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任务不同。
张周不由想到之前朝中大臣的担心,望着马车远去的影子,他在想,这偏头关马上也要迎来“群英荟萃”了吧?就这还用担心偏头关的安稳?
“先生,陛下希望多铸几门重炮,大明的边陲需要此物。”
萧敬一同出城为秦纮等人饯行,顺带还嘱咐了一下皇帝的期望。
张周叹道:“可惜啊,我现在只有煤矿,没有铁矿,如果两种矿一起发掘,并在一处来炼的话……”
“这……”
萧敬一听便明白。
张周这里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跟张周提什么多铸炮,张周马上表达困难说矿石和生铁不够,那意思是皇帝多赐给他几座矿就好了呗?
但大明的矿产,一向都受朝廷严格的控制。
“萧公公不要为难自己,也不要为难我,大明在开矿事宜上一向讲求慎开少开,谁开矿便是与民争利……当然勋贵那边是有特权的,我又不是勋臣,我怎能明知故犯?”
张周一脸感慨。
萧敬一怔,这分明是在暗指皇帝不给你爵位?明明是你自己推搪不要的,现在还怪别人?
张周问道:“先前内府府库冗余的清点可有结果?俸钞能折色几成?”
“大概……两三成吧,这还只是京官,地方将官就顾不上了,您也知道大明现在府库捉紧,大明最近两年的开销实在太大……”萧敬一脸为难。
在给京官折色俸钞方面,这些内官没中饱私囊都算是客气的,也是看在是由张周主持这件事。
换了别人,试试我们贪不贪。
张周道:“我这里最近倒是有些余钱,不如先挪借过去用用?”
“啊?”
萧敬着实吃了一惊。
那眼神分明在说,别开玩笑了,以你的抠门,没从中赚点好处就算不错的,居然还说什么要动自己的荷包给朝中大臣发俸禄?
谁信啊?
张周道:“说起来,我跟太子合伙做生意,如今也有一段时间,再是开矿什么的,盈利也还算是不错,都说这做生意要保持长久,若是朝廷有需要,我还要把银子私藏着,那怎么以财生财呢?”
萧敬苦笑道:“以末置末的道理,咱家懂,但也不是这么个置法吧?”
把银子送给那些大臣,那些大臣能给你生财?
你开什么玩笑?
张周笑呵呵道:“萧公公你说,要是我多拿一些银子出来给那些大臣折色俸钞,他们会不会同意让我多开几个铁矿场,让我多铸造几门火炮呢?”
“……”
萧敬一听,脸色骇然。
张周道:“我听说大明一直有官地和皇庄,打理一直都不善,若是以后能好好经营的话,或许能为朝廷解决燃眉之急。你说呢?”
萧敬仍旧不语。
大明的皇庄到弘治年间,主要是为皇家打理土地田产的,所营收一直都是归内府所有,也是内府主要的收入来源。
当然这也是皇宫体系的自留地,他们靠这个来中饱私囊,怎愿意把皇庄打理的权限交给张周?
张周笑道:“一家之言,萧公公不要往心里去,我没办法为朝廷节流,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开源。也请萧公公跟陛下说,我这里倒是有一万三千两银子的闲钱,都是到京之后赚来的,其中有四千两本就是我应该给太子分红,若是陛下有需要,尽管拿去用。”
……
……
张周很大方。
当萧敬回宫,把张周的话带给朱祐樘时,朱祐樘正在坤宁宫一边看书一边喝茶。
有张周在,好像朝中很多麻烦都能迎刃而解,最近他心情也很不错,跟张皇后的关系也还挺好的,主要是最近张皇后也不闹腾了,娴静如可爱的小娇妻,夫妻俩没事就喜欢造个小人什么的,虽然没结果,但还是乐在其中。
“他……真说要拿一万三千两?”朱祐樘很惊讶。
大臣给朝廷银子,听起来不多,但心意却是十足的。
萧敬往不远处正在往这边瞧的朱厚照身上看一眼,道:“张先生还说,其中有四千两本就应该分红给太子的。”
“不行!”
朱厚照本还好似个没事人,在琢磨一万三千两到底是多少银子,自己能买多少好玩的东西。
但听说其中还有自己的银子时,他紧忙冲过来大声抗议。
朱祐樘瞪儿子一眼道:“太子,懂不懂规矩?”
“父皇,那都是儿臣辛苦所得,您不能据为己有啊。”朱厚照生怕老父亲直接把本该属于他的银子没收,甚至觉得老父亲近乎一定会没收。
他心里一边在怪责张周和萧敬要把他有分红的事说出来,一边想为自己挽回损失。
朱祐樘皱眉道:“你辛苦所得?你辛苦什么了?”
“这……儿臣在开业的时候,还过去给壮声威,给他吆喝过,张先生说过,正因为儿臣当时所产生的广而告之的效果,后续卖得才很好……父皇,您自己那么多银子,随便给大舅和二舅就几万两,给儿臣留个四千两……不过分吧?”
朱厚照的话,让朱祐樘一脸汗颜。
好在妻子陪女儿进去睡午觉了,要是被张皇后听到这话,再多追问两句……大概就知道老张家兄弟拿内府的银子去糊弄张家的祖宗去了。
随即朱祐樘又一想,那是两个小舅子干的好事,跟朕何干?
