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的门把手很高,裴穗安无法自己开门出去,那她……
江禾舒脑海里闪过之前裴穗安被绑架的画面,心脏像是被人攥紧,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忽地,她听到一阵脚步声,江禾舒猛地朝着另一个方向大步奔去。
这是江禾舒跑的最快的一次,迈过拐角,她果然看到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
江禾舒仅需一眼就认出她抱的孩子是裴穗安。
再看这个女人的打扮,看不出身材的宽松T恤搭配阔腿裤,带着口罩和帽子,不是酒店工作人员,更不像是宾客。
江禾舒直接冲过去抢回裴穗安,那个女人吓了一跳,“你把孩子还给……”
话还未说完,她就看到了江禾舒。
她显然是认识江禾舒的,眼里闪过震惊,但看着被夺走的裴穗安,犹豫几秒,还是决定上前跟江禾舒抢孩子。
反正她带着口罩和帽子,江禾舒也看不出来她是谁。
她打算的很好,但刚上前,江禾舒抬手就甩过去一巴掌。
女人被打蒙了,江禾舒趁机又扇了她一巴掌,黑色的鸭舌帽都掉到了地上。
“你是谁?为什么要抢我女儿?”江禾舒质问着,伸手就要去拽掉女人的口罩。
对方抬手挡住口罩,江禾舒指甲划在女人手腕上,留下几道红痕。
女人被扇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又不敢停留太久引来酒店的工作人员,只能咬着牙放弃。
看她转身就跑,江禾舒下意识想追,但低头看到怀里昏迷不醒的裴穗安,她停下脚步。
相比之下,裴穗安的安全更重要。
江禾舒拨通裴晏电话。
过了会儿,手机传来裴晏沙哑的声音:“怎么了?”
江禾舒把事情简单说了一边,然后道:“你找人抓住她,我带着穗穗去医院检查的同时去看我外婆。”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捡起地上的鸭舌帽,大步奔向电梯。
而那个女人飞快跑进卫生间,脱掉外面的衣服丢进垃圾桶。
她坐在马桶上面,拨通一个号码。
声音有些急促慌张的说:“我被江禾舒发现了,裴穗安被她抢走了。”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女人脸色惨白,“我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明明我亲眼看到她离开……”
给江禾舒发完消息后,她就站在不远处盯着,等江禾舒离开后,才过去带走裴穗安。
当然,女人没说的是,她觉得江禾舒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裴晏又忙得厉害没空来找裴穗安,她就不紧不慢地往回走。m.χIùmЬ.CǒM
这也是江禾舒回来后,能追到她的原因。
如果她动作再快些,江禾舒肯定找不到她。
女人抓紧手机,不敢把真话说出来。
她道:“没有,我带着口罩,她肯定不会猜出我的身份。”
这边对话还在继续,那边江禾舒抱着裴穗安飞奔出酒店。
用了二十多分钟,她终于赶到了医院。
外婆还在手术室里抢救,许知远和黄琳、穆雪晴三人在门口等着。
江禾舒让穆雪晴帮忙带裴穗安去做检查,医生在裴穗安胳膊上发现一个针孔,她是被那个女人用了药才会昏迷的。
好在那只能让人陷入昏迷,对身体危害不算太大,不过裴穗安年龄太小,需要住院观察。
听到这个消息,江禾舒松了一口气,但看着眼前紧闭的手术室,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经过四个小时的时间,外婆从手术室移到了重症监护室。
同时,医生带来一个噩耗。
外婆原本转好的癌细胞在扩散,以后只能用药物和治疗延长生存期,治愈的几率小之又小。
江禾舒浑身冷得厉害,她手指止不住地颤抖,眼眶通红。
“我外婆,继续治疗,能活……”她声音干涩,无比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饶是医生见多了这种画面,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三个月到五年不等。”
江禾舒眼前一黑,幸好黄琳和许知远及时扶住她,她才没摔倒。
明明之前检查的时候,医生说她外婆恢复得很好,用不了多久,外婆的病就好了。
如今却……
滚烫的泪珠滑落下来,江禾舒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臂弯,泣不成声。
她在自责,如果她没有选择用这个方法报复林雅和顾璟,外婆是不是就不会被气晕?
没被气晕,癌细胞是不是就不会扩散?
赶来的裴晏看到这幅画面,脚步慢了下来。
过了会儿,他把江禾舒抱进怀里,“对不起。”
起初,他以为当着宾客的面播放这种视频,只是有人想让他和江禾舒丢人。
直到接到江禾舒的电话,他一查监控才发现,丢人不是背后之人真正的目的。
他们要做的,是趁乱带走裴穗安。
完全可以说,江禾舒遭到的贬低嘲笑还有外婆突然晕倒,全是被他连累的。
如果他和江禾舒不认识,如果江禾舒不和他结婚,江禾舒和外婆绝对不会遭遇这些。
江禾舒的泪水打湿了男人胸口的布料,她的手死死抓住裴晏的衣角。
说实话,江禾舒对裴晏也有一丝埋怨,外婆身体不好,一次晕倒都有可能带走她的性命,裴晏却不让人告诉她这件事。
万一外婆真出事了,她就连外婆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不过,比起裴晏,江禾舒更关心另一件事。
她嗓音沙哑,带着恨意:“放那个视频的人,是谁?”
裴晏想到自己查到的监控视频,眼眸微垂,没有说话。
一个小时后,裴晏带着江禾舒等人,回到酒店。
原本浪漫华丽的大厅此时无人有心思观赏,宾客都回去了,如今只剩下的人不到二十个。
裴奶奶上前,“你外婆怎么样了?这边一直乱糟糟的走不开。”
提起外婆,江禾舒眼睛就发酸,见她这副神情,裴奶奶心里咯噔一声。
看到江禾舒,裴陆英立即嚷嚷说:“还喊她来干什么?她把裴家的脸都丢尽了,你知不知道外面说的多难听,说我裴家捡人不要的破……”
话还未说完,裴晏一记冷眼看去,裴陆英像是被人掐着脖子的鸡,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裴晏看向好友季乘风,“帮我个忙。”
季乘风立即说:“咱俩什么关系?用得着帮这个字?你直接说。”
裴晏嗓音透着冰冷,“你把裴陆英打一顿。”
他倒是想亲自动手,但毕竟是他亲生父亲,传出去不好,为了避免那些麻烦事情,还是让季乘风代劳吧。
季乘风不可思议地瞪圆眼睛,“你说什么?”
裴奶奶也开口说:“乘风,打,狠狠地打!若不是我年龄大没力气了,我一定要打断他的腿!”
季乘风看向好友,确定他是真心实意让他揍裴陆英后,他捋起袖子就上了。
这也是裴晏为什么喊他打,而不是喊别人打的原因。
一是季乘风打架方面有经验,二是他真敢打,不留丝毫情面那种。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儿子的朋友暴揍,裴陆英面子挂不住的同时,疼得直哭爹喊娘,狼狈不堪。
站在旁边的李倩眼底闪过一丝嫌弃,不过下一秒,她就满脸担心地跟裴奶奶求情。
被揍一顿后,裴陆英老实多了。
裴晏这才步入正题,说起今天婚礼发生的事情。
说到那个视频的时候,他锐利,能洞察人心的眼眸扫遍在场的所有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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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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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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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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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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