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有人是看热闹起哄,有些是代入了‘被儿媳欺负的可怜婆婆’的身份,个个义愤填膺。
有人解释说是陈茹母女俩先动的手,她们却说:“婆婆教训儿媳妇是应该的,别说只是扇了她一巴掌,就是骑身上揍都活该!”
“我们那个年代,天天被婆婆打骂,我们不都忍了?现在的女人噢,就是太矫情。”
“就是!当婆婆得打她一巴掌怎么了?又不是要了她的命,她竟然敢反抗,真是没教养。”
“没听她们说吗?这个女人连孩子都不能生,这种废物活着都浪费粮食和空气,不能传宗接代的女人就该被雷劈死!”
她们嚷嚷着说个不停,把帮江禾舒解释得几个年轻女孩气的脸色涨红。
这些人简直不讲理。
对江禾舒来说,这些话非常耳熟,婚后这三年里,她没少听陈茹说。
见大家都站在自己一边,陈茹感觉身体也不疼了,也不生气了,得意地看着江禾舒。
江禾舒不怒反而笑了。
她抓着扫把走过去,扬手砸在陈茹身上。
“啊——”
陈茹尖叫一声,刚刚还围在她身边的大妈们迅速后退两步,反应极快,唯恐江禾舒反手把扫把砸她们身上。
就算她们帮陈茹讲话又能怎样?
陈茹挨揍,她们不会替更不敢帮。
毕竟,如果江禾舒打她们了,疼的是她们。
江禾舒身体刚痊愈,体力不支,很快就打累了。
她擦掉额头的汗珠,看着抱着躺在地上的陈茹母女俩,“你们可真会犯贱,闲着没事,故意来找揍?”
陈茹和顾雪满眼愤怒,但怕江禾舒再揍她们,一字都没敢吭。
江禾舒瞥她们一眼,“我手里有你儿子和小三苟合的视频,如果你们惹烦了我,我就去你们小区,去顾璟爸爸的公司,去你亲戚朋友家,让他们都看看。”
说完,江禾舒转身就走了。
裴穗安还在等着她,如果长时间见不到她,该着急了。
主人公走了,人群也逐渐散了。
徒留陈茹母女俩狼狈地躺在地板上。
陈茹冲江禾舒离开的背影唾了一句,低声不知在骂什么。
二十分钟前,她接到顾雪的电话,说是在商场看到了江禾舒,她拎着包就从美容院赶了过来。
本来想着好好教训江禾舒一下,谁知道反被江禾舒揍了一顿。
顾雪从手机相机里看到自己刘海上面被江禾舒薅掉一大缕头发,露出雪白的头皮,气得哇哇直叫。
“妈,咱们难道就这样白白被江禾舒打吗?”www.xiumb.com
陈茹阴着脸:“这只是一个意外。”
“江禾舒欠我孙子一条命,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说着,她冲女儿招了招手,压低声音说了很多。
顾雪有些担忧,“江禾舒说她手里有我哥的视频,万一她真发给了咱亲戚……”
陈茹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有什么?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出轨,这证明他有本事有出息,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顾雪说:“那江夏夏怎么办?她是女人,被人看到……”
她和江夏夏关系不错,江夏夏平时对她比江禾舒对她大方多了,还给她买了几个名牌包包。
陈茹一脸不屑,“江夏夏怎么办那不是咱们该想的事情,她臭不要脸勾引男人,被全世界的人看到也是活该!”
明晃晃的双标,她还说得理直气壮。
陈茹母女俩没注意到,在她们讲话的时候,不远处站在一个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
听着她们的对话,男人唇角微勾,眼里闪着狠意。
……
江禾舒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脚下微顿,先去买了个口罩带上,又把头发披散下来,才遮住了脸上的巴掌印。
走到儿童乐园,果然看到裴穗安坐在凳子上四处张望。
看到江禾舒后,她眼睛骤然亮了,飞快跑了过来,抱着江禾舒的腿。
江禾舒笑着把她抱起来,给她擦掉额头的汗珠,“怎么不玩了?”
裴穗安嘟着嘴巴,小声说:“妈妈不在,怕妈妈走。”
经过几次睡醒见不到江禾舒的事情后,她极其没有安全感,很害怕江禾舒再次消失。
江禾舒心脏像是被人扯了一下,她揉了揉裴穗安的脑袋,“不会的,这次妈妈不会不见了。”
至少这一年里,她不用再和裴穗安分开。
得到保证的裴穗安很开心,她想去亲江禾舒的脸颊,却被口罩挡住了。
裴穗安嘟着嘴巴去扯江禾舒的口罩,江禾舒来不及制止,就被她拽掉了。
看到江禾舒皙白的脸上那个红肿的巴掌印,裴穗安瞪大了眼睛,过了几秒,豆大的眼泪瞬间砸落下来。
她掉着眼泪,靠近轻轻吹了吹江禾舒的脸颊。
“呼呼,穗穗呼呼,妈妈不疼。”
天真稚气的话让人啼笑,江禾舒心中却升起一股热流。
她抱紧裴穗安,笑着说:“没事,妈妈不疼。”
裴穗安摇头不信,她上次摔跤磕破皮都好疼好疼。
她眼泪直掉,没一会儿就哭得眼睛发红。
晚上,裴晏回到酒店,打开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女儿。
平时裴穗安九点就会准时睡觉,现在都九点半了。
裴晏皱眉,“你怎么没有睡觉?”
裴穗安很困,眼皮都快合上了,不过看到裴晏,她瞬间就清醒。
跑到裴晏面前,裴穗安仰着脸大声说:“坏蛋打妈妈,爸爸你打坏蛋!”
裴晏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裴穗安拽着他的裤腿,让他往主卧走。
主卧的门开着,他抬眼就能看到床上那道熟睡的身影。
裴晏站定不动,江禾舒在睡觉,他一个大男人进去不合适。
裴穗安却不肯,小脸上写着执拗,“爸爸看妈妈,妈妈好疼,脸红,爸爸打坏蛋!”
她一副裴晏不进去不罢休的模样,让裴晏有些头疼。
想了想,当初江禾舒住院期间,他也算是和江禾舒同住了一个房间。
所以,在裴穗安张嘴要哭之前,裴晏抱着她走进主卧。
房间内光线昏暗,裴晏站在距离大床一米远的地方。
隐隐约约间,他看到了江禾舒有些肿的侧脸。
裴穗安一直说:“爸爸打坏蛋,妈妈疼!”
合着这个时候不睡,是为了跟他告状,让他帮江禾舒报仇。
裴晏好气又好笑,之前裴穗安对他不是掐就是咬,现在想用他,又会喊爸爸了。
不过也没和她一般见识,他点头,“好,你好好睡觉,我去打坏蛋。”
得到保证的裴穗安终于放心了,虽然她年龄小,但也知道,遇到问题要找爸爸。
等裴晏把裴穗安放到床上,眨眼功夫就睡着了。
裴晏扫了眼江禾舒那红肿的脸,迈步离开。
既然答应了裴穗安,他回到次卧就给人打了个电话。
对方应声后说:“裴总,关于小小姐被拐走的事情,我们又查到一些线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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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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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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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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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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