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并非皇后无此意,只是皇后娘娘跟陛下提过后,陛下说会令为公主寻觅良师人选。”
马永成也知道这位皇帝的妹妹脾气不好,说话时尽可能陪着笑脸。
永康果然脸色也非常不佳,冷冷道:“不要就不要,没什么好解释的,身为大明长公主,也没那么多闲暇去给侄女授课。回去跟皇后娘娘说,我对此没什么意见。”
“是。”
马永成也觉得,你一个大明的长公主,当姑姑的,居然想着给小侄女当老师?
就算你乐意,你皇兄她愿意?
等马永成离开后,崔元从帘子后面走出来,在这个公主府有迎客等外事活动时,他这个名义上的男主人却总是躲在后面听的那个。
但崔元似乎也没什么意见……他本就只是个监生之子,靠妻子才有官职和地位,他本身也没大的才学,出去与人结交别人也多都是看在他身为驸马的面子上,在家里也很没存在感。
“长公主,想来陛下并不是有意要拂你的面子,这是在为你着想。”崔元还出言安慰妻子。
永康瞪了丈夫一眼道:“要不是你没什么大能耐,还需要我出去抛头露面吗?”
崔元一怔。
这叫什么话?
你从嫁给我第一天,就知道我是什么出身地位,现在才后悔嫁错郎?早干嘛去了?以你的身份,想嫁什么样的名门嫁不了?当然,也要看别人是否愿意尚你这个长公主……
当驸马没人权啊。
“怎么?说你两句,又要甩脸色?大男儿就该走出去,让人知道你有本事!你看看你那个妹夫,他算个什么东西?现在还不是照样在西北混得风生水起?”
永康这就有点像是所有“恨夫不争”的已婚女人,拿出来的案例,也不是别人家的孩子,而是“别人家的男人”。
饶是崔元脾气好,听了这话,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皇帝跟他之间是大舅子和妹夫的关系,而他跟张延龄关系相同……之前他跟张延龄之前虽有地位差距,但至少妻子不会拿张家人来跟他作比,以往比比张延龄,他还自我感觉良好,但突然之间……好像张延龄也当了别人家的老公。
就我妹夫?
那货斗大的字能认识一箩筐吗?
“这不是……没有时运吗?”崔元也显得很遗憾。
张延龄人家什么背景?我什么背景?我全部的背景还要靠你这个婆娘呢。
永康轻哼道:“凭什么张家人行,你就不行?最近我也在想办法入宫去,就算是皇后不肯帮,去跟皇祖母说说,也是有机会的。”
“长公主啊,咱现在日子挺好的,何必自寻烦恼呢?”
崔元对此不以为然。
怎么就说到要为我争取“机会”了?争取什么机会?
永康道:“你又没比张家兄弟俩少点什么,以你的聪明才智,好好干,怎么就出不了头?你我不想,孩子们也不想有个窝窝囊囊的爹!为了这个家,你要努力起来,这一代还能指望我,等下一代他们指望谁?”
尽管崔元是那种混吃等死的性格,听了妻子的话,他似乎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正要被妻子说服。
但心里又在犯嘀咕……朝廷这么大,有我一个驸马什么事?
……
……
草原,猫儿庄。
张周亲率的一万兵马,在浩荡之中开进草原,并跋山涉水一百多里,抵达了目的地,即将修造城池的猫儿庄。
据《方舆纪要》记载,猫儿庄位于“(大同)府北百二十里。”
永乐十九年明廷在猫儿庄设军备御,洪熙元年修筑因多雨而颓圯的缘边三山等处及猫儿庄鸦儿崖烽隘口。
正统元年专命总兵巡哨严备,以此地为明朝接待漠北使臣的关口。
正统十四年,也先挟持英宗出宣府,过猫儿庄、九十海子,历苏武庙、李陵碑,至黑松林,到也先营。
从那之后,猫儿庄正式被荒弃,这次张周过来,还能看到很多遗留下来几十年前修筑堡垒、烽火台的遗迹,草深叶茂,这些遗迹近乎已跟自然融为一体。
“制台大人。”
总兵王玺到了猫儿庄的高地,也就是猫儿庄烽火台的遗址,见到正在看风景的张周,“三军人马已抵达,各路的营地已经下土,扎营后派出夜不收,周边三四十里并不见鞑靼人的踪迹。”
“部分重炮列在前阵,按照您的吩咐,是为等王军门从威宁海撤兵,以防遇敌随时准备应战。”
王玺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就是随在中军之中,跟随张周一起到猫儿庄,等王守仁巡防威宁海结束,回兵后双方一起回大同边塞便可。
张周抬头看着天色道:“这天倒是不错,就是有些炎热,军中将士没有感染疫病的吧?”
“没……听说。”
王玺这两天只顾着行军,他还真没留意有关军中疫病的动向,但料想若是有相关的事项,早就该有人告诉他了。
没有报上来的,等同于没有。
张周道:“这草原上,野兽横行,豺狼虎豹什么的倒也不足为虑,反而是那些看起来不太起眼的小东西,有可能会影响到军中的安稳。”
“制台大人的意思是?”
