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朱祐樘心中已有定案。
先前马仪的事没直接牵扯张周,朱祐樘或还会跟大臣商议一下,现在既然已涉及……就没商量必要了。
不过却是在下午时,让戴义去跟内阁打了一声招呼。
大概的意思是……
来日你们自己看着办。
到第二天朝议,也就是张周说是要祈雨的当天,朱祐樘天不亮就已准备往乾清宫去。
“天挺好。”
朱祐樘从乾清宫出来,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色道。
萧敬闻言道:“陛下,昨夜就上云了,不过最近总是有云,不见掉雨点子,城中还有百姓在议论,说是要请陛下再给祷个雨呢。”
“百姓也不能没个规矩。”戴义训斥一句,“岂能总指望陛下给祈雨?”
“唉!”
朱祐樘自嘲一般笑笑。
虽没明说,但脸色所透出的意思大概在讲,如果朕真有那呼风唤雨的能耐,也不介意多去祈祷几次,可问题是……朕不会啊。
朕要知道哪片云会下雨的话,就不用当皇帝,改当神仙得了。
……
……
奉天殿前。
众大臣准备面圣,当天比较热,却见张懋是带着伞来的。
独一个。
张懋刚来,谢迁便笑着招呼道:“这是等着下雨呢?说是在宣府,也没说在京城,英国公是否准备错了地方?”
皇帝既跟内阁打招呼,提到了马中锡参劾张周的内容,内阁也会在朝议之前把事先都说明,至少让御史言官心中有数。
张懋笑呵呵道:“这盛夏酷暑的,这把老骨头不比年轻人,带把伞不遮风挡雨,挡挡日头也挺好。”
“哈哈。”
很多人在笑。
而张懋身旁那些武勋则都有点自恨。
看来还是没觉悟了啊,早知道的话自己也带把伞来,这不是为了跟张懋步调一致,而是要迎合圣意。
都在琢磨,还是张老头会玩啊。
……
……
伞都是木头的,不能带进殿,会有金吾卫给拿到靠边的地方。
朝议开始之后。
众大臣按部就班在进言,君臣之间都没有刻意去提张周和宣府的事。
却是朝议过半,外面传来雷鸣声。
“轰……”
这一声来得有些突然,并不在头顶上,却也很响。
朱祐樘听到惊雷,却好像精神振奋起来,志得意满道:“诸位卿家,也不知是否有人告知过,秉宽已抵达宣府,并且在入城之前看到宣府周边的旱情严重,说是要在今日于城门之前开坛祷雨。”
在场大臣面面相觑。
刘健走出来到:“陛下,祷雨之事,本该由朝廷设坛,岂能随意由他人擅自行事?何况涉及到天意等事,尤其涉及到京师左近的,当以陛下下旨方可。”
其实刘健看起来是在无中生有挑张周的毛病,但他其实更多是在提醒朱祐樘。
陛下……先前祈雨好像是您亲自上阵的,如果这次被张周祈雨成功的话,那岂不是跟别人说……上次也是张周在背后帮您作弊?
所以如论如何咱不能让他上啊。
不管老天是否要下雨,只要他不出来装呼风唤雨的逼,百姓们都不会去瞎联想,您真命天子的身份就不会被人怀疑。
朱祐樘皱眉道:“祷个雨而已,还非要朕给下旨?照这么说,以后各地有旱情,官府都坐视不理了?”
历朝历代,有旱情时,官府出面进行祭龙王庙等活动,以完成祈雨仪式,都是安民的措施,也无须每一件都跟朝廷上奏请旨。
皇帝的意思是说,如果祈雨都需要皇帝下旨,那各地连祭拜龙王庙或者河神等事,也可以直接叫停?那些可都是糊弄无知百姓,让他们服从教化的牛逼方式,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传统,还能因为张周一人而变?
“轰隆隆……”
正说着,外面又在打雷。
但也只是干打雷不下雨。
大殿内光线有些暗淡,朱祐樘示意了一下,随后戴义吩咐让人掌灯。
眼下大殿内最得意的人,要数张懋了。
连朱祐樘都不由打量他一眼,道:“英国公,听说你是带伞来的,你作何感想?”
