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成国太夫人朱胡氏这般威胁,她却拿出了抵死不从的姿态,就算被人按在那要被打,她也是一句话都不说。
明摆着就是告诉老太太,我就是知道,但就是打死我也不说。
这可把朱胡氏气得够呛:“拖出去,打!”
小丫鬟也不求饶,就这么被两个婆子拖拉着出了门口,随后外面传来闷响,最开始小丫鬟还能忍住,但后面也因为疼痛而喊出声来。
“祖母,何必跟个小丫头置气?”朱麟都有点看不过眼。
朱胡氏还在翻阅书籍,气得不打一处来:“就是因为这些不识趣的丫头,给自家主母带来这种不堪入目的市井流俗之物,才令自家主母心思出了偏差。”
正说着,外面婆子进来道:“太夫人,二少夫人说有话跟您讲。”
“哼!让她进来,再让她看看自己调弄出来的丫头成了什么样子!”
……
……
宁彤被带进了后堂。
当宁彤看到自己小丫鬟被打得都昏死过去,但也仍旧没出卖自己时,她心里便来了一股火气,进到后堂后连跪她都不跪了。
“太夫人,您是一家主母,就这么欺负我身边一个小丫鬟?算什么本事?”宁彤也豁上去了。
不能和离。
还不如死了算了。
给朱胡氏面子?那谁给我面子?
朱胡氏火冒三丈,旁边的婆子想要去按倒宁彤,但始终不敢下狠手,在她们这些下人看来,要把小丫鬟打成什么样都不怕,但这位二少夫人虽然不懂事,那可是安边伯的夫人,是主母。
“这些书,是从何处而来?还有,你在外面的人是谁?”朱胡氏忍住怒火,厉声质问。
宁彤道:“这跟太夫人你无关。朱凤已经给了我和离的书函,让我带去官府,我就跟你们朱家毫无关联!我无须告诉伱们这些!”
“你!”
朱胡氏虽然气,但也不能真把这个孙媳妇怎样。
她很快有了定计:“把这对不守妇道的主仆,押到柴房去,看押起来,在她们主仆反思己过之前,不得将她们释放出来!”
“太夫人,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那还不如打死我,让我守着你孙子过日子,还不如杀了我!反正你们成国公府家大业大,打死人也不用偿命!”
宁彤的倔强,也让朱胡氏始料不及。
到这份上,换了一般的女人,早就苦口哀求了,但宁彤好像连死都不怕,就要跟她对抗到底。
本来按照朱胡氏的性子,直接找人把宁彤打一顿再关起来也行,可想到现在孙子还在辽东带兵,如果自己把孙媳妇在京城怎样……这要是影响到孙子带兵打仗的心态,那这责任可就大了。
朱胡氏毕竟是尚书之女,看起来凶,但其实才华和智计都不低,也不会为一时意气把宁彤怎么样。
“带下去!”
朱胡氏也懒得再说什么。
随着宁彤主仆被婆子给带走,朱胡氏该生气还是要生气的。
朱麟在旁边道:“祖母,这事……就算了?”
你们老太太和孙媳妇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却就这么“和气收场”?而我呢?明明我是局外人,却被老太太你批得体无完肤?
我招谁惹谁了?
朱胡氏瞪大孙子一眼道:“若是府上出了何事,影响到你弟弟带兵,看老身怎么收拾你!”
说完朱胡氏起身,招呼道:“礼物都备好了吗?”
“是的,太夫人。”下人回道。
朱麟问道:“祖母,您这是……”
朱胡氏横他一眼道:“随老身去一趟张周府上,莫要让人家觉得咱成国公府不懂规矩。”
把内院的事先处理好,老太太这就要完成跟院外之人的联谊等事,也是因为家里两个有爵位的朱辅和朱凤都不在京城,这次就轮到她这个老太太出马了。
……
……
“小姐……我……我没说。”
柴房内。
小丫鬟醒来之后,看着自家小姐抱着自己垂泪,不由可怜巴巴说一句。
宁彤擦擦眼泪道:“你个傻丫头,你该说的,这不值得你守秘密。”
小丫鬟问道:“那小姐说了吗?”
“我也没说。”宁彤恨恨然道,“他们想怎么折磨我都行,我跟这个家没关系。”
小丫鬟撅起嘴道:“那我也不说。”
主仆二人相依多年,此时却也抱得紧紧的。
……
……
张周回到家,还在整理自己的朝服。
别人都是一次发一身朝服,剩下的要自己去订做,而张周这边光是公服、常服就来了好几套,皇帝生怕他穿着不合身,都是提前让人给他量身剪裁出来的。
这边还在一件一件试穿,身后帮他穿衣服的王明珊,早就被他伸手占了好几次便宜。
毕竟晚上就要……
便在这会,夏至进来通传:“老爷,外面来客人了,说是成国公府的。还带了礼物来。”
蒋苹渝从内屋出来,好奇道:“是国公府的吗?”
之前蒋苹渝听说过自己老爹跟英国公府做生意的事,还听说了蒋老头被英国公府扣押的事,所以她对国公府什么的还很有戒心。
张周笑道:“没事,这家国公就是朱知节家里,跟英国公不同。”
开玩笑。
张懋跟他最多算是“合作”关系,而现在成国公朱辅和朱凤爷俩现在是指望他吃饭的,不提朱凤,就说朱辅……朝中大臣对他参劾那么多,要不是他相助,估计现在朱辅可能都要被卸职押回京城闲住了。
……
……
张家正堂。
张周接见了朱胡氏,后面还跟着朱麟,这点张周是没想到的。
朱家在礼数上做得还算是挺足,他也在想,终于不再是派人来通知我过府饮宴了,知道往我府上送东西,还亲自来?
