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群大臣不是一有不如意,就跟朕对着干吗?
怎这次知道矿税先给他们兑换俸钞,一个个都好像蔫了一样?倒是出来反对啊!朕还等着跟你们辩论如何才能利国利民呢。
朝议结束后。
朱祐樘回到乾清宫后,面色也多有感慨:“朕还以为,朝上会有诸多人反对,谁曾想好像都认同了朕令秉宽开矿。现在难处就在秉宽自己身上,希望他能通过所学的风水,把矿脉所在给找出来。”
戴义笑道:“张先生上知天文下知风水,怎会找不出来呢?”
“好了,朕要出去看戏。今天是什么戏码来着?”朱祐樘问道。
这次由萧敬提醒:“是西厢记。”
“哦,朕曾经看过西厢记的戏本,却说都是那民间男女之事,倒没有什么家国情怀,先前秉宽所写的那些武侠话本,也该给编写成戏,朕想在戏台上看到。”
朱祐樘并不喜欢民间那些情情爱爱的戏曲。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更喜欢看“刺激”的,就算戏台上不能血肉横飞,至少也让他感受到那种虚拟的波澜壮阔。
萧敬道:“奴婢会跟张先生说。”
“嗯。”朱祐樘点头之后,吩咐布置好出宫事宜,他要趁着中午之前出宫,按照计划他会到日落时分才回宫门。
……
……
张周当天并不需要去陪同圣驾。
皇帝出宫看戏,并不是他的主意,而是周太后吩咐的,朱祐樘这么做更多是在“尽孝”,至于看什么戏……张周可以给策划一下。
但周太后所中意之人,是否有机会接近朱祐樘,那就要看朱祐樘自己的品味如何。
张周当天拿到了朝廷的敕令,允许他开矿。
而且开矿的规则都说明,也表明民间有能发现煤矿、铁矿和硝石矿的,想要尽忠,要把矿场投献给朝廷的,也可以通过张周之手。
这对民间商贾来说,无异于重磅炸弹。
尤其是那些本身有开矿需求的商贾,他们中其实有发现矿脉的,也有私下开矿一直被朝廷查问的,现在朝廷给了他们一个“非法”转“合法”的机会,但具体如何要去跟张周接洽,把矿给投献出来,以后各家利润分几成,就有说法了。
张周去见了蒋德钟。
“贤婿,你是不知道,今天消息一出,老夫这里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他们都知道老夫在帮你开矿,要不这样,你开个价码,给定一个矿收多少银子!以老夫想来,大矿三千两,小矿五百两到一千两不等,你看如何?”
蒋德钟是个买卖人。
当他知道张周这边有给非法矿认证成合法矿资质的权力,就想着把张周手上的权力变现。
张周道:“岳父,听你这意思,是打算捞钱啊。”
蒋德钟惊讶道:“有钱不赚,他好吗?”
张周笑道:“可问题是,那些矿我帮他在官府过籍,他出产了矿石,会给我多少?朝廷让我借助矿脉来炼造钢铁,铸炮、造火药,这些矿会相助我完成这些?”
“这……”
蒋德钟只想着赚钱,什么为朝廷效命的,那好像并不在他的思忖范围之内。
都是赚钱之外顺道的事。
张周道:“这么说吧,要开矿自己来开,我想各处去找找,看是否有合适的矿山矿脉,绝对不能与民争利。那些想投献矿场的人,也让他们把心省省,天上不会掉金子给他们,也不会掉给我。”
蒋德钟不解道:“有现成的矿你不要,要自己开?这要开到什么时候?”
“听岳父的意思,好像对我的本事不太相信啊。”张周笑道。
“这个嘛……”蒋德钟还真有点不相信,“贤婿,外面都说你能掐会算,甚至能通鬼神,老夫也不知他们为何会有这般想法。既然你本事那么大,以前怎还会……落魄到那种地步?”
张周心想,你蒋老头还真是会灵魂拷问。
要不是我落魄到那程度,贡院粪号挂脖子,现在还没我什么事呢。
“懂不懂什么叫物极必反?懂不懂什么叫起死回生?不置之死地,如何后生?”张周道,“总之开矿的事不用你费心了,给我好好看住西山的煤矿,最近我会去检查一下,多开几个矿出来,可别想着中饱私囊。”
“贤婿你开矿,老夫当然要帮忙……”
“不用了!”
蒋德钟那叫一个急。
他以为张周是来给他送生意送钱的,结果却发现张周是来跟他明算帐的。
张周这次开铁矿场,好像压根没打算跟他合作。
……
……
翰林院。
张周来一起查看《大明会典》的校对情况,顺带见到了在这里认真干活的程敏政和林瀚,他二人是张周找来的帮手,本身更狠翰林院体系有些格格不入。
林瀚毕竟马上要当张周老丈人。
翁婿二人一起到了存放典籍的书馆内。
“最近怎不常见你?朝中事很忙?”林瀚问道。
张周笑道:“是挺忙的,这不今天又要开矿。”
林瀚点了点头。
这次折色俸钞,林瀚拿到了不少银子,林瀚别看平时清高自傲的,但在养家方面压力挺大,就看儿女家人到京后都只是住国子监的宿舍,就看出他有多大的压力……还因为他身边还有妻妾要养活。xǐυmь.℃òm
林瀚晚年最喜欢干的事,并不是修书什么的,其实是……生孩子。
现在看起来林瀚已经年老体迈了,但张周想到这老家伙在正德六年才生完最后一个儿子林庭机,便就知道什么叫老当益壮。
我娶你庶出的女儿当小妾,你也别瞧不上我,谁比谁高尚不成?
