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河对岸也有一定的骚扰力量,是杨一清提前派人通知到河对岸,由宁夏前卫派出人马阻隔,但因为阻隔的力量只有一门炮,火铳更是一杆都没有,骑兵也不过才二三百。
于鞑靼人强渡黄河时,这路人马只是象征性发了两发炮弹出去,都打空,甚至没到鞑靼人到弓箭射程范围之内,大明的骑兵就已经退走。
随即鞑靼先头部队顺利登岸,他们很怕大明军队是佯装撤退,也怕地面上有埋藏的黄火药,所以小心翼翼到处去盘查,就好像搜索地雷一样,以至于后续登岸的人马并没有那么积极。
在鞑靼人于滩头站稳脚跟之后,后续的舟楫、羊皮筏、木排等,才开始大批量运鞑靼士兵和马匹过河,而过河之后他们也是马上先设立防御,尤其是要防备大明的火铳攻击,盾牌阵都是先运过来的。
但随即他们发现,大明好像在河对岸并没什么布置和安排。
“台吉,明朝人并没有跟上来,对面一马平川,可以带兵杀过去,带走他们的儿郎和妇人。”
在一个年轻好似贵族的青年将领面前,有部将在跟他汇报。
此人是这次登岸部队的主帅,巴图蒙克的二儿子乌鲁斯博罗特,此人看似文雅,但实际残忍好杀,性格阴晴不定,加上他兄长图鲁博罗特身体欠佳,让他一直有觊觎可汗世子的想法。
此番他主动请缨,带兵渡河,也是为自己积攒政治资本。
在战场上,他的性格比较狷狂,容易冲动,但关键时候不太容易退缩,之前几场有败退的战事,他都没有领兵的机会,所以他很看不起以他兄长为首,鞑靼部族尤其是察哈尔部中的“怯懦者”。
乌鲁斯道:“图鲁自不量力,说要挡住大明宁夏骑兵的冲击,那我就让他看看,我是怎么在这边站稳脚跟的,如果他在最后一列,我完全可以不接他过河。”
乌鲁斯从来不掩饰自己对兄长的厌恶,竞争起来也有点没有底限的意思。
同样一母所生,兄弟感情因为汗位世子争夺而不佳,巴图蒙克似乎对于兄弟阋墙这种事并没有过分干涉,只是不允许他们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至于互相的攻讦和竞争,倒好像是巴图蒙克乐于见到的。
正是上位之人,喜欢看到下面的人明争暗斗,以此来巩固自己统治的地位。
所以不但图鲁那边有嫡系人马,连乌鲁斯也有自己的嫡系人马,而因为在巴图蒙克诸多儿子中,图鲁和乌鲁斯年岁最大,且老三巴尔斯博罗特一直养在外族之中,使得汗位的争夺基本也就在这两个年长儿子中。
乌鲁斯正在布置防线,同时开始整顿骑兵队伍,准备随时要展开对河对岸的一番劫掠,把黄河沿岸的潜在威胁扫除时,有斥候带来了令他双目赤红的消息:“阿台吉,有军队从上游沿河而下,都是骑兵,手上拿着铳,大概有一千不到。举的是明朝的旗帜,但天色昏暗看不清楚。”
“来了!”
乌鲁斯听说明朝军队过来,一点都不慌张,随即将象征自己身份的佩刀抽出来,“跟他们会会。”
部将马上提醒道:“可汗不允许我等轻举妄动,现在过河的人还不多,要等后面的人过来。可汗说要等过河一万人后,才可以跟明朝人交战。”
“父汗所说的,是要随机应变,明朝人都杀过来,也要熟视无睹吗?我的任务,是要带兵把河对岸的隐患扫除,现在最大的隐患出现,我不扫平他们,如何让父汗知道,只有我才能带草原人重新占据中原?招呼我的部曲,准备迎战!”
……
……
乌鲁斯急于要证明自己。
本来他可以等后续过河的人马更多,有个万八千人马时,再选择去跟大明渡河的人马交战。琇書蛧
也是因为情报显示,过来骚扰的大明军队不过才一千多人,而他麾下目前可调动的嫡系人马就有一千四五百,所以他觉得自己赢定了。
要趁大明军队立足未稳时,主动出击,并以雷霆万钧之势把大明军队给压制住,将他们覆灭……乌鲁斯的性子好似他平时所展现的那样,说他有勇无谋也不至于,但至少不是那种善于用谋的人。
还是讲求拳头更大。
崔元这边带兵还在突进中,就听说鞑靼人已经主动带兵冲杀过来了,双方距离已经不过三四里的样子,而且在快速靠近,因为双方都是以骑兵突进。
“来的人不多。”
一处相对高的山包,崔元和徐甚等人都在用望远镜往对面看。
如今在大明军中,望远镜已经成为普通将领的标配,这东西别看构造简单,但在关键时候对于探查敌情,有相当的效果。
崔元道:“看到了吗?鞑子在六七里之外,明明还有军队在集结,他们为何要这么早派出这点人过来?”
