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江禾舒来说,只要能最大程度地报复裴莉娅还有裴莉娅背后的幕后黑手,付出什么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灿烂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柔顺的黑发看起来格外好摸,巴掌大的小脸皙白,那双精致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流光,顾盼生辉。
毋需置疑,她长得很漂亮。
她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很简单,只需要主动靠近对方,软着声音说几句话,就让人无法拒绝。
江禾舒说:“裴晏,你帮帮我,好不好?”
‘好’这个字在裴晏唇边绕了一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他眉头紧皱,“你不用这样。”
他是对江禾舒的身体感兴趣,之前也不止一次的做过协恩图报的事,但现在听到江禾舒说这话,心里莫名感到不舒服。
特别是看到江禾舒不自然地跟他撒娇的时候,让裴晏忍不住想,若是换做其他人,江禾舒是不是也会这样做?
也会这样抱着人家的胳膊,柔声说着话?
不,若是换做一个比他更贴合江禾舒择偶标准的人,例如程泽,江禾舒可能会更加热情奔放。
毕竟,他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不符合江禾舒的喜好。
像是打翻了醋缸一样,裴晏心里的酸涩蔓延开来,黑瞳沉冷,闪过一丝阴骘。
他最讨厌被人利用,更讨厌别人靠近他别有用心,江禾舒也不例外。
裴晏语调森冷地说:“早一年晚一年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再等一周,我送她去非洲。”
他之前说过要帮江禾舒报仇,做人要言而有信,所以,他不能拒绝江禾舒的话。
但他能给江禾舒甩脸子。
瞥江禾舒一眼,裴晏冷着脸道:“走快点。”
男人态度忽然变得冷淡,江禾舒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他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逼他送走裴莉娅,他生气了?
江禾舒感觉自己猜对了。
但她不能不这样做,错过这次的机会,下次再让裴晏同意,或许会更困难。
想着裴晏的承诺,江禾舒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松开了裴晏的胳膊。
下一秒,裴晏忽然停下脚步,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胳膊,再看向江禾舒。
“别人是穿上裤子不认人,你是翻脸不认人,好,真是好极了!”
裴晏冷笑一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江禾舒愣住几秒。
裴晏攥紧拳头,江禾舒也就在想利用他的时候,才会主动靠近他,这不,刚利用完她就松开了手,一秒钟都不肯停留。
亏他还……
江禾舒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反应过来后,试探性靠近,继续挽住他的胳膊。
那道骇人的目光瞬间消失,然后她听到男人冷呵一声,仿佛在说:算你识相。
江禾舒:“……”
裴晏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想不通,她真想不通。
不管她能不能想通,裴晏周身的低气压散去了一些。
他们跟在崔龙身后,穿过村子,朝着村长家走去。
崔龙跟郑青是夫妻,两人住在这里许久,跟村里的人很熟悉了。
一路上,他不断跟坐在路边的大爷大妈打着招呼。
这里的人不会说普通话,江禾舒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还是听不懂,就放弃了。
得知裴晏是崔龙的老板后,大爷大妈们对裴晏和江禾舒非常热情,不断地鞠躬,说着当地的方言跟裴晏道谢。
江禾舒有些懵,“他们这是……”
崔龙解释说:“裴总要在村里建学校,村民们都很感激裴总,都在道谢。”
建学校?
江禾舒诧异地看裴晏一眼,忽然想起之前裴晏跟她说过的话。
这里的人,世世代代都很辛苦。
若是想让这里的孩子和下一代不再重复长辈的人生,建学校是最好也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有了学历,他们不用那么辛苦却只能赚个苦力钱。
崔龙猜到江禾舒和裴晏听不懂村里人说的话,就跟他们翻译了一句:“这位范大妈说:祝裴总和夫人和和美美,恩爱一生。”
闻言,江禾舒有些尴尬,她跟裴晏前不久才离婚,这个祝福……
想解释她跟裴晏的关系,但低头注意到自己还挽着裴晏的胳膊,估摸着就算解释,对方也不太会相信。
就在江禾舒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裴晏开口道:“替我跟她说声谢谢。”
江禾舒抬头看向他,男人鼻梁高挺,五官立体深邃,眉眼间带着一丝锐利,他长相出众,气质非凡。
察觉到江禾舒的目光,裴晏还以为她想跟村民解释,眉峰微蹙,“见个人就解释,你不累吗?”
一句话的事怎么会累?不过麻烦倒是真的……
江禾舒想了想,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这不是我们来时的路吧?”
裴晏颔首,“我们在这里住两天,先不回去。”
江禾舒满眼错愕,忽地想起裴晏跟她说的那句:‘下次再打’。
当时江禾舒以为只是随口一说,难道他来真的?
裴晏看出了江禾舒的想法,道:“留下不只是让你报复裴莉娅。”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原因需要他们留下吗?
江禾舒不解,然后看到了一群施工人员,结合刚刚崔龙说的话,难道裴晏留下是为了监工?
裴晏并没有为要留下而做具体的解释,任由江禾舒猜测。
三人很快就到了村长家,村长家是村里最富有的家庭,房子比其他家要好一点。
但也仅仅是好一点而已。
几间看着有些年代感的砖瓦房,看起来很简陋。
不过主人家很勤快,院子里农作物摆放整齐,房间里也都整理得干净整洁。
村长不在家,他妻子高红秀说:“他去镇上买菜了。”
她会讲点普通话,但并不标准,带着浓浓的当地方言,不过能听懂。
早上崔龙告诉村长,裴晏要过来,还要在村长家借住两天,村长当即激动地带着人去了镇上买菜去了,准备好好招待裴晏。
高红秀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衣服有些旧,但人很干净利索。
她看着白白净净的江禾舒和身材挺拔的裴晏,感到不自在。
就说:“先进屋喝碗……不,喝一杯茶,等会儿孩儿他爸就回来了。”
几人进了屋,房间内家具也很简陋,有一套用木头做的沙发。
“家里穷,你们别嫌弃。”
江禾舒冲她友好的笑了笑,“阿姨您客气了。”
高红秀听不太懂,不过也跟着笑,她看着江禾舒,忍不住羡慕。
她女儿跟江禾舒差不多大,但因为从小帮家里干活,皮肤黑,又粗糙,跟江禾舒相比,真是天差地别。
也是他们当父母的没本事,如果他们是大城市的人,儿女也不用跟着吃苦头。
高红秀在心里叹气,一边利索地给江禾舒三人倒茶。
用的是村长无比珍惜的茶具,泡着平时不舍得喝的茶叶,这已经是他们家最高的待客之礼了。
很快,村长回来了,三轮车上装得满满的东西。
村长皮肤黝黑,一笑就露出两排大白牙,他人长得精瘦,看起来很机灵。
“我买了新被褥和床单,孩儿他妈你去给裴总和裴夫人铺上。”
不得不说,村长真的很细心,洗漱用品都准备了一套。Χiυmъ.cοΜ
不过……
江禾舒看着这套被褥,忽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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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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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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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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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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