这臭小子还想拿这个来威胁朕不成?看来你是不知道朕的手段有多厉害是吧?
“秉宽一片心意,朕不收的话,也就不好了。”朱祐樘本来的确是瞧不上这一万多两银子的。
但内府清点了库房中的杂货,一共才有个四五千两,要拿这个发给京官当俸禄,一个京官才能兑换个两三成,但如果是加上张周这一万三千两,过去几年的俸钞就能折色到八成左右,京官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还能体现他这个皇帝很英明。
“这样,才补个几千两,也从内府来出,一并给那些官员,包括今年俸钞还没兑换的,一并给折了!”朱祐樘对萧敬下旨。
萧敬一听。
皇帝这是大发慈悲?
大明朝从来也没说俸钞全额折色的啊,上次能兑四五成的时候,还是成化年间,而且一次只折个半年到一年的,这次一次要兑四五年的俸钞,还全额折色……
连萧敬都替皇帝觉得心疼。
萧敬道:“陛下,其实也不用全部……”
朱祐樘放下手上的书,叹道:“也跟大臣说,这既是朕的心意,也是秉宽的心意,还有太子的心意在里面……”
“父皇,您不能拿儿子的银子去卖人情。”朱厚照可不想去让大臣领情。
拿本宫的零花钱去给大臣发俸禄?
如果这零花钱是父皇您给的就算了,现在是儿臣跟张周合伙做生意所得,也要给没收,还讲不讲道理?m.χIùmЬ.CǒM
朱祐樘冷冷道:“朕同意让你跟秉宽做买卖,已算是给你脸了,太子,你可不能不知进退。”
“呜呜……”朱厚照一脸委屈,他是真的哭出声来。
熊孩子从来没吃这么大的亏,父亲话都不说,直接把儿子所得的据为己有,还有天理吗?
那个张秉宽也很混蛋,他给父皇送钱就算了,干嘛把我的也一并算进去?
都是恶人!
“不过朕也要应秉宽所请,京师周围有铁矿矿场吗?”朱祐樘很大方。
他拿了张周的银子给大臣发俸禄,当然是不会让张周吃亏的,把矿场赐给张周,既满足了张周的需要,又符合朝廷铸炮的现实,对皇帝来说,好像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提议。
萧敬道:“在永平府周围,倒是有铁矿,但……多都是勋臣所开。”
朱祐樘叹息道:“先前开煤窑的时候,是秉宽自己去的吧?他要是能自己开辟出新的矿场,朕说的是铁矿场,那就把他发现的矿场给他……就是不知他是否有此能耐。”
萧敬笑道:“陛下,以张先生洞悉风水的能力,地下哪里有矿藏,他应该很清楚吧?不然的话,他怎会跟陛下提出此请求呢?”
“这个……呵呵,倒也是。”
朱祐樘眼神中也充满了期待,“说起来,秉宽还真是有这般能耐。难怪他说过,就算是让狄夷学会了铸炮的方式,他们也铸造不出这么好的炮,光是矿产这一条,草原就难以满足,朕现在想来,他这是在提醒于朕,多听他的,让他多去开开矿。”
“父皇……儿臣也想开矿……”
朱厚照一边在抹眼泪,一边想着怎么给自己弥补一下损失。
朱祐樘怒道:“只是拿你四千两,以后再给你便是。还没动你在东宫私藏的银子,心里没数吗?”
朱厚照擦了擦眼泪,愤愤然往内殿而去。
朱祐樘又对萧敬道:“去跟秉宽说,这件事朕应允了,周围无论是铁矿脉还是别的,只要他能开出来的,朕一并都赐给他。他先前取得那么大的功劳,赐几个由他自己发掘的矿场,想来朝中大臣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
……
萧敬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有付出就有回报”。
等他退出坤宁宫,出来后见到戴义,把事跟戴义一说。
戴义惊讶道:“那岂不是说以后谁发现矿脉,只要跟张先生一说,他都可以说这矿是他自己发现的,陛下就把矿赐给……这背后多大的利益?”
“好像……是这么回事。”
萧敬咽口唾沫。
眼馋啊。
大明开矿这件事,虽然一直都有勋贵在干,但在政策方面是不受支持的。
可张周此举,等于是说把开矿的权力拿到手,就算大臣有意见,可毕竟四海都是皇帝的领地,在开矿这件事上皇帝的决策大过于一切。
至于矿税什么的,好像都没有,张周想开多少矿就开多少,皇帝都没有严格限制。
戴义叹道:“就怕张先生做事,跳出了成法,怕是到那时,我等的日子也不好过。”
戴义对张周还是有防备之心的。
在这点上,萧敬比他就要好很多,因为萧敬还没获得上位者的身份,不需要去考虑怎么跟张周争名逐利。
萧敬心里也在琢磨,这位戴公公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舍得拿银子出来给大臣折色俸钞,也是没谁了,他这算什么?取之于朝廷用之于大臣?到底是陛下在以他的名义收买人心,还是他想借助陛下之手,来谋取私利?”戴义还在那发牢骚。
萧敬苦笑道:“戴公公,不管怎样,咱家也要把此消息告知于张先生,今天可能……司礼监那边的差事,就顾不上了。”
“去吧去吧。”
戴义这头刚打发萧敬离开,还没等萧敬走出两步,却又用清楚落到萧敬耳中的话语在嘀咕,“要是咱家能发现几个矿,让张先生给开了,是不是以后也能赚个贴己钱?”