读书人,不就讲个酒色财气吗?
“西北怎个局势?”林瀚居然认真问起张周有关西北的局势来。
张周笑了笑。
以前林瀚就是个学院派的礼部右侍郎,一直干的是教书育人的差事,但现在林瀚似乎也意识到,等《大明会典》成书之后,他的官职将会得到进一步的提升,很可能有机会在朝中独当一面。
有种“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的意思。
以前的林瀚就有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意思,现在他终于开始关心朝局了。
“西北局势倒还好,剿套势在必行,但朝廷关注点都在偏关。王德华与朱知节往偏关去之前,陛下有吩咐要转变攻守思路,如果所料不差,他们会在站稳脚跟之后,马上出兵奇袭鞑靼营地,将鞑靼驱赶出偏关周边,这两天可能就会有战报传来……”
张周便好好跟林瀚讲述了一下西北的情况。
林瀚道:“贸然出兵,不怕折戟吗?”
在行军的事情上,林瀚问话时没有拿出高高在上的态度,或许他也知道,就算学界他名声再高,但在用兵等事上,他就是个新手门外汉。
张周摇头:“对于陛下来说,如今国威比其它事都重要,边关官将能领会这层心思,哪怕出兵不顺也不会被太多追究。反而是那些畏首畏尾讲什么以守为攻的,到头来都会被换下去。”
“哦。”
林瀚点头表示会意。
从张周的话语中他明白到,现在皇帝的意图是要出兵,不再龟缩防守。
这种事要让别人来跟他解释……连门都没有。
这也是他为何最近喜欢跟准女婿谈论朝事的原因。
没办法,谁让张周是最能掌握皇帝心思的那个人?
而他林瀚走的也不是传统文官的路子,他要晋升为京师六部尚书或者是实职的侍郎,就必须要明白皇帝的心思,因为他从跟上来说,是皇帝和张周把他提拔起来的,如果他不知道怎么站队的话,那就会跟程敏政一样,不定什么时候一口大黑锅就会从天而降。
……
……
张府门口。
张掖和张平父子从中午就跑来说要拜访,没人允许他们进门,甚至都不允许他们靠近大门。
最后二人只能是蹲在角落里,一人手里提着一沓“礼物”,就这么干等到日落时,终于见到张周的马车停下来。
“二弟……”
张掖厚着脸皮往前冲,却是被锦衣卫给拦住,后面各过来两个人拎住二人的衣领,差点把人按在地上好好教训一番。
好在这俩货最近总没事来露脸,张周身边的人都认识他们了,就没好意思动手。
癞蛤蟆跳脚背上,不咬人恶心人。
张周笑道:“大哥、大侄子,你们俩还没回南京呢?京城还有你们的活路吗?”
张掖哭丧着脸道:“这不你大嫂听说你现在飞黄腾达了,让人给捎来一点盘缠,让我们爷俩在这里多停留个把月的,看看能不能维系一下兄弟感情。”
“哎呦大哥,这就别怪当兄弟的说你,你一个大男人长时间不在家,家中钱财还被女人管着,你不担忧吗?万一你回去,大嫂把你扫地出门……”
“呸!嘿……二弟你提醒得是,要不你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让大哥能早些回南京交差?”
张掖想靠近张周,却也只能隔着三丈远,被人挡着,跟张周探讨一下他家里的糟心事。
“来者是客,让他们进来吧。”
这次张家父子带了礼物来,张周就没阻拦,让他们进了院子。
张家父子这辈子终于有机会踏足到张家院子,还是被请进来的,对张掖来说别提有多激动,大抵有种“二弟终于原谅我,我以后定要重新做人”的感慨。
“坐吧。”
张周没打算让张掖父子俩登堂入室,只是在院子的石凳前招呼。
不过张掖也不在意了,大摇大摆走过去,一屁股坐下。
“二弟,你真是飞黄腾达了,这么大的院子,靠近宫门口,少说也要个几千两银子吧?当初对你的激励,实在是开花结果了!你想啊,你落魄时,当兄长的能见死不救吗?当初是苦心要帮你回头是岸,在你吃不上饭的时候不是还给了你二百文钱……”
这种屁话,连旁边的张平听了都在直皱眉。
这个爹,说话还能更假一点吗?
二叔又不是傻子,人家会听你的鬼话?
张周笑道:“大哥,有话直说吧。咋的,这次是求名,还是求利?不会是想把我这宅子给继承了去吧?”