朱祐樘觉得,由自己出来给张周说话,不太合适,那就找个懂得审时度势的,就让张老头出来“无耻”一下。
张懋举起笏板道:“回陛下,老臣不过是有备无患,并无太多感想。老臣年老了,总是喜欢做一些谨小慎微之事,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在场大臣闻言都在想,你果然“谨小慎微”,但不是带雨具上朝,而是为了迎合皇帝而做小动作。
朱祐樘道:“先不谈祷雨的事,本来秉宽也没说是在京师祷雨,如果他如今人在京师,倒还好。但谁知道宣府是否有雨水呢?”
众大臣一听,心说太他娘的有道理了。
我们在这里悲伤什么呢?又何须自怨自艾?
京城下不下雨,跟张周有半文钱的关系吗?
再说了,张周那小子说的是今天去祷雨,就算此时此刻宣府也在下雨,但应该张周的祈雨仪式还没开始吧?这能算是张周求下来的?
“就说宣府副总兵官马仪的案子,应该如何处置?”朱祐樘道,“刑部!”
刑部尚书白昂走出来道:“回陛下,案宗已过堂,并无明显疏漏。若是宣府地方无法审理,当将人移交于法司,再行定谳。”
就差说,我们站在马中锡一边,同意把马仪移交法办。
朱祐樘道:“可如今宣府正在用人之际,临时更调副总兵,较为不妥,朕的意思,此事交给秉宽自行来决断,看是否可将人先留军中,等战事结束之后再行议处。”
也不说戴罪立功,皇帝显然不想给马仪的事定性。
说戴罪立功就等于说马仪是有罪的。
白昂不知该如何回答。
西北若是军将有罪,军情紧急,是有“免逮问令戴罪杀贼”的说法。
但只是针对一般御敌不利的过错,像马仪这样直接被巡抚级别问罪,且在贪赃枉法事情上有明确实证的,好像并不适用于戴罪立功的先例。
白昂本来是可以反对的,但现在皇帝明显是因为张周回护马仪,才有意包庇,出来反对就等于是跟皇帝公开叫板了……那些御史言官或不在意,但他白昂……本身就跟徐琼一样不是传统文官阵营,这时候他就不太想当这个刺头。
李东阳一看这架势,你一个刑部尚书居然在此等问题如此没原则的?
他走出来道:“陛下,以宣府巡抚马中锡上奏,马仪此人于总兵官任上横征暴敛,且有私畜兵士的恶行,不当以姑息。此人与新任宣府、大同等地总制张周,并过交集,不应以军情为由行包庇之事。”xǐυmь.℃òm
他这是提醒皇帝。
陛下,咱一件归一件。
你要向着张周,我们不反对,毕竟这小子刚去宣府,还没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我们对他也没啥大意见,或者叫挑不出毛病。
问题是,这个马仪以前跟张周也没什么关系啊,只是因为马仪在被追捕时,去拜见过张周,还跟张周一起回到宣府,就说此人是张周党羽吗?
连我们都觉得这说法很牵强。
虽然马中锡的说法是张周恶意包庇罪犯,但只要张周把人交出来,张周跟马中锡的嫌隙就能解除,大不了你回头把马中锡撤换了,我们也没意见。
但就是这个有罪不问,有点说不过去。
朱祐樘道:“诸位卿家,地方将官有过失,由治事之官上奏言劾,本呜呜不妥,但就地逮问之前,是否也该先请示过朝堂?若只是给朝廷上一道言罪的奏疏,或是将案宗上缴,便能定谁有罪无罪,是否以后各处都可以仿效,让地方将官噤若寒蝉呢?”