萧敬一听就无语了。
但再一想。
这条好像是能落实啊。
就算京师周边没那么多没开发的矿山,天下之间的矿山还少了?只要跟张周打好关系,他们这些太监好像也有机会赚到盆满钵满。
大家一起发财。
……
……
城中,宁彤所住的小院之外,一辆马车停下来。
朱凤身边的头马朱大奇,赶着马车过来,敲响了宁彤院门。
等丫鬟进来通知了宁彤,宁彤迎到门口时,但见朱大奇所带来的人正在往下搬箱子。
“这是何物?”宁彤问道。
朱大奇道:“二少夫人……是宁……姑娘,这是您的妆奁。”
“我的妆奁?”宁彤大吃一惊。
我的妆奁不是都给了陈家当家的折换成银子,去采购货物了?怎么会在这里?
朱大奇道:“是这样,安边侯知晓您的妆奁都被人抵押出去,他花了银子给赎买回来,说是给您送过来,您不要再送走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已没法再相助……还有这院子再过两个月就要到租期了,您不得不换个地方住。”
“什么意思?”宁彤蹙眉。
朱大奇叹息着摇摇头:“安边侯如今人已去了偏关,一时半刻回不到京师,他始终对你放心不下。不过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随后朱大奇对身后的人吩咐:“把东西抬进去!”
意思是,我们是奉命办事的,完成差事就走人。
宁彤到此时似乎是想明白了一切,她道:“所以说,从开始张周就没打算帮陈家妹妹和我,一切都是在设计我们,最后看陈家妹妹倾家荡产是吗?”
朱大奇摇头:“在下不明白宁姑娘的意思。”
朱大奇对于做生意什么的很生疏,甚至他都不如宁彤有生意头脑。
“还说没有,那这些妆奁又是怎么回事?”宁彤继续质问。
朱大奇道:“在下只知道,这是安边侯吩咐的,若是有问题,您还是等安边侯回京师之后,再问询吧。”
宁彤一脸悲切之色道:“是我害了陈家妹妹,让她以为可以做成这笔生意。”
朱大奇不以为然道:“生意做不成,手上的货卖了便是,宁姑娘不必介怀。在下这就告辞了!”
……
……
张周当天带着王明珊回了一趟王家在京的宅邸。
这里并不是王家的家产,很快王春和王时都要回家乡去给父亲办丧礼,他们也要守制二十七个月才能还朝,手上的差事也要先卸下。
“张先生。”王明珊的父亲王时负责接待张周。
灵堂并没有设在京师。
王家老小很快就要踏上回乡的路,每个人都是披麻戴孝。
王越对于王家的意义太过于重大。
张周道:“回头我会跟陛下提及,让令兄长早些继承爵位,不过西北用兵之事,只怕短时间内不会有王家人的机会。”
王时叹息道:“张先生您多心了,我王家上下,并未有非分之想。”
王家除了王越一个能人,剩下的就算再有能力,也还不至于到能去西北领兵的地步。
“不过陛下已恩赐王家三名子侄为国子监生,并可以补为锦衣卫百户,王佥事可以给安排一下,他们可以不必还乡,或是可以从家乡那边给调过来。”
有张周的存在。
王家现在深得皇帝的信任,就算王越死了,皇帝也打算重用一下王春和王时两兄弟,还有他们的后辈。
至于王越别的儿子……因为本身没有继承爵位的权力,也没有官职在身,多都只是领一些虚职。
王春作为未来的威宁侯,而王时又是张周的老丈人,关系非同一般。
张周这次前来王府,其实也等于是替皇帝卖一些人情。
王时道:“在下会跟兄长商议此事。”
“嗯。”张周也知道,大概王家对于能再出一位名将,没什么太大的信心。
老爹能在死之前,把威宁侯的爵位拿回来,对王家来说已经是赚了。
但张周却觉得,看在王明珊的面子上,自己也可以帮王家栽培出几个能人,甚至把王时提拔起来,也不是不可。
可王时现在只想父亲的丧事,也没有对此多留心。
……
……
张周从王家出来。
看着一边神情多少有些萌萌哒的王明珊,笑着问道:“明珊,你想当女将军吗?”
王明珊望向张周的双眸中,透出的全都是懵懂费解。
张周笑道:“王家儿郎,应该不分男女,巾帼不让须眉,就算你父亲叔伯、同辈男丁,没有建功立业之心,你也总该有吧?”
王明珊想了想,继续摇头。
张周感慨并憧憬着:“以后如果我有机会上战场,一定让你策马弯弓,让草原狄夷都见识到你巾帼女将的风采。令祖父过世之后,威宁侯的名声,应由你来发扬光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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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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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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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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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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