舒说:“不是都说了不用你过来接我了吗?”
裴晏工作忙得跟什么似的,江禾舒不想在这些小事上耽误他的时间。
男人语调平静:“虽然某人不想我,但我想她,想尽快见到她。”
裴悦和穆雪晴同时呦了一声。
而江禾舒,差点被口水呛到,她咳嗽两声,脸颊飘起淡淡的绯色。
江禾舒不看裴晏,转移话题道:“A市现在太冷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裴穗安立即说:“穗穗给妈妈暖手!”
说完,她掀开自己的羽绒服,示意江禾舒把手放进去。
裴悦夸道:“怪不得别人常说女儿是爸爸妈妈的小棉袄,穗穗也太贴心了吧。”
穆雪晴点头:“乖得让人想用麻袋偷走。”
裴穗安一听,急忙缩进江禾舒怀里,“穗穗是妈妈的,不能偷穗穗。”
她稚气的话惹大家都笑了起来。
回到家,热腾腾的暖气迎面而来。
江禾舒怕冷,在外面没多久,脸就被冻得发白,不过回到家没一会儿,她的脸色就红润起来。
跟裴悦和穆雪晴在客厅聊了一会儿,江禾舒拉着行李箱回主卧收拾东西。
刚拉开行李箱,身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都不用抬头,只听这道脚步声,江禾舒就知道来人是谁。
“裴晏你怎么上来了?”
裴晏道:“有点事情想问你。”
一听这话,江禾舒神色严肃下来,她没急着收拾东西,拉着裴晏坐到沙发上。
“什么事?”
裴晏垂眼看她,“你只想穗穗、裴悦、穆雪晴?”
江禾舒愣住几秒,裴晏说的事,就是这事?
她很失望,站起身,“不止,我还想奶奶,想吴姨,想刘阿姨。”
想很多人,唯独不想他。
裴晏眸色眯起,伸手把人拽进怀里,捏着江禾舒的下巴就吻了过去。
阔别多日,裴晏的吻又急又凶,江禾舒身体很快就软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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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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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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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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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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