皇帝也不客气了。
先前跟你们商量,把马仪交给张周处置,你们说三道四的。
那朕现在就直接来攻击马中锡公器私用,拿大明的法度去针对马仪,有公报私仇的嫌疑。
李东阳本来还是想当和事佬的,因为在他先前的说辞中,既没有帮马仪,也没有帮马中锡。
但现在他算是恍然大悟。
感情是张周做的事,无论对错,或者是无论是否有道理,皇帝都会力挺。
这简直是不讲理啊。
“轰隆隆……哗……”
殿外随着天雷滚滚,大雨倾盆而下。
这次大殿内众人都顾不上去想什么马中锡和马仪了,都在想,既然我都知道今天可能下雨,为啥不带雨具呢?
如果一会朝议解散之后雨还没停的话,是不是我们都要当落汤鸡?
……
……
“陛下,下雨了。”
戴义喜滋滋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皇帝,但其实不用他说,在场的人耳朵都不聋,雨声已经近乎掩盖了说话的声音。
随即宫廷护卫赶紧把殿门给关上。
如此大殿之内才算是稍微安静了一些。
朱祐樘眯起眼望着门口的方向,有意无意说了一句:“也不知宣府今日是否有雨。”
在场大臣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果再提马中锡参劾马仪的事,那就是跟皇帝唱反调。
如果借机去攻击张周……那更不得了,估计皇帝可能直接来狠的,当场杖刑来个敲山震虎也不是不可能。
“没什么大事的话,今日朝议就先到此吧。”
朱祐樘突然说了一句。
在场大臣一听,心里都在高呼,别啊,我们还想跟陛下您进行一番友好交流呢。
如果咱不交流的话,那我们出去之后就要跟大雨来个亲密接触,我们这些老骨头,可不见得能挨几次雨水的洗礼,回去后生病了以后朝事谁来处置?指望张秉宽一个人吗?
“把雨伞什么的都准备一下。”
朱祐樘并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就算大臣今天给了他点气受,他还是不愿看到大臣淋雨。
随即朱祐樘起身来,君臣完成了最后的仪式,然后朱祐樘先一步离开。
至于马仪的案子……现在已不用再商议,反正皇帝已经把论罪的权限交给张周……马中锡就只能干瞪眼了。
……
……
“这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众大臣接过自己的雨具,也没着急出奉天殿,门口凑了很多人。
谢迁又发挥了他长舌的特质,他的消遣分明在说……本来就屋漏,也就是我们已经对张周很发愁,可总是有人有事情往他身上牵扯,让我们干受他的气。
徐琼举着雨伞走出奉天殿的门槛,道:“陛下不都明言?今日祷雨不在京师,而在宣府,谁知道宣府有没有雨下?”
张懋本来已经走出去几步,又折身回来,笑看在场之人道:“若是没那夜雨,那屋漏与否有何干系呢?”
“英国公,你此话何意?”
众人听了就很不满了。
“呵呵。”
张懋好似个悠哉人一样,举着伞就迈开大步走了。
“轰隆隆……”
电闪雷鸣仍在继续,这就让在场的文官心里很不舒服。
白昂问道:“这是何意?”
谢迁瞄他一眼道:“听不明白?如果诸位不是心中笃定今日宣府有雨的话,会像现在这般焦躁吗?”
众人听了不由面色羞惭。
可不正是如张懋所说的,如果不是心中觉得张周的神通是“夜雨”,在场的文官也就不会因为张周的一次谶言而百感交集。
李东阳自然觉得谢迁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叫止道:“于乔,此言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连我……心下也认同,今天宣府十有八九会下雨!”
谢迁上来一股脾气,一脸羞愤。
看起来他是在讽刺在场文官,其实他也是在恼恨自己。
张周就是能上通天意,不管是祈雨下来的还是张周算准了当天会下雨,就是这么寸,这么赶巧。
我谢某人也想改变,想拨乱反正让陛下重新对我们推崇,但对此就是无能为力!
怎办?
除了感慨老天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
……
大明的京师当天在下雨。
本来雨天就容易让人心情焦躁,而因为当天朝堂上所经历的事,文臣们出宫时,一个个也都好像是心怀阴霾。
无论他们心中如何想,至少每个人出门时脸上都要表现出如丧考妣的悲切。
恨天不由人,也恨无力改变。
但此时在宣府,城门口所设立的祈雨祭坛之前,众围观的军民则都还好似在看热闹一样。
当天宣府的天气……那叫一个晴空万里啊。
马中锡本来不想牵扯这种事,管它当天下不下雨呢,难道说当天下雨,就能说天意站在张周那边?老天下雨,就能不治一个贪官污吏的罪?
