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舒下意识想挣脱裴晏的怀抱,却不曾想被裴晏抱的更紧了。
她紧紧贴着男人的身体,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炙热的体温。
耳边,响起男人沙哑的声音:“时间还早,再睡会儿。”
江禾舒一个激灵,大脑彻底清醒了。
与此同时,她看到裴晏右边,躺在自己被子里睡得正香的裴穗安。
江禾舒脑海里闪过什么,磨了磨牙齿,伸手掐住环在自己腰上的咸猪手。
“嘶……”裴晏吃痛,缓缓睁开眼睛。
江禾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裴晏,你不和我解释解释?我为什么从裴穗安的房间变成了主卧?而你,为什么躺在我旁边?”
谁知,裴晏没有丝毫心虚,重新闭上眼睛靠近江禾舒,下巴压在她的颈窝处。
男人声音懒散中带着丝倦意,“讲完故事,穗穗说别的宝宝都是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她也闹着要和我们一起睡。”
“没办法,只能把你抱来主卧。”
说话时,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江禾舒耳畔,痒痒的。
江禾舒想把他推开,奈何自己力气太小,裴晏纹丝不动。
她眉眼间染上几分气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
话还未说完,裴晏就道:“舒舒,别闹,再睡会儿,乖……”
他似乎真的很困,低缓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沙哑和疲倦。
裴晏语气轻柔,像是在哄闹脾气的小孩子,让人忍不住沉溺于他的温柔之中。
江禾舒那些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竟有些不忍直接吵醒裴晏。
这一停顿,她就像被扎破的气球,心里的那些恼火逐渐消失。
耳边是男人平稳绵长的呼吸声,江禾舒眼皮越来越沉,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随着江禾舒的思绪逐渐清明,她忍不住暗骂一声。
裴晏这个阴险狡诈的男人!
她再次上了裴晏的当!
以前裴穗安从来不说想和他们一起睡,昨晚裴晏只是念个故事而已,裴穗安就想了。
若说这其中没有裴晏的手笔,江禾舒都不相信。
江禾舒穿上鞋子推开门出去,环视一圈都没找到裴晏的身影。
她险些被气笑。
自己初醒时和裴晏算账,他说困,要再睡会儿,可现在他人呢?
按照平时他上班的时间,这个时间裴晏还应该在家里。
裴晏提前离开,可不就是心虚吗?
江禾舒满肚子的火,看着紧闭的房门攥紧拳头,裴晏他最好也别回来!
吃过早饭,江禾舒问裴穗安昨晚的事情。
裴穗安乖乖回答说:“小兔子都是和兔妈妈、兔爸爸一起睡觉,穗穗也想。”
说着,裴穗安抱住江禾舒的腿,语调欢快开心:“穗穗喜欢和爸爸妈妈一起睡,爸爸抱着穗穗,穗穗抱着妈妈!”
如果真是裴穗安说的这样,江禾舒还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生气。
她眼前浮现早上初醒时看到的画面。
裴晏霸道而亲密地把自己抱在怀里,徒留裴穗安孤零零地躺在一旁。
江禾舒的脸倏然就红了,又羞又怒。
裴穗安仰头看着江禾舒的脸色,“妈妈,你是不是不开心?不想让穗穗和爸爸一起睡觉?”
江禾舒回神,连忙摇头,“怎么会?只要穗穗高兴,怎么睡都行。”
听到这话,裴穗安随即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穗穗还想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觉,明天也想,一直都想!”
江禾舒:“……”
她想收回刚刚那句话。
可看着裴穗安天真烂漫的笑脸,江禾舒说不出拒绝的话。
何曾几时,她也像裴穗安一样,想在爸爸妈妈的陪伴中入眠。
很可惜的是,她的期望没有实现。
如今,在裴穗安满怀期待的注视下,江禾舒缓缓点头。
“好。”
答应归答应,该算的账,还是得算。
下午五点半,裴晏下班回来,江禾舒双手环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正要说话,她的手机忽然响了,是裴悦。
“嫂子,我已经按照你说的约了林雅,你今晚有空出来吗?”
江禾舒神色一顿,没了和裴晏算账的心思,应了一声后,回房间换一身衣服,还化了个妆。
她正涂口红的时候,身后的房门被人打开。
江禾舒没理会,把口红涂好,又简单收拾一下头发,起身往外走。
裴晏看着她这身打扮,不动声色地问:“你去哪?我送你。”
因为昨晚的事情江禾舒对他还有几分气恼,闻言直接摇头。
“不用,我打车去。”她语气有些冷淡。
裴晏并不在意,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有打车的钱还不如给外婆买水果吃。”
这么说也对,但……
江禾舒甩开他的手,“那笔帐我还没给你算呢,你别碰我。”
说着,她又忍不住道:“亏我之前还觉得你很正直,谁知道你这么阴险狡诈,还说话不算数。”
“之前都说好了,我有七天的自由时间,不用睡在主卧,你竟然耍手段……”
越说江禾舒越生气,但看了眼时间,她没再继续说,大步向外走去。
裴穗安正在客厅看动画片,江禾舒说:“穗穗,妈妈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里等妈妈好不好?”
裴穗安很乖,点了点头,“那妈妈要早点回来噢。”
江禾舒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点头说:“好。”
叮嘱好裴穗安,江禾舒跟外婆说了一声。
跟在身后的裴晏眸色微暗。
平时江禾舒出门很少化妆,今天她非但化妆,还不带穗穗,更不让他送……
怎么看,其中都有鬼。
不过裴晏没有说话,毕竟昨天江禾舒还警告他,不要干涉她的私事。
二十多分钟后——
江禾舒下车,走进一家美容养生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裴晏。
“穗穗闹着要找你。”
紧接着,江禾舒就听到穗穗喊妈妈的声音。
江禾舒停下脚步,轻声哄了几句,裴穗安就不闹了,说:“那妈妈快点回来噢。”
挂断电话后,裴穗安仰头看向裴晏,“妈妈说她在忙,穗穗是乖孩子,不能闹着找妈妈!”
说完,裴穗安‘噔噔噔’跑去沙发上,继续看动画片。
裴晏:“……”xǐυmь.℃òm
小孩子真是多变,当初裴穗安一会儿见不到江禾舒,就哭的跟死了亲爹一样。
这会儿江禾舒哄几句,她就乖乖听话,不吵不闹。
那边,由服务生带路,江禾舒走进一个偌大的包厢。
里面只有裴悦和她两个朋友。
她们也刚到不久,才换好衣服,打了招呼后,裴悦说:“嫂子你先去换衣服吧。”
“咱们先做个保养,再去吃饭。”
来都又来了,江禾舒也没拒绝。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裴悦递过来一个平板。
“你第一次来不知道什么好,我给你选好了,你挑个顺眼的技师就可以了。”
江禾舒低头看过去,屏幕上显示着有三十多位技师,男女都有。
裴悦的朋友冯恬恬凑过来,点开一个名叫小禹的男人,“嫂子,这个长得很帅,声音好听,技术不错,人还有眼力劲……”
江禾舒看过去,上面写着小禹的年龄、星座、身高体重,还有体检报告等,非常的详细齐全。
只不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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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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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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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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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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