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知道裴穗安是江禾舒二婚丈夫的女儿,许母肯定会以为裴穗安是江禾舒亲生的。
江禾舒笑了一下,“有很多人都说穗穗跟我长得有些像。”
跟许母寒暄几句后,江禾舒低头说:“穗穗,这是许奶奶。”
裴穗安很乖,“许奶奶好,我是穗穗。”
这声奶奶喊得许母心花怒放,“欸!穗穗好。”
她刚应完,一个身材胖胖的中年男人快步跑了过来。
这人正是许父,他满脸期待:“穗穗,我是爷爷,你喊声爷爷好不好?”
等裴穗安喊完,许父笑得见牙不见眼,又眼馋地看着裴穗安。
“禾舒啊,许知远这个臭小子不争气,到现在都没让我跟你许阿姨抱上大孙女,你看……”
他的意思很明显。
江禾舒看向裴穗安,还没说话,裴穗安就伸出胳膊,“穗穗给许爷爷抱!”
“欸!我的大孙女!”
许父兴奋地伸手,但还没碰到裴穗安,就被许母拽住了胳膊。
“你一天到晚都泡在厨房,一身油烟味,别熏到穗穗了,我来抱。”
许父想反驳,但看着老婆带着威胁的眼神,他没敢说话,眼睁睁地看着香香软软的大孙女被老婆抢走。
一旁的许知远见自己父母这么‘没出息’,无奈极了。
而江禾舒和丁瑞瑞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多年不见,许叔叔还跟以前一样‘惧内’啊!
他们正说说笑笑,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许哥,这几位是?”坐在刘锦绣旁边的中年男人开口道。
他说完,空气都静了几秒。
许母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瞥了眼丈夫,“老许,你在这里招待你朋友,我跟禾舒、瑞瑞二十来年没见,上楼聊聊天。”
江禾舒和丁瑞瑞都不想留在客厅,闻言,直接跟着许母上楼了。
而许知远,冷淡地喊了一声‘林叔’,然后迈步跟着离开,在这期间,他看都没看刘锦绣一眼。
刘锦绣捏着手指,满脸气愤,若不是怕舅舅不高兴,她肯定站起身就走。
许父见妻子儿子还有他那大胖孙女都走了,看朋友和刘锦绣更加不顺眼了。
甚至,许父还忍不住后悔同意让许知远跟刘锦绣相亲了。
对于许父的想法,其余人都一概不知。
到了二楼客厅,许母跟江禾舒解释说:“我跟你许叔都没想到刘更之会带着刘锦绣过来……”
两人突然登门,许父和父母不好直接赶人,只能拐着弯说晚上有客人过来,示意刘更之领着外甥女回去。
可刘更之就像听不懂一样,根本不提离开,然后,就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许母以为自己直接领着江禾舒等人上楼,刘更之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哪曾想,直到该吃晚饭了,刘更之和刘锦绣都没离开。
许母想了想,“我让你许叔领着他们出去吃,咱们在家吃。”
许父知道妻子的想法,也同意了,可他刚说完,刘更之就道:“都是老朋友了,不用那么大费周章,在家吃就行。”
许母:“……”
这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没办法,许母只好说:“今晚先委屈你跟瑞瑞一下,回头我再请你们吃饭。”
江禾舒摇头表示没事。
用餐前,江禾舒去了趟卫生间,出来时,看到了刘锦绣。
她不准备打招呼,迈步就要离开,却听刘锦绣说:“不仅跟那个人叫一样的名字,还跟那个人一样讨人厌。”
江禾舒不是软包子,当即停下脚步,一字一顿道:“你跟我认识的一个姓刘的女人很像,都爱犯贱。”
也都爱颠倒黑白。
刘锦绣一愣,回神后立即怒了,“江禾舒你再说一遍,谁爱犯贱?”
江禾舒瞥她一眼,淡淡道:“看来你不仅爱犯贱,耳朵还聋了。”
刘锦绣气得抬手朝江禾舒的脸扇去,江禾舒利索躲开,与此同时,抬脚踹向刘锦绣。
这种场合,比起直接打脸,还是用脚踹比较合适。
动脚,能有效地避免被刘嘉伊倒打一耙。
刘锦绣没站稳,‘扑通’一声蹲坐到地上。
这一下摔得她半边身子都疼麻了,刘锦绣怒骂道:“江禾舒你个贱人!”
这边的声音引起了客厅里的人的注意,听到脚步声,江禾舒思考几秒,也跟着坐到地上,头发也披散下来。
匆匆赶过来的许知远脸色骤变,快步上前扶起江禾舒。
他正要询问江禾舒哪里受伤,江禾舒冲他眨了眨眼睛。
许知远愣住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松了一口气,只要江禾舒没受伤就好。
他抬头看向刘锦绣,脸上没了平时的温柔跟和煦,质问道:“刘小姐,你为什么要打禾舒?”
刘锦绣险些被气炸,“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江禾舒打了我!她都把我踹到地上了!”m.χIùmЬ.CǒM
只可惜,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的话,其中包括刘锦绣的舅舅刘更之。
刘更之知道外甥女的脾气,也听到了刚刚外甥女骂江禾舒的话。
不过,他眯起眼睛看向江禾舒,“你叫江禾舒?a市裴家……”
刘更之话还没说完,刘锦绣就打断说:“舅舅你想什么呢?只不过是重名而已,她怎么可能是那个江禾舒?”
听到‘a市裴家’这四个字后,江禾舒就抬头看向刘更之和刘锦绣。
她仔细一看,在两人脸上看到了几分熟悉感。
他们跟刘嘉伊和刘倩一样都姓刘,还都认识裴晏,除此之外,刘锦绣提起‘江禾舒’这个名字时,态度非常反感……
难道,刘更之、刘锦绣跟刘嘉伊是亲戚?
江禾舒眉头微蹙,在心里想着。
许母本来就因为刘锦绣污蔑儿子的事,对刘锦绣感官不好,这会儿又出现在这种事,许母再也忍不住了。
她直接赶人,“我们好心招待你们,你们却欺负我的客人,你们回去吧,我们许家招待不起二位。”
刘锦绣当然不承认自己打了江禾舒,“明明是江禾舒污蔑我,我被她踹了一脚,现在腿还疼着呢!”
丁瑞瑞直接反驳:“你瞎说什么?谁不知道我禾舒姐脾气有多好?根本就不会打人!”
他们都帮江禾舒说话,刘锦绣气得脸都红了,她看向林更之,“舅舅……”
没曾想,刘更之非但没帮她说话,还让她给江禾舒道歉。
刘锦绣自然不肯,“明明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个,我凭什么要跟江禾舒这个贱人道歉?”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冷了下来。
裴穗安听到她骂江禾舒,如同一只愤怒的小兽跑了过去,举着拳头往刘锦绣腿上砸。
“坏蛋!不准骂妈妈!我要让爸爸打你!”
虽然之前裴穗安一直说裴晏是坏爸爸,但她心里知道,裴晏很厉害,可以帮她和妈妈打坏蛋。
刘锦绣满脸不耐烦,抬手把裴穗安推倒了。
裴穗安被推得摔了一跤,有些疼,但她没哭,在儿童电话手表上点了几下。
等电话接通,她大喊:“爸爸,有坏蛋欺负我和妈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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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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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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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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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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