“没没没……”张掖急忙道,“二弟你现在于朝中位高权重的,听说都是一品大员?”
“没有,就是个虚职,我只是个翰林侍讲。”张周笑道。
“那也很厉害了,咱家祖坟冒青烟啊,要不为兄回乡的时候,帮咱兄弟俩好好修修祖坟?家里的宗祠什么的,也该修修了……爹娘当初走得早,都是为兄一把屎一把尿……”
“等等大哥,爹娘过世好像也没几年吧?你这是欺负我脑子不好使?”
“呃……但为兄的没亏待你是吧?”
张掖发现,这个弟弟好像不像以前那么容易糊弄了。
以前自己说什么,这个弟弟都会听的,而且当时的弟弟很迂腐。
怎么现在猴精猴精的?
“呵,大哥,旧事还是别提了吧?伤兄弟感情。有话你还是直说,说完了早点滚蛋,或许到我老死之前,想到你这个大哥,还会记你一点好。”
张掖眨眨眼。
“这话怎么说的……二弟,是这样,听说你又得锦衣卫差事,又得官职的,今天还听说你要开矿?你给大哥我一点好处啊,不求别的,让大哥回去后,能跟你大嫂交差就行。”
张掖就差给张周跪下,“要不这样你看,当兄嫂的以前没给过你什么,但你大侄子从来没开罪过你,他心中记着你这个二叔,你把他留在京城里,给他个差事当当。就当是为我张家长子嫡孙留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你看如何?”
张掖的话情深意切。
旁边的张平听了都很感动。
当儿子的拉扯着父亲的衣衫,大概的意思是,爹,咱别求这个二叔了,丢不起那人,咱还是早点走吧。
这一幕,就不由让张周想到张君那小子。
堂兄弟俩,倒是在性子上有点一脉相承,都是那么懂“孝义礼法”,是张家的“孝子贤孙”。
“大哥,我也就是看在侄儿的面上,才让你进来的,不然你以为我跟你废这话干嘛?找人把你轰出京城,你再来就把你打出去,你以为还有机会在京城立足?”张周笑着。
“好,好。张平,听到没?以后跟你二叔好好混。”张掖语重心长对儿子道。
“嗯。”张平别提有多激动。
父亲牺牲小我,不要面子总是在碰壁中度日,终于是把你儿子我推上了辉煌的边缘,而他自己则要回去继续承受老娘的折磨。
如此牺牲精神,真是感天动地。
张周道:“我铺子上缺个学徒伙计,每月俸禄二钱,食宿自理,你看大侄子能受这苦吗?”
“啊?”
张掖父子俩一齐打量着张周。
侮辱人呢?
一个月二钱?还食宿自理?还学徒伙计?
“哎呀,大哥,你眼界要放宽一些,我可是给陛下做事的,从我手上出来的东西,什么威武天火药、神威远炮之类的,那可都是西北军中扛鼎之火器,能跟我学两年,以后到工部也能混个一官半职了。”
张周又在给张家父子俩画饼。
张掖一听,回头看着张平道:“儿啊,听到你二叔说什么了吗?跟着你二叔好好干,为父就先回去找你娘了。”
“父亲,带儿一起回去。”
张平本来也想着自己能飞黄腾达,就算二叔不给自己什么锦衣卫百户的职位,给个总旗、小旗之类的不过分吧?
结果就给个学徒伙计?
还是造火药的?
怕是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死了之后有没有全尸也另当别论。
“大哥,看来你们父子俩是没商量好啊,要不你们父子俩再回去商量两天?”张周笑着说道。
张掖不客气,站起身厉声道:“张平,你现在长大了,也该有担当!难得你二叔欣赏你,要留你在身边栽培,别说是当学徒,就算是让你从搬抬的辛苦事做起,那也是一种恩德!以后为父不在你身边,你二叔就是你父!要好好孝敬他!”
张平:“……”
现在当儿子的也听明白了,父亲这是打算把他给扔了,好自己回去找自家婆娘交差。
这是被父亲当累赘了。
张掖一脸激动对张周道:“二弟,我这不争气的儿子,以后就靠你了。”
“没问题。”张周笑着。
张掖哀叹一声,转身便走:“儿啊,好好跟着你二叔干,回头为父再来接你。”
“父亲……”
……
……
张掖走之后,回去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南京。
张周则将这个侄子安排在工坊内,当天就过去给了他二两银子。
“张平,你爹和你娘糊涂,我觉得你不该糊涂。”张周道,“虽然都是张家子侄,但你是什么材料,你自己应该清楚。留下来辛苦干活,还是回去继续当你的大少爷,你自己来选择,如果明天我回来时,你还在,那就说明你做好了选择。以后就跟我好好干!”
张平脸上不动声色。
等第二天张周再来时,张平的铺盖卷早就没了。
他爹跟二叔商量把他卖了,他自己可不会出卖自己,他还想着回去找老娘,当他的张家长子嫡孙,继续过衣食无忧的大少生活,将来还等着继承家业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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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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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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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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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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