连崔元都有点看不上鞑靼人派出这一千多人了。
我们可是有火铳的,还有轻炮,虽然炮弹没多少,但你们鞑靼人这是瞧不起我们吗?以为用比我们多一倍的人马就想吃了我们?
“且好像不是重骑。”徐甚也觉得对面鞑靼人不合常理。
崔元道:“让人马先停停,列开阵势,前后两排,鞑靼人过来就换着用火铳,到百步之内用弓箭。让将士们都把火弹准备好,随时填装。”
鞑靼人既然主动往前冲,崔元觉得就没必要自己往前冲了,可以以逸待劳。
徐甚道:“如果他们只是靠近过来,不往上来,该如何?”
“那我们就自己上,不用先前那么着急了。”崔元继续用望远镜看着对面,“看这架势,鞑靼人渡河也不过才三两千人马,还很乱,只要我们能打退这一批,河岸必定生乱。可惜我人马太少。”
只有七百多人马,以至于崔元对自己也欠缺一点自信。
徐甚看到崔元这尿性,也有点担心,本还以为这是個靠张周带来自信,准备大干一场的将领,结果到阵前还是恐惧起来,果然没经验害死人啊。
……
……
北边一场中规模的战事即将要开始。
而在黄河的南岸,大明跟鞑靼骑兵的正面拉锯战已经开打,仍旧是周旋式打法,鞑靼一方也不敢正面与明朝军队作战,两翼不断快速突进和撤退,将大明的军队来回拉扯,而宁夏边军一方因为炮弹和枪弹数量不足,也在尽可能藏拙。
鞑靼小王子巴图蒙克的王旗,出现在了大明军队正前方不到三里的地方。
当王旗出现时,鞑靼两路人马从两翼突进,这次好像是一往无前,大明军队的排头兵在发出几百发火铳之后,本来所得到的军令是死都不能退,但被鞑靼人的气势所威慑,大明军队的先锋人马也不得不回撤。
这是开战之后,大明军队第一次回撤,让出了之前所占据的地盘,并有转攻为守的意思。
对于鞑靼人来说,就是转守为攻了。
“父汗,如您所料,明朝果然派兵渡河了。”说话的是巴图蒙克的长子图鲁博罗特。
这次达延汗出征,几个儿子中只是带了两个年长的儿子,本来以为并不算什么,只是跟以前一样,劫掠完了就走,谁知连自己行动的路线都被大明一方完全猜透,就算几次战事损失并不是很大,却也折损了两千多人马。
更要命的是,本来士气就不高,是靠这一战来提升士气,结果几场战事下来,将士们人困马乏,且好像是疲于奔命一样到了黄河边,被滔滔河水挡住去路。
军中的士气一降再降,现在巴图蒙克也有点怀疑,这次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了。
巴图蒙克手上也有个望远镜,是之前在宁夏作战时,他从大明一边抢来的,这是整个草原第一个望远镜,以至于这东西只有巴图蒙克才有资格使用。
“明朝人明明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为何还要这般拼命?”巴图蒙克也想不明白。
你们明朝人已经得到了军功,是该让出一些好处给我们了,这样互利互惠,下次我们还能“礼尚往来”。
现在你们把我们的人马给吞了,我们北渡黄河,抢你们点人,怎么了?
至于要这么拼命?明明只有不到一万人,非要跟我们近三万精锐骑兵正面作战,你们真以为战场上可以做到百战不殆?
图鲁道:“父汗,我怕二弟在河对岸有冲动之举。”
“让他去!”巴图蒙克显得无所谓,“以本汗所知,明朝能派出去的人马,最多有两千,且都是疲敝之兵,他们引以为傲的神机营,也已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你二弟有勇气一战,比军中很多将领要好。”
这话虽然没有去指责图鲁,但明显有针对之意。
先前几场战事,巴图蒙克有意压制二儿子乌鲁斯,让大儿子和其嫡系有所表现,结果几场下来,表现都不尽如人意。
这时候巴图蒙克突然让二儿子在河对岸跟大明的军队硬拼,其实就是想让大儿子知道,伱再不努力,你二弟就要把本该属于你的东西给抢走了。
“那父汗,还要继续派兵渡河吗?”
