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凭我们的关系,不能接吻,我们只是……”
她话还未说完,裴晏就打断说:“我们是合法夫妻,能做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
“那是夫妻义务。”他咬重话音。
江禾舒摇头,“你之前说过的,我们是合作伙伴。”
“并且,你之前也说过不会对我有兴趣。”
“你还说:我不屑于那点肮脏的情欲,人活着,不止是为了男欢女爱。”
江禾舒一字一顿地把裴晏曾说过的话叙述一遍。
包括……
“记得你当初见到我时,对我的态度吗?你看向我的眼里带着轻蔑,还有嫌弃。”
说着,江禾舒轻笑一声,“曾经,你高高在上,现在,你想亲就亲我?想碰就碰我?裴晏,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裴晏怔住几秒。
江禾舒趁此机会,猛地用力把人推到旁边。
她迅速站起身,大步跑向门口。
在迈出房间的那一刻,江禾舒想到什么,回头看他一眼。
语气淡淡道:“把房间收拾干净,给你女儿收拾烂摊子,是你应该做的。”
说完,江禾舒利索地关上门。
她靠着门板松了一口气,幸好这次大脑清醒,没再让裴晏占便宜!
想着裴晏刚刚的脸色,江禾舒心里有了几分开心。
被她怼得无话可说了吧?
这么想的时候,江禾舒又忍不住唾弃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和裴晏相处久了,竟然越来越幼稚、斤斤计较了。
当初没和顾璟离婚时,但凡是认识的人都说她脾气好,温柔贤惠,现在……
江禾舒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变化这么快。
忽然,她脑海里浮现一句话:“记住,你是我妻子,不用忍让任何人。”
江禾舒神色微怔片刻,想通了。
前者,发生矛盾,顾璟看似在帮她说话,实则是压制,让她忍受无数委屈,遇到事情只能忍让。
后者,裴晏虽然说话简单扼要,但他每字每句都是在给她撑腰,让她底气十足。
底气足了,遇到事情不愿忍让了,脾气看似就‘大’了。
江禾舒看了眼身后,叹了一口气,如果裴晏对她的态度没变,还和以前一样把她仅仅当作不熟的合作对象就好了……
余光看到裴穗安,江禾舒又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她掏出手机搜了一下,确认润滑油对身体没伤害之后,松了一口气。
江禾舒神色严肃地说:“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东西放到嘴巴里,知不知道?”
裴穗安一脸懵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江禾舒陪她玩了一会儿,起身去卫生间,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刘阿姨的声音。
她原本准备离开,但听到刘阿姨提到她的名字,江禾舒又停下了脚步。
“老夫人,我这是给您报喜呢。”
“早上,少夫人脖子上有新鲜的草莓印,刚刚,少夫人和少爷进了房间,少夫人再出来的时候,脸蛋微红,衣衫不整……”
“是嘞,您就别操心啦,少爷和少夫人感情好着呢!”
江禾舒身体一僵,扭头就走。
为什么刘阿姨总能看到这些事情,还汇报给裴奶奶?!
江禾舒脸颊发烫,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可抬头,又恰巧看到了刚从房间出来的裴晏。
江禾舒深呼一口气,这个地方现在她是不想继续呆下去了。
她喊了一声:“穗穗,妈妈带你去逛超市。”
就这样,江禾舒带着裴穗安离开了医院。
看不到裴晏和刘阿姨等人,江禾舒放松下来。
她看超市的虾个头和鲜活程度都不错,就挑了一些晚上准备熬个虾粥。
挑虾的时候,手机响了。Χiυmъ.cοΜ
江禾舒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说:“穗穗帮妈妈接电话好不好?”
“好~”裴穗安乖乖应了一声。
“喂,你是谁呀?妈妈在给穗穗买大虾。”
“你是妈妈老公?”裴穗安想了几秒,皱起了眉毛。
“你不乖噢!你妈妈没告诉你不能说谎吗!”
“妈妈的老公是爸爸,你不是爸爸。”
电话那头的顾璟听着这道小奶音,气得满腔怒火。
他活了将近三十年,反倒被一个小孩子给教训。
这个小孩,还是江禾舒新婚老公的女儿。
顾璟怒吼说:“你给老子滚一边去,让江禾舒接电话。”
裴穗安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气鼓鼓地说:“你凶我、骂我,没礼貌!”
说完,裴穗安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跑到江禾舒面前,委屈巴巴地说:“妈妈,坏人骂我,让我滚。”
刚刚江禾舒只顾着挑虾,没注意裴穗安和人说了什么。
闻言,江禾舒抬头皱眉问:“告诉妈妈,谁凶你了?”
裴穗安指着手机,“手机里的人。”
恰巧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看到备注的名字,江禾舒不想接,但想着裴穗安说的话,她还是接了。
“顾璟谁给你的脸让我女儿滚?你怎么不滚?做了这么多不要脸的事情,还敢来我这里找存在感?”江禾舒毫不留情道。
就算被骂顾璟也不敢生气,他语气放缓,否认道:“舒舒,我们结婚三年,在你心里,我是那种凶小孩子的人吗?”
若是以前,江禾舒不信他是那种人,因为顾璟在她面前一直都是温润尔雅,脾气非常好的样子。
但现在……
江禾舒冷声道:“是。”
顾璟一噎,他压下心底的情绪,转移话题说:“舒舒,我打电话是想问外婆的病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我认识一个有名的专家……”
“不用了。”江禾舒直接回绝。
顾璟无奈一笑,“舒舒,就算你生我气,误会我,但也不要拿外婆的身体跟我怄气。”
江禾舒扯唇,“谁给你这么大的脸说这话的?”
顾璟算什么东西,哪里配和她外婆的身体相比?
她又道:“顾璟你得老年痴呆了?我们之间,可从来都没有误会。”
顾璟出轨江夏夏铁证如山,害她被顾家人唾骂欺负也是事实。
江禾舒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也知道你这通电话的目的,但我告诉你顾璟,绝对不可能。”
和顾璟复合绝不可能,把和裴氏的合作给顾璟也不可能。
甚至,放过顾璟,不报复他,都绝无可能!
顾璟听出来了,他死死咬住牙,质问道:“夫妻三年,我们非要闹到这个鱼死网破的地步吗?”
江禾舒忍不住笑了,都到这个时候了,顾璟还装什么深情?
她声音冷淡:“早在你和江夏夏勾搭到一起的时候,早在你骗我、哄我害我被你家人欺负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今天的。”
“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全是拜你所赐。”
“结婚三年,我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江禾舒问心无愧。”
该愧疚,该后悔自责的人,是顾璟。
顾璟原本以为有许知远的帮忙劝说,江禾舒会对自己的态度软化下来。
谁知……
他见实在说不通,顾璟捏紧手机,眸中闪着别样的光。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这样做,但明天就是和裴氏集团签合同的日子,如果今天不能让江禾舒把合作给他。
他升职的希望就彻底破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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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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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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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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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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