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想着裴晏叮嘱自己的话,拦道:“夫人,您留在这里吧,我过去看看。”
她认为外面人多眼杂,把江禾舒留在这里比较安全,可江禾舒却不这样觉得。
谁都不能确定对方有没有后手,万一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出点事情那真是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王晴也不好直接拦下江禾舒,心里有些担忧,跟裴晏发了条信息。
江禾舒也摁了一下裴晏给的那个东西,很快她就接到裴晏的信息。
他说:“万事小心,一切有我。”
江禾舒仿佛听到裴晏说这句话时的神态和语气,肯定沉稳平缓且有力,叫人一听就感到心安。
关掉手机,江禾舒和王晴跟在佣人身后,走出房间。
走到拐角处,江禾舒嗅到一股浓郁的酒精味,她下意识抬头看去。
一个三四十岁浑身散发着酒味的男人手里拎着一把铁锤,他似乎醉了,满脸通红,走路也摇摇晃晃。
男人旁边跟着两个年轻神色紧张的女佣,她们踌躇不前,不敢把铁锤夺回来,只能劝说他放下铁锤。
看到男人的那一刻,江禾舒脚步猛地一顿。
好巧不巧的是,照着男人走的方向,正好能路过江禾舒刚刚待的房间。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江禾舒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心里莫名发慌,就像是会被对方伤……
江禾舒正想着,那个男人已经走到了江禾舒待着的房间,他突然发疯起来。
男人嘴里还骂道:“你个小*子,竟然敢给老子戴绿帽子,看老子今天怎么教训你和奸夫!”
那两个女佣被吓得尖叫,可都不敢上前拦住对方,只能不断打电话给门卫。
男人手里的铁锤砸到了门板上,门锁很快就报废了,他抬脚把门踹开,拎着铁锤,怒气冲冲地朝屋内走去。
看着男人消失在视线内,江禾舒手心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如果她刚刚没有跟着王晴出来去找裴悦,岂不是刚好跟这个男人对上?
他手里拿着武器,还一副醉态,万一……
王晴也想到了这一茬,她脸色发白,懊恼自己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
藏在暗处的人根本不是善茬,她们就算躲起来也没多大用处,可直面对上……
王晴心里有些担忧,不着痕迹地靠近江禾舒,若有什么突发情况,她得保证能在第一时间挡在江禾舒前面。
很快,她们就来到了后花园。
远远就看到游泳池旁边围着很多人,江禾舒听到了裴悦和穆雪晴的声音,她们似乎在跟人吵架。
江禾舒左右环视一圈,裴晏还没到。
佣人领着江禾舒和王晴穿过人群,江禾舒就看到穆雪晴和裴悦正把两个年轻女人摁在地上揍,毫不留情。
穆雪晴和裴悦发丝虽有些凌乱,但脸和身上没伤,而被她们摁在地上的女人,脸上都带着鲜红巴掌印,以及被指甲挠出的红痕,无比狼狈。
看到穆雪晴和裴悦没吃亏,江禾舒松了一口气。
就算不知道事情的发展和经过是怎样的,但她了解穆雪晴和裴悦的性格,绝对不会随意惹是生非,没事找事。
“悦悦,雪晴。”
听到江禾舒的声音,裴悦和穆雪晴才松手。
她们起身走到江禾舒身边,“你怎么出来了?”
穆雪晴说话的时候,裴悦看向站在江禾舒前面的女佣,皱眉道:“我不是说了吗?不要打扰我嫂子。”
裴悦知道前段时间有人在江禾舒杯子里连续放四次打胎药的事,也对江禾舒和裴晏要做什么有些了解。
虽然从目前来看,背后那人是冲着江禾舒肚子里的‘孩子’来的,但万一那人出其不意,对江禾舒做了什么……
这里人多眼杂,江禾舒来这里太危险了。
女佣低着头,有些惶恐,“我听到有人说如果闹大了不好收场,你们跟少夫人关系好,少夫人能拦下你们,我才……”
江禾舒拉住裴悦的手,“你先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发生什么事,只不过是观点不一致,打了一架而已。”裴悦轻描淡写,不愿细多说那两个女人的恶臭发言。
穆雪晴点头附和。
裴悦反手拉住江禾舒的手臂,往外走去,“打完一架我又累又渴,咱们还是回去吧。”
留在这里不太安全。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怒喊一声,“你踩到我的裙摆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别推我啊……”
身着黑礼服的女人一把将蓝裙女人推开,蓝裙女人砸到旁边的几人身上。
“啊好痛——”
其余的人听到声音唯恐被踩到裙子,又怕被砸到,连忙往旁边躲。
这一躲,人就乱了。
江禾舒和裴悦、穆雪晴等人在推搡中分散。
王晴神色一凌,顾不上什么,扒开人群飞快靠近江禾舒。
然而下一秒,‘扑通——’一声巨响,有人落水了。
掉进泳池的两人不会游泳,只能飞快地挥动着胳膊拍打水面,原本平静无波的游泳池被掀起浪花。
听到这个动静,大家纷纷朝着游泳池投去目光。
裴悦和穆雪晴的脸色登时变了,她们大步就朝着游泳池跑去,就在这时,她们听到人群中爆出一声惊呼。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不是林雅和杨慕青吗?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闻言,裴悦等人的脚步停下,仔细一看,还真是林雅和杨慕青。
她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林雅和杨慕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只要落水的人不是江禾舒就好。
可其他人却非常关心这个问题,林家败了,父亲锒铛入狱,母亲闭门不出,林雅根本没有机会能来到这里。
而杨家跟林家没有太大的区别,在裴晏对外放出不再跟杨家合作的话后,撤资的撤资,取消合作的取消合作。
如今的杨家直线走向下坡路,早已大不如前。
另外杨慕青因为捣乱江禾舒和裴晏婚礼的事,惹怒裴家,按理说她门都进不来。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又传来落水的声音。
深秋夜晚的水太冷了,冰冰凉凉透着丝丝寒意,叫人的骨子发寒。
江禾舒感到冷的同时,幼时坠湖的画面重回眼前,逃不开的水将她淹没,任由她怎样呼救,都无人应声。
水灌进她的耳朵和眼目鼻腔,这种让人难受到想要窒息的感觉让人身体不停颤抖。
江禾舒挣扎着,却被人抓住脚踝,死死向下拽去。
不过很快,那道禁锢消失,她身体一松,被人抱进怀里。
对方温热的体温传递给她,逐渐驱散她身体的冷意。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清爽干净,怀抱温暖宽阔给人安全感。
江禾舒紧绷恐惧的身体逐渐缓和下来,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
这一次她不是在快被淹死的时候,才被好心人救起来,而是在刚落水不久,就被人从水里抱出,走出让她恐惧的水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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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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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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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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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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