图鲁虽然身体不太好,但竞争意识很强烈,他可不会坐视二弟抢他的地位。
巴图蒙克道:“计划不变,分部过河,一批过去一千九百人马,再过去五批人之后,暂时停到中午。我还想知道对面大明的人马到底还有没有实力与我们一战,如果没有,就算不能把他们全数歼灭,也不能让他们留在我们的尾巴处,要斩断之后,才能全军渡河!”
……
……
南岸,大明军中。
杨一清的中军已经压上去,最后被鞑靼人两翼的兵马给压迫,随着大明两翼兵马回退,杨一清的中军也不得不后撤,以保证鞑靼人不会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鞑子太多了。”
郭鍧带兵守住阵线一段时间,在回撤时,回到杨一清这边来。
张僩道:“郭总兵还有心思到此来?不怕鞑子趁虚而入吗?退的时候,可容易出乱子。”
郭鍧急忙道:“卑职只是来通告前线状况,鞑子并没有追,他们仍有顾虑,看起来他们的目的不在于我们,而在于要渡河。”
张僩骂骂咧咧道:“咱家有眼睛,这里距离前线能有几步路?还用你来通告?”
随即二人都将目光落到杨一清身上,杨一清道:“鞑靼人的目标是要渡河劫掠,他们寇边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战略上取得多少首级军功,而是要获得多少人畜财货。对他们而言,能获取利益,丢下一些尸体也是可以接受的,因为回去之后,这些死去之人的女眷和财货,也会是属于他们的。”
“还真是……与众不同。”张僩苦笑。
但他知道杨一清所说的没错。
鞑靼人基本上不会跟大明计较一地的得失,因为他们打下来也占不了,也不会计较战场上能杀多少大明将士,最主要的还是看能抢回去多少有用的东西。
为了生存。
“是我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也是我高估了将士们拼死一战的决心。”杨一清好似是在认错一般。
张僩赶紧道:“杨军门,咱还没败呢,可别说丧气话。”
说着还看郭鍧一眼,郭鍧赶紧将头转向一边,意思是我没听到。
杨一清道:“目前要破局,非要有人挺身而出不可,要么只能等平江伯或是保国公的人马杀到,否则……以我们的实力,最多是跟鞑靼人做周旋,甚至容易在此折戟沉沙。”
张僩道:“哎呀,杨军门总算看出此战的凶险了,鞑子身经百战,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以前咱头疼的是火筛,可鞑靼小王子的实力丝毫不弱于火筛,草原上到处是狼啊!”
杨一清没理会,对郭鍧道:“撤五里之外,重新扎营,到五里之外寸步不退,鞑靼再来,派刀斧手于后准备,撤退者斩立决!”
给你们退的机会,退五里,但不是说可以一退再退。
就当是佯退,让鞑靼人摸不着头脑,他们忌惮我们的火器,必定不敢全力追赶,等扎稳脚跟之后,再做盘算了。
……
……
黄河北岸,一场厮杀正在进行中。
崔元所部七百多人以逸待劳,以两排手持火铳的骑兵,对战冲杀而来的鞑靼骑兵。
“砰砰砰……”
战事开展得非常顺利。
连崔元和徐甚等人,也没想到都到弘治十四年了,鞑靼人已知晓大明有厉害的火器近三年时间,居然还会这么无脑往前冲送人头,简直不要太愉快。
乌鲁斯本来是要莽,想直接以两倍于大明的将士数量,冲开一道缺口,然后把这路大明人马给吞下,为鞑靼后续人马渡河做好铺垫。
结果他还是因为没有跟大明神机营作战的直接经历,而吃了轻敌的大亏。
在他看来,大明的将士,一定是那种一触即溃,只要我往前冲,他们就要夹着尾巴逃走的态势。
时移世易,现在早就不是当初的作战形势,不然的话,他老爹和火筛等一代枭雄,也不用避开大明的主力,选择从大明防守薄弱的地方来叩关杀入。
“台吉,不行了,弟兄们死伤太多了!”
乌鲁斯带人冲了一波,结果身边有两三成的人都被打没了,关键是大明那边是稳扎稳打,直接以两排骑兵轮流放铳和填弹药,而且看来好像是弹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样子,完全不像巴图蒙克所说的,大明神机营已经没有补给不足为虑。
乌鲁斯看着身旁一匹马上,正拖着已经被火铳打死,却还挂在上面的亲近的护卫,登时有种被人坑了的感觉。
“父汗这是推我出来送死吗?”乌鲁斯感觉到形势不对。
“杀!”