王玺感觉到自己脑袋不够用。
明明能听懂张周所说的每个字,但就是听不懂连在一起的意思。
这打哑谜的本事……果真是读书人的性格,不然为啥人家是状元出身,还是天师呢?一般人印象中的神棍不都是故作深沉?
张周道:“我说的是鼠疫。”
“这个……”王玺道,“往常年瘟疫的确会在部分地方流行,但草原上……就不太清楚。”
张周点头道:“军中将士也一定要注意卫生,猫儿庄下面不就有个小泊子?草原上这个海子那个海子的,本官不想记,让士兵们有时间,去泊子里好好沐浴。以后这军中的条件要改善,尤其涉及到个人卫生,还有出恭等事。”
王玺从没见过这么治军的主帅,都听愣了。
带兵打仗,还是在敌人的地头,居然让士兵们下水去洗澡?
还提什么要注意个人卫生?
这都应该是带兵主帅应该在意的问题?任何兵法韬略上,都没提这么牛逼的事情啊!看来……果然一代名将有其与众不同的关注点。
还是太年轻了。
“末将这就去吩咐。”就算王玺心中万马奔腾,还是纯种的曹尼马,但嘴上还是要表现出受教的模样。
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张周点头:“好,快去!再是把夜不收散远一点,百多里内的消息要丝毫不漏,快马往来于威宁海与猫儿庄之间,两点一线不过百余里,我要四个时辰之内快马要能完成往来!这是为以后的巡防打下基础……”
“要在猫儿庄筑城,少说要调动两三万役夫出来,若是不能保证此处的安稳,建城又有何意义?有关威宁海的消息,再去探,保证那边的消息要在两个时辰内传到我手上来!”
“是!”王玺本来对张周的崇拜,建立在张周能借助天意打胜仗之上。
跟张周出兵一次,他也不由暗叹,这执行力,可真非一般的将帅可比,但就是追求的细节……有点不同寻常。
但可能就是有能耐的人关注点不同吧。
……
……
在张周三天时间带兵抵达猫儿庄的同时,王守仁也带兵抵达了威宁海。
这次再来威宁海,王守仁感慨万千。
一路上都很冷清,甚至可见很多残留的牛羊马等牲口的尸体,有的地方还有人的死尸,但就不是不见人影……从他带兵奇袭威宁海之后,这里接连发生了几场战事,以最后火筛跟亦不剌两部的战事为结尾。
现在这里成为被诅咒的地区。
本该肥美的草原,偌大的威宁海子周围,也都失去了往日的喧嚣。
“已经到了!前面再有二里多远,就是威宁海子!是不是该撤兵了?”
朱凤策马到王守仁身旁,此时的王守仁也正骑在马上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们来的是东南岸,这里也近乎是他们奇袭威宁海的起点,但还要再往北走个一二里。
王守仁道:“既是要巡兵,彰显此处乃我大明王土,则不能来而便走,要在这里完成一些祭天的典礼,骑兵来而往复,必要的放炮也有需要,这是为震慑草原宵小。”
朱凤听着就头疼。
虽然这次孤军深入草原,安全性看起来还不错,但因为大张旗鼓,草原各部族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动向。琇書網
如果草原真的不服大明的管教,就是要逆势而为,搞个偷袭什么的,以他们这五千兵马……好像还真做不了什么事。
朱凤道:“王教官,我说句泄气的话,您看这要是鞑子来了,我们是力战呢?还是撤兵?张兄他人或是带兵已到了猫儿庄,但以他所亲率的一万兵马,遇到大战是不是……也当以先保存实力为先?”
王守仁听了这话,不由皱眉打量着朱凤。
那感觉,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王守仁这会也在想,你朱知节不是挺牛逼的吗?在西北军中威望那么高,眼下连我都未必能比得上你。
可你一旦提到行军打仗,怎么就跟没脑子一样?知道是丧气话,你身为统兵将领,相当于军中的副帅了,这种话也能说出口的?
心里没数!
王守仁也不去跟朱凤置气,毕竟从年岁上,朱凤还显得“年轻气盛”,无论是他王守仁,还是张周,都比朱凤年岁要大,而且朱凤又不是读书人出身,只是套着个读书人的壳子,论见地和才学,或许还不如个生员、贡生呢。
王守仁的目光重新望着远处道:“安边侯,这行军作战,不能讲求一切都按部就班,也不能做到一切都条理有度,更别想一切都能做到有备无患。”
“嗯?”
朱凤一听,这论调怎么这么稀罕人呢?
难道不是谋定而后动?
王守仁提起马鞭,指着前面的广阔湖泊道:“就说这片威宁海,地势特殊,周围方圆几十里内土山、暗泽随处可见,你谋划得再好,也容易出现变故,一旦有变故,那后续的谋划还有何意义呢?”