少拿天意来糊弄人。
可当他早晨起来,看到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时,他还是亲自出城到祭坛前。
总兵官朱晖当天要坚守岗位不能出城,但两个副总兵,马仪和张鹤龄,都在祭坛前,只是马仪身边有锦衣卫守着,大概的意思是,没有张周的吩咐,谁都不能下令拿人。
所以马仪看上去也硬气了很多,见到马中锡到来,他也没回避神色,反而是一脸仇视。
他觉得马中锡就是在刻意针对他。
西北将官哪有一个不贪的?凭什么就针对我一个?我好欺负还是怎么着?
我现在背靠张周这棵大树,阴凉得很,你马中锡有本事上来拿我,闹出事来看你是否能收场!
“张周为何还没有来?是要看天色而行事,不敢来了吗?”
马中锡到祭坛前,朝正在布置祭坛的张仑等人厉声质问道。
张鹤龄坐在椅子上,旁边早就有人给他撑开一顶华盖,他躲在低下喝茶,闻言用嘲弄的口吻道:“看来某些人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来此是找羞辱的吗?”
马中锡将手上提着的扇子一摊,厉声道:“寿宁侯,你这是何意?”
“哈哈。”
张鹤龄这边也有扇子,是把小折扇,他用扇子指着马中锡,笑道,“说了他,他还执迷不悟呢?是西北当官的都孤陋寡闻吗?不知道咱这位张仙师擅长什么?别说是大夏天给你整一场雨下来,就算给你整一场六月雪,也没什么好惊奇的。”
“啊?”
在场不少人听到张鹤龄的话,都不由在议论纷纷。
虽然张周治瘟疫、预言宫廷火灾,还有相助王越、朱凤取得边镇大捷的事,在西北已不是秘密,但张周呼风唤雨……这事太过于邪乎,没有实证可以证明令清宁宫起火的闪电是张周招引下来的。
至于张周是否真有那能耐……人又不是神。
连一般的百姓都觉得,这事有点邪乎,不太可信。
自古以来迷信的人很多,但基本也都是秉承“眼见为实”的原则,你张口说自己是神仙,也要让人亲眼见识过才可。
正说着。
张周骑马而来。
在张周身旁,还有昨夜连夜赶过来的唐寅、徐经等人。
本来张周是不待见徐经的,但难得现在徐经还跑西北来自己找苦吃,再加上是唐寅身边的人,张周也就让其跟在旁。
“诸位,来得够早的。早饭吃过没?老马,你也在呢?”
张周从马上跳下来,好似是在对马中锡说话,但眼神看着的却是马中锡身后拉扯的马匹。
马中锡见张周来,话都不想跟张周多说一句。
却是径直往一旁为他所准备的椅子走过去。
张鹤龄起身迎过来道:“张先生,你可算来了,今天这天这么好,您有信心吧?”
“祈雨嘛,贵乎在心诚。”张周笑道,“说起来今天还要感谢老马亲自光临。”
“你感谢他来给你捣乱?”
张鹤龄言辞之犀利,丝毫不亚于一个市井泼皮。
张周笑了笑。
他想说的是,这还要感谢马中锡为历史留下了灿烂的一笔。
因为历史上弘治十二年五月二十九这场雨,还是拜马中锡所赐,才铭记史册的。
历史上这五月份,对于西北可不太平,火筛寇边,在大同镇往南劫掠九天,大明各路人马派兵协同,连营二十里,却不敢正面交战,最后还是靠一场大雨才把火筛部给逼退。
但有一点。
张周不知道这场雨是上午来还是下午来。
也可能是晚上来。
他心说反正自己有时间,那就在这里耗着呗?
雨什么时候下,什么时候打道回府。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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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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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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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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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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