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悦倒是没有隐瞒,她嘿嘿一笑,“都怪晏哥给我的太多了,诱惑太大,顶不住啊!”
江禾舒就猜是这样,她有些无奈,“我跟裴晏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不用管。”
话虽是这么说,可江禾舒知道,她心里压根就没数。
只要想到裴晏说喜欢她,江禾舒就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明之前裴晏还说绝不喜欢她,这还没多久,裴晏就这样说,江禾舒心里根本没有一丝准备。
甚至江禾舒都有些怀疑裴晏是不是随口说说,跟以前一样,在耍她玩。
然而,接下来裴晏的表现,直接向江禾舒证明他说的喜欢,不是随口说说,也不是在耍她玩,而是认真的。
裴晏每天过来都会带一束鲜花以及江禾舒爱吃的水果和甜品。
除此之外,他照顾江禾舒还非常细心周到。
并且,裴晏还掌握了技巧,总有理由和办法不让江禾舒拒绝他的靠近和照顾。
就这样过了三天,江禾舒和裴晏又恢复到没吵架之前的状态了。
唯独有一点变了,现在的江禾舒不愿再跟裴晏有肢体接触,就算是无意碰到,江禾舒的反应也会很大。
她避裴晏如洪水猛兽。
裴晏有些失落,但知道自己不能急。
他回到阳台的沙发坐下,目光落到窗外,不知看到什么,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暗光。
翌日一早,江禾舒刚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乌黑圆润的大眼睛。
她不由得一愣,但在看清楚是谁后,一脸惊喜。
“穗穗?你怎么在这儿?”
裴晏走到床沿,无比自然地想把江禾舒从床上扶起来。
江禾舒皱眉,正要躲开,就听裴晏说:“李阿姨说穗穗这几天食欲不振,睡觉时还会哭着喊你,我就把她接了过来。”
这话叫江禾舒非常心疼,她顺着裴晏的力度坐起来,缓缓抬手把裴穗安抱进怀里。
经过这几天的时间,江禾舒的手能小幅度地活动,只要不用力,就不会感到疼。
“对不起,是妈妈不好……”
裴穗安小手抱着江禾舒的腰,反驳说:“才不是,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爸爸跟穗穗说啦,妈妈也很想穗穗,是大坏蛋不好,欺负妈妈,让妈妈不能回家见穗穗。”
说完,裴穗安靠近江禾舒缠着纱布的胳膊,轻轻吹了吹。
“妈妈不痛,穗穗给妈妈吹吹,痛痛飞飞。”
她稚气的话让江禾舒的心软成一滩水,低头亲了亲她软乎乎的小脸蛋。
“谢谢穗穗,妈妈不痛……”
多了个裴穗安,江禾舒的精神肉眼可见好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下午,裴晏见裴穗安一直赖在江禾舒怀里,便皱眉上前。
“你不能一直抱着妈妈,妈妈会累知道吗?”
说着,裴晏把裴穗安从江禾舒怀里抱起来,像是无意般,他温热的指腹碰到江禾舒的胳膊,一触即离。
江禾舒脸上的笑意微顿,她抬头看了眼裴晏,犹豫几秒,还是没有说话。
见此,裴晏薄唇微不可见地勾起一点弧度。
转眼,天就黑了。
今天裴悦家里有点事情,她下午的时候就被接了回去。
穆雪晴今天跟穆老爷子去了外地拜访老朋友,此时病房里只剩下江禾舒和裴晏、裴穗安,以及照顾裴悦的护工赵姨。
“我今晚留下。”
吃过晚饭,裴晏忽然开口这么说道。
江禾舒心口一紧,“不……”
她拒绝的话还未说出来,裴晏就继续说:“我睡沙发就行,今晚裴悦和穆雪晴都不在,把你和穗穗留在医院我不放心。”
他话音刚落,裴穗安小手抓住江禾舒的衣角轻轻晃了晃。
她软软地说:“妈妈,穗穗也想爸爸,让爸爸陪我们好不好?”
裴穗安圆圆的大眼睛里盛满期待,看着她,江禾舒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许久,她无奈点头。
裴穗安欢呼雀跃,仰着小脸去亲江禾舒,“妈妈真好,穗穗最爱妈妈啦!”
听着她软乎乎的小奶音,江禾舒脸上带笑,不过还是故意问道:“如果我不让爸爸留下,穗穗就不最爱妈妈了?”
裴穗安听不出江禾舒在逗自己,着急反驳:“才不是!就算妈妈不让爸爸留下,穗穗也最爱妈妈!”
江禾舒挑眉,“噢?那让爸爸回去好不好?”
听到这话,裴穗安眉毛皱了起来,白嫩的小脸写满纠结。
她之前答应过爸爸,会帮爸爸说话,让他留下,可妈妈不想爸爸留下……
裴穗安犹豫了几秒,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愧疚地看裴晏一眼,低着头小声说:“那…那就让爸爸回去吧。”
说实话,裴晏对这个结果并不算意外。
因为他已经看透了,在裴穗安心里,江禾舒是她亲妈,而自己,只是她可有可无的后爸。
裴穗安灵动的小表情看得江禾舒忍俊不禁,她笑眼弯弯,“妈妈跟穗穗开玩笑的,让爸爸留下。”
虽然碍于裴穗安,江禾舒同意让裴晏留下,但不代表……
江禾舒瞥了眼裴晏,眼神清凌凌的,红唇微动,无声地说出一句话。
她说:“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有空再跟你算账。”
江禾舒起初还以为裴晏是单纯心疼裴穗安,才会把裴穗安带回来。
可经过刚刚的事情……
她可以肯定地说,裴晏带裴穗安过来的目的不纯。
实际上,江禾舒没有猜错,裴晏带裴穗安来之前,就‘收买’了裴穗安。
这也是刚刚裴穗安帮裴晏说话的原因。
不过裴晏没有要隐瞒江禾舒的意思,因为从前几天他跟江禾舒的那场争吵,裴晏懂得了一个道理。
不要试图遮掩事实,否则等东窗事发的时候,不好收场。
裴晏托女儿的福,江禾舒没有当场揭穿他,而是准备等裴穗安不在的时候,再跟裴晏算这笔账。
因为江禾舒的手受伤,给裴穗安洗漱的活儿落到了裴晏身上,她则是负责坐在旁边‘监工’。
忽然,江禾舒的手机响了一声。
她收回视线,打开手机。
发信息的不是别人,正是裴悦那个开了情趣**店的朋友——叶欢。
裴悦知道直接把叶欢的好友推给江禾舒,江禾舒也不会加,她跟叶欢一合计,让叶欢主动申请加江禾舒好友。
江禾舒没有防备,同意了叶欢的好友申请,她正准备问叶欢是谁,叶欢已经自报家门。
这时,江禾舒才知道自己‘中圈套’了。
可好友已经加了,叶欢还是裴悦的朋友,删掉的话不太合适。
江禾舒在心里安慰自己,只是列表里多了一个好友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没想到的是,叶欢不仅年龄跟裴悦一样大,性格还跟裴悦相差不差,活泼开朗又自来熟。琇書蛧
她一口一个禾舒姐,江禾舒不好意思不回她信息,两人有空的时候就会聊几句。
然而,就在这为数不多的聊天中,叶欢给江禾舒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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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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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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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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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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