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舒眉头一皱,翻了个身,想去摸裴晏的胳膊,却不小心摸到了裴晏的胸膛。
结实又紧实的肌肉,触感极好,但入手冰凉。
“你洗澡用的凉水?凉水怎么能洗澡?感冒了怎么办?”
裴晏向后撤了点,避开江禾舒的手,“男人火力旺,洗个凉水澡不会感冒。”
江禾舒见裴晏不让自己碰他的胸膛,倏然想起他们如今的关系。
睡在一个房间、一张床只是无奈之举,她不能,也不应该越界。
江禾舒收回手,‘嗯’了一声,躺到最里面,背对着裴晏。
两人之间,分出一条楚河汉界。
屋内的灯光被裴晏关上了,视线内一片漆黑。
江禾舒忽然想起什么,问:“裴晏,我们为什么要住在这里?要住几天?”
“住两三天,至于原因……”裴晏卖了个关子,“很快你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江禾舒没再继续问,酝酿着睡意,准备睡觉。
得知她要跟裴晏同睡一床的时候,她满心抗拒,感觉非常别扭,可真当他们躺在一张床上,江禾舒发现,她心里竟然很平静。
正想着,男人胳膊忽然环住她的腰,把她抱进怀里。
裴晏身体不再是冷水冲过的冰冷,而是热气腾腾。
足以可见,他没有说谎,火力的确很旺盛。
“干嘛?”江禾舒挣扎。
裴晏‘呵’了一声,“请我帮忙的时候,抱着我的胳膊撒娇,这会儿我抱你一下就不行了?”
被他直接说出来,江禾舒脸颊热了几分,但又无法反驳。
她上午确实故意软着嗓子恳请让裴晏帮自己。
但,刚才自己摸他一下,他就避开不让摸,这会儿又主动抱她……
江禾舒心里有些不爽,“刚刚你还不让我碰你。”
“我刚冲冷水澡,身上凉,会冰到你,现在暖热了,随便你碰。”
江禾舒满心错愕,抬头看向裴晏。
房间内光线昏暗不清,只能隐约看到裴晏的轮廓,
不让她碰,只是因为怕冰到自己?
正想着,裴晏握着她的手,往自己腹肌上放,江禾舒一个激灵,急忙要收回手,却被男人摁着,她抽不回来。
摸着男人结实的腹肌,江禾舒脸上的温度更烫了。
“裴晏!你干什么?”
裴晏语气平静:“给你摸,免得你再说我不让你碰。”
江禾舒:“……”
男人靠近她的耳畔,压低声线,语调轻缓地说:“我比某人大方,随便看,随便摸,随便……玩。”
他嗓音中透着淡淡的沙哑,像是带着小钩子,勾得人心痒痒。
那个‘玩’字一出,江禾舒浑身血液都烫了起来。
她喉咙发干,脸和耳朵红了个彻底,好在光线很暗,裴晏看不到。
可想着裴晏说的话,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某人指的是她吧?
江禾舒咬唇,“你别胡说八道!”
说完,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继续背对着裴晏睡觉。
裴晏也没再说话,就这样把她抱在怀里。
两人亲密无间,相偎相依,好似回到了曾经,她外婆还在世,他们还没离婚的时候。
这么一想,江禾舒心口骤然一痛。
过了会儿,她说:“裴晏,下次不要在别人面前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我们已经离婚了。”
裴晏疑惑,“我说了什么?”
“你跟郭叔他们说,我是你老婆。”江禾舒道。
“抱歉。”裴晏利索道歉,然后说:“明天我跟他们解释清楚,你不是我老婆,我们之间没有丝毫关系。”
没关系能睡到一张床上?
如果明天裴晏真跟人这么说,郭建业等人说不定怎么看他们呢!
江禾舒忍不住转过身,“我说的是下次不许再这样说。”
她一转身,正好扑到裴晏怀里,瞬间就被男人清新好闻的淡香包围住了。
当然,这不是关键的,关键是,她的唇好巧不巧印在裴晏的胸肌上面。
空气骤然一静。
江禾舒手脚都僵住了,回神后,急忙要再转过身,背对着裴晏。
却被裴晏制止了,他嗓音更哑了几分,“你是不是又要说不是故意亲我的?”
江禾舒尴尬地说:“真不是故意的。”
“每次你都说是意外,你觉得这次我还会相信吗?”裴晏声音没什么起伏。
他这副语气和口吻,就像江禾舒是爱占他便宜的流氓一样。
江禾舒深呼一口气,“明明就是意外,是你非要抱着我,床就这么大,我一转身,才会碰到你。”
这事说到底,还是怪裴晏不老实好好睡觉。
想着,江禾舒伸手推他,“你松手,别碰我。”
裴晏忽然嘶了一声,江禾舒神色微顿,忽然想起裴晏手上因帮她挑水而起的水泡。
还有,裴晏让高红秀烧热水给她洗澡,自己却洗凉水澡。
想着这些事情,江禾舒的心就硬不下来了。
算了,裴莉娅的事情还要让裴晏帮忙,不就是被抱一下吗?又不是没抱着睡过。
心里想着,江禾舒嘴上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使苦肉计。”
她冷哼一声,“说王丽雪利用我的心软,你不也跟她一样?”
当然不一样,他比王丽雪恶劣多了。
裴晏嗅着她身上淡淡的甜香,唇角微微勾起,没有说话。
而江禾舒话音刚落,忽然意识到什么,也不再说话了。
黑暗中,她脸色有些不自然。
得知被王丽雪使用苦肉计,想利用她的心软达到自己的目的,江禾舒满心气愤。
而现在,她明知道裴晏在使用苦肉计,心里没有丝毫生气,还顺从……
江禾舒捏紧指尖,许久未眠。
晚睡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她到八点多才醒。
江禾舒尴尬的脸颊微红,裴晏却神色如常地给她拿来热水,让她洗漱。
锅里给她留的有早饭,江禾舒吃完,裴晏说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江禾舒知道裴晏工作忙,也没问他要去做什么。
裴晏这一走就是一上午,吃过午饭才回来。
下去,裴晏让郭建业领着他们去山上转了一圈。ωωω.χΙυΜЬ.Cǒm
现在正是秋季,江禾舒摘了一些野果子,酸酸甜甜,别有一番风味。
回去的时候,郭建业带着他们去看正在建的学校。
刚做好地基,很多小孩子和老人都在这里看,还时而上前帮忙。
很显然,大家都盼望学校能早日建好。
这边他们闲逛着,郭建业家里,王丽芳把妹妹喊进房间。
“昨晚你不是跟她说过了吗?她怎么还不说要资助你?”
王丽雪想着昨晚江禾舒的神色,也不懂今天江禾舒为什么不提资助的事。
不过,她还是心有成竹地说:“江禾舒是个心软的人,我有空再跟她说说,她肯定会主动资助我!”
王丽芳这才放心,催促道:“你动作可要快点,公爹说裴总很忙,顶多住两三天,你错过这个机会,他们就走了。”
“姐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能……”
这边,王家姐妹俩密谋着。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车子行驶在陡峭的山路上。
车内,除了司机,只有一个打扮贵气的女人。
她正在跟人打电话,“我快到地方了……肯定要等天黑了再进村,对了,你确定裴晏已经回a市了是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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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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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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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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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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