大明一边,见鞑靼人冲了一波之后不再往前冲,改而主动前压,人马还是那些人马,身上都不是铠甲,队伍近乎是一字排开的,显得很松散,身上的衣服因为风尘仆仆的赶路,都显得破破烂烂的。
但就是这样,大明将士给人的威慑力,却是从所未有的强。
乌鲁斯这样的莽汉,在关键时候也不得不“审时度势”。
“撤!”
乌鲁斯在丢下了三百多尸体,还有二三百人负伤的情况下,不得不选择回退。
而大明一方,则一鼓作气,在很短的时间,就将先前乌鲁斯先锋人马冲到的位置所占据,横七竖八所躺着的马匹和死人,让大明将士心情很激动,因为这又是不少的首功,下去砍脑袋真是轻而易举。
崔元带人也跟上来。
见士兵们已经有点红了眼,下去抢夺首级、铠甲和财物等,崔元忍不住喝斥道:“战事未休,岂能为蝇头小利蒙蔽双目?上马,应战!”
他的话,效果好像并没有那么明显,还是有人为了抢一个鞑子的脑袋而大打出手。
崔元拿起一杆火铳,瞄准了正在打架的两名士兵,狠了狠心,却没勾动扳机。
却是一旁徐甚手上的火铳“砰”一声响了,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都还以为有人走火,等看到是崔元和徐甚二人骑马在旁,且二人还杀气腾腾看着他们时,这群正在抢夺功劳的人瞬间也傻眼了。
“这一铳,没打中,下一铳你们可未必有这狗屎运了!”徐甚道,“崔大人的话,你们都没听到吗?”
一群人都在抢东西,谁也没留意崔元说过什么。
崔元也不再文绉绉去说话,厉声道:“上马,继续追!军功有的是,如果不追,死的就是你们!”
这话比较管用。
虽然崔元妨碍了这群人抢夺功劳,但并不影响崔元已用实际行动赢得了他们的尊重,崔大忽悠说不追就要死在这,这还是很有可能发生的,而且如果不上马,可能就被一铳给崩了,这还能怎样?
崔元道:“趁鞑靼人立足未稳,把河岸重新占回来。再派人回去告知襄城伯和武安侯,他们非要渡河不可!这边光靠我们,未必能撑得住!”
“得令!”
……
……
崔元对于自己带着七百人去跟鞑靼人玩命,也有点不太自信。
因为他都已经知道鞑靼人渡河已经有两三千人马,随着这一战结束,他军中的枪弹数量也在急剧锐减,一场战事耗费一半,剩下就算是一铳打一个,鞑靼人数量也足够把他们消耗干净。
所以他急需援军。
但他所不知道的是,眼下李鄌和郑英两路人马也在遭遇麻烦。
李鄌所部只剩下一千二百多士兵,而鞑靼人在巴图蒙克的指挥之下,各点开花,而随着坐镇中场的杨一清都选择退兵,李鄌这边又不知前线战报,还以为大明一方遭遇溃败,是逼着他不得不仓皇撤兵。
增援崔元?
开玩笑,我李鄌只是为了跟你崔元分享军功的,可不是要跟你一起玩命送死的。
至于郑英那边,情况也好不到哪去,都因为鞑靼人突然的强势推进而选择回撤,而郑英一方比李鄌还要窝囊,因为他们正绕道于杨一清所部之后,见到杨一清所部在后退,他们也以为是打了败仗,然后郑英就很“争气”带兵狂奔逃走,队伍都已经散乱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崔元已经完全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且河面已经无法让他回到南岸,他如果战败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往北跑。
可此时的崔元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凶险。
或者说……他就算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
当崔元带着他的七百多人马,在距离鞑靼人黄河渡河口只有三里多远的时候,鞑靼人已经结成了阵势,准备与其一战。
先前兵败退回来的乌鲁斯也是急于要挽回颓势。
“崔大人,怎办?冲杀不得啊。”徐甚看到眼前的局势,有点头疼。
鞑靼人的盾牌阵已经列出来,且鞑靼人是背水一战,相当于是“穷寇”,而他们一方的人马又占据绝对的劣势,至少也是以一打四,这种战事怎么打?
“炮呢?”
崔元高喝道。
徐甚这才想起什么来,道:“只有两门。”
“炮弹?”崔元道。
“六发!”徐甚道。
“那好,带人冲上去,到射程之后,两门炮,把六发炮弹打出去,然后一股脑往前冲,我进,则敌必退。拿出石沟城一战的勇气,那就是眼前的样板,鞑子必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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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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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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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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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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