朱凤点头,但还是带着质疑道:“这次出兵威宁海巡兵,总是要有计划的吧?说好了六天,最迟八天就要回去的。”
王守仁道:“这倒没错,但一切若只是为了巡兵,为了给万寿圣节献礼,那也太过于刻意。走之前连张制台都跟我说,适当可以延后,如果发现有鞑子的踪迹,无论对方多少人马,哪怕是数倍于我们,也不能展现我们任何的怯懦。死战也要彰显出大明的军威。”
朱凤一听,登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我本来是出巡威宁海,沿着王威宁和你王伯安曾经走过的路,来沿途欣赏风景的。
结果你们却是想让我带兵来打硬仗?甚至还要死战?
那我岂不是只能……祈求鞑子别来?
“扎营吧。”王守仁道,“明日绕威宁海,行祭天和巡防之事,搭建祭祀台,斥候继续往西、北等方向派出,一有鞑靼人的动向,马上做防备。如今就要拿出我大明乃草原之主的态势,若无威严,如何能令草原上的牛鬼蛇神畏惧?”
朱凤抱拳道:“是。”
等他策马走出一段路,嘴上还在嘀咕:“你们牛逼,我就是个来办差的,赶紧完事走人。那鞑子也别自讨没趣。”
……
……
就在张周和王守仁两路人马往草原进发时,火筛的蒙郭勒津部已在往河套之地迁徙。
与此同时,火筛本人也已过了居庸关,马上要进京城。
这天早朝。
有大臣提到先前皇帝让三法司去曲阜调查宣圣庙火灾的事,却被朱祐樘甩着脸色把话题揭过。
查肯定是要查的。
三法司也必然会参与进来,但无论是涉案人等,还是地方官府,都要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让东厂和锦衣卫先上,只有这边把事给落实之后,才会把案犯和案卷交给三法司……
三法司参与案子的意义,不在于让他们去探明真相,而是为了让他们给厂卫调查出的“真相”背书。
如果谁非要提出要以三法司的意见为先,那就等于是在跟皇帝争案子的调查权,彰显朝廷的同时就是在打皇帝的脸……皇帝能高兴就怪了。
“火筛今日过午后,便会抵达京师,准备事项都已完成了吧?”
朱祐樘显得很在意。
张懋走出来道:“回陛下,都督府已派出人马前去接应和护送,同时火炮等也都已经陈列完毕,在火筛抵达德胜门时,将会现场演炮,也会让大明的百姓知道神威炮的威力。”
既是在向火筛展现大明的肌肉,也是对大明的百姓展现国威。
如此最大的好处,是能让皇帝的君威得到进一步的展现,让皇帝倍儿有面子。
“嗯。”朱祐樘含笑点头。
这才是他这个皇帝要的。
在迎接使节这件事上,火筛最后的态度,也就是结果如何,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迎接的过程……一定要展现出大明牛逼的一面,还要拿出四海来朝的架势,让四海那些番邦小国都知道,大明乃天下共主。
张懋一脸得意继续吹捧道:“自大明开国以来,鞑靼被赶出中原,尚未有一名鞑靼部族头领到大明来朝拜,此乃陛下之威严所在,是为大明开辟千秋万世之基业,自此之后草原必当平定。老臣心中老怀安慰,实乃皇恩普照,令百姓安居!”
旁边的文官都不由在斜眼瞄着张懋。
这老小子……拍马屁有点拍过头了!
不过有一点,连在场的文官也没法反对,那就是,从北元被赶出中原后,的确是没有大部族的族长来大明朝贺,就连朵颜三卫当初归顺时,也只是遣使到大明的京师。
再看这点上,好像朱祐樘真有点要超过大明看起来最牛逼的两个皇帝,一个太祖一个太宗。
因为这马屁拍得有“水平”,主要是符合“实际”,以至于朱祐樘听了书都很受用,脸上呈现出了欣悦之色道:“这都是诸位卿家协助于朕的功劳,朕可不敢居功啊。当然,秉宽近半年来屡屡出奇策,以及他所推举差遣的将官能不畏艰辛,英勇奋战,都是必要和关键的。这是国朝将士们用血拼来的。”
张懋再请示道:“陛下,不知以何人前去作为迎接的使节?”
朱祐樘现场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到了林瀚身上,道:“就以新任的吏部左侍郎林卿家作为正使前去,英国公你从旁帮衬,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派人协同。还有一件事,朕忘了提及。”
在场大臣觉得皇帝很严肃,觉得可能是什么大事。
“朕已下旨,让可能涉及到先前宣圣庙纵火之事的孔弘绪,以及涉案等人,一并到京师来。最近朕这里还收到几份上奏,有提及到爵位传承之事的,尤其是涉及到因罪而夺爵之人后嗣的继嗣问题……朕认为值得商榷。礼部!”
“臣在。”徐琼走出来。
朱祐樘道:“相关奏疏,朕就暂且移交给礼部,由礼部商议其是否可行。宗人府悬而未决之典制,也一并定下,配合《会典》刊行。”
(本章完)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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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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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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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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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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