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想到的是三年后的今天,姐姐你成了我女儿的后妈。”
江夏夏忽然想到什么,笑着说:“姐姐,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你跟顾璟没离婚时,咱姐妹俩共用一个男人,现在,你嫁给了我曾睡过、还给他生过孩子的男人。”
江禾舒的胃因这话而翻腾,难受得想吐。
她语气嫌恶:“江夏夏!你有没有一点廉耻?”
这话把江夏夏逗笑了,“我没有廉耻?江禾舒,你猜等裴穗安长大了,得知她的姨妈变成了后妈,她会骂谁没有廉耻?”
江禾舒忍不住攥紧拳头,下一秒,裴晏忽然开口:“拿出你的证据,否则……”
男人话音微顿,声音变得凌厉,透着冷意。
“你会再次得到一张判决书。”
江夏夏现在是无期徒刑,但她表现良好,还有减刑、出来的机会。
可江夏夏不老实,还诽谤给他造谣。
这叫罪加一等。
听到裴晏的话,江夏夏丝毫不见慌乱,她笑盈盈地说:“我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有证据。”
“三年前,七月二十日晚上十点,凯尔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江禾舒立即看向裴晏,男人唇瓣微动,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因为江夏夏说的全部正确。
那天裴晏应酬完回到酒店,发现房间电路坏了,室内一片黑暗。
裴晏正要联系前台找人来修,就发现自己身体发热,变得不对劲。
紧接着,一个女人从背后抱住自己……
第二天裴晏醒来时,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裴晏再次见到‘她’是在一年后,‘女人’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孩子,让自己负责。
最终,那个女人签下跟裴穗安的母女断绝书,拿着两个亿,潇洒离去。
裴晏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但没想到的是,两年后的今天,江夏夏冒了出来,说那天晚上的女人是她。
这对裴晏来说,非常可笑。
可当江夏夏准确地说出那晚的细节时,他神色才有了变化。
不过仅是一秒,裴晏脸色就恢复了正常。
他轻嗤一声:“这些信息不少人都知道,能证明什么?”
江夏夏直接道:“你去调监控,看看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那天江禾舒跟顾璟结婚,在宴席上我喝了不少酒,回去的时候摁错了楼层,来到了顶层。”
江夏夏主动解释着。
“那间房没锁,我推开了,还以为是回到了江禾舒给我准备的房间,躺下就准备睡觉。”
“半睡半醒,我听到动静,看到床边有个男人,当时房间太黑,我以为是顾璟。”
江夏夏故意道:“当时我在想,这可是顾璟跟姐姐的新婚夜,顾璟怎么抛下姐姐来找我了?”
“第二天看到不是顾璟,我心里松了口气,我不想对不起姐姐,但我又不想拒绝顾璟……”
一旁的裴悦实在忍不住了,骂道:“你恶心谁呢?跟谁姐姐妹妹呢?你这种臭不要脸跟亲姐夫通奸,还恬不知耻的贱货脸皮怎么这么厚?”
“江夏夏我告诉你,你应该庆幸自己没在跟前,不然我扇烂你的脸!”
江夏夏那些话是真把裴悦给气到了。
而江禾舒,感到无比恶心。
她正是孕早期,这段时间孕吐越来越严重,听到这话根本忍不住,蹲到垃圾桶前,不断干呕。
裴晏上前,手刚碰到江禾舒的肩膀,就被江禾舒迅速躲开。
“你现在别碰我。”
在没有说清楚裴穗安生母到底是谁之前,江禾舒不想跟裴晏有丝毫肢体接触。
电话那头的江夏夏听到这话以及江禾舒干呕的声音,大笑起来。
这道笑声在裴晏听来,刺耳至极。
但看着江禾舒眼底的抗拒和惨白的脸色,裴晏只能压下心底的暴戾和郁火。
他看向裴悦,裴悦秒懂,上前扶起江禾舒。
“禾舒姐,你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一个男人而已,可有可无,咱随时都能换。”
“我认识了不少青年才俊,以后有空我带你去找他们玩。”
裴悦这样劝道。
听到这话,江禾舒顾不上心底的难受和闷气,愣住了。
短短时间内,裴悦对江禾舒的称呼就从‘嫂子’改成‘禾舒姐’,除此之外,她没有帮裴晏讲话,还……
裴晏磨牙,裴悦可真是他的好堂妹。
但不得不说裴悦这种安慰法还挺有用,至少江禾舒脸色好看了不少。
裴晏稍微放心下来,看向桌上还在通话中的手机。
江夏夏说让他调监控,事实上,事发的第二天裴晏就调了监控。
可惜的是,算计他的人事先就把整个酒店的监控都弄坏了,监控一片空白。
裴晏道:“既然你说是你,那晚我跟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江夏夏停顿两秒,转而嗔怪道:“当着姐姐的面,我怎么好意思把你在床上跟我说过的话说出来呢?”
她拒绝直接回答,又道:“那事已经过了三年,那天我又喝了不少酒,脑袋都晕乎乎的,记住的事情也不多。”
是记住得不多,还是根本就不知道那晚发生的细节?
裴晏黑眸幽深,沉如潭水。
江夏夏继续说:“等我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医生说我年龄小,孩子月份也大了,不适合流产。”
“恰巧这时有人找到我,说只要我生下这个孩子,并把孩子给他们,他们就给我五十万。”
“我同意了,我怕姐姐知道不同意,就谎称自己胖了,报了减肥班,连续好几个月都没露面。”xǐυmь.℃òm
随着江夏夏的这些话,江禾舒的心脏越来越沉。
这些完全符合事实,这让她不得不怀疑……
江禾舒死死掐着手指,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
江夏夏还在继续说着:“四月二日那天,我在c市第六医院生下穗穗。”
“我怕被别人发现我未婚生子,就借用了其他人的信息,没有用的本名住院,孩子刚出生就被一个年轻女人抱走了。”
“我第一次见到穗穗的时候,就觉得非常熟悉,后来我听说穗穗的身世,就忍不住开始怀疑……”
“前段时间,顾璟来探监的时候,我让顾璟帮我查了一下,结果发现,穗穗就是我的孩子。”
说道后面时,江夏夏声音变得哽咽。
她缓了一会儿,说:“我说完了,如果你们还觉得我在骗人,我可以跟穗穗做亲子鉴定。”
“我相信以裴总你的身份,把我暂时从监狱里弄出来不算难事。”
“等我跟穗穗当着你们的面,做个亲子鉴定,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江夏夏这些话说得坦坦荡荡,丝毫都不心虚。
江禾舒深呼一口气,“做亲子鉴定。”
裴晏自然不会反对,事情就定下了。
考虑到江禾舒现在身体不好,不适合去c市,裴晏就想办法把江夏夏弄来了a市。
那天,江禾舒看着裴晏拽掉几根裴穗安的头发,放进密封袋里。
然后坐车,前往医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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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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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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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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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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