“太夫人你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张周笑道。
朱胡氏一脸笑意道:“犬子和知节都承蒙张先生的照顾,老身虽人不在京师,却在南京时,便听说过张先生的很多事迹。张先生高中状元,将来出将入相自不在话下。”
张周心想,这话听着耳熟。
朱麟也笑道:“家父在往京师的来信中,也提到要好好答谢张先生的栽培,尤其是对知节的……”
张周请二人坐下。
他这才很客气道:“我跟知节是朋友,当初也是他不辞辛苦,到京师来为公主献药,在我起于微末时,他对我照顾也很多。这也不过是朋友之间应尽的道义罢了。”
在说话之间,张周其实也在好奇。
不是说朱凤已经把和离的文书送到京城来了?你们朱家现在不是正在家宅不宁吗?看你们这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随后朱胡氏让人把礼物抬进来。
一箱一箱的东西,比之前在南京给张周送礼时,明显就丰厚了许多,但也只有个四五百两价值的样子。
张周在计算礼物价值方面可是一把好手,张周也不知道自己这天赋哪来的。
“张先生,不要嫌弃。”朱胡氏道。
“备宴。”张周琢磨着,既然送礼了,那就请吃个饭吧。
“不必,老身还有诸多的事,只是来探望一下张先生,之后便走。”
朱胡氏也识趣。
都知道你张秉宽抠门,能在你府上吃什么好东西?再说你张秉宽真有心宴请的话,也不至于提前都没什么准备。
张周笑道:“那就备茶。”
朱胡氏笑了笑。
这主人家还真是抠门,连在你家喝口茶都不容易。
……
……
正堂内,朱胡氏和朱麟一唱一和,对张周表达感谢的同时,也委婉表达了希望张周继续帮朱辅父子俩说项。
张周道:“辽东的战事还没有结果,不过料想在月底之前,就该有结果。至于延绥的……哎呀,不是我说呀,朝中大臣对于成国公一直按兵不动的事,颇有微辞,参劾的奏疏也不在少数啊。”
朱胡氏显然是知晓这一点的。
这也是她来的目的。
她急忙道:“成国公过去都在南京,继任国公之位也没多久,于三边之地想有所建树,未免强人所难。”
“话是这么说,但陛下既然用了他,他就该表现出身为国公应有的担当,有时光靠我去说话,也没什么大用。”张周的意思。
你们还是再更识相一点,以后让你儿子和孙子多听我的,不要自作主张。
朱胡氏却点点头,大概以为,给张周送的礼还不够,张周这是嫌少了。
“老爷,司礼监的萧公公来了,说是有御旨传达。”刘贵立在门口道。
这头张周还挺忙的。
萧敬没事就往张周家里跑。
朱胡氏听说萧敬来了,心说这可不得了,那自己在这里就显得很多余。
张周道:“两位,我先出去应酬一下萧公公,一会就回来。”
“应酬?”
朱胡氏没听明白。
萧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来了,你不该客客气气把人请进来?你不给萧敬面子,你也要给皇帝面子!人家说了,可是给皇帝来传达御旨的。
但张周显然也没太把萧敬当回事,主要是萧敬最近来得太频繁了,也是因为他中了状元,萧敬都觉得以后来打扰张周是天经地义的,有事没事来串个门,至于是不是送御旨的……有可能就是刘贵在那瞎掰扯。
张周出门的时候也白了刘贵一眼。
这小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倒是个门子的牛逼人选,但张周就怕这小子误入歧途,把他府上整成程敏政那样,那就不妙了。
……
……
“祖母,我们是不是也出去迎一下?”朱麟见张周出门,不由问一句。
朱胡氏端坐道:“他不用我们去见,自是有安排,在这等着吧。”
朱麟道:“那先前他……到底是何意?”
朱胡氏白他一眼道:“你果然没有个成国公的样子,他的话还不够清楚?其实就是跟我们要钱呢!他多贪财,你没见过吗?”
“祖母,有些话孙儿不知当不当讲……”朱麟想提醒这个祖母。
咱别用老眼光去看张秉宽。
这小子只是表面看起来贪财,其实他可一点都不贪,而且是那种非常有分寸的臣子,不然的话也不能逐步得到皇帝的宠信,你可别以为送礼出什么事。
朱胡氏则不耐烦道:“不知当不当讲,那就不要讲!”
……
……
张周再回来时,祖孙二人一句话都不说,氛围还有些尴尬。
“张先生,不知萧公公来所为何事?”
朱胡氏见张周手上也没拿什么御旨,只当是来传口谕的。
张周笑道:“就是日常琐事,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朱麟提醒道:“说到请张先生帮家父和舍弟在陛下面前说话。”
“这……”张周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我也不能乱了规矩。”
“是。”朱胡氏微笑点头。
她琢磨了一下,规矩大概就是给的银子还不够。
张周问道:“对了太夫人,我听说……你们府上最近有点事……是知节跟我说的,他说要跟他夫人之间……呃,现在情况如何了?”
当张周看到朱胡氏好像个没事人前来时,就感觉到这老太太应该是用什么雷霆万钧的手段,把宁彤给压服了。
而宁彤什么性子,张周是能感觉出来的。
这年头时代女性的风貌,在这个女人身上体现最明显,嫁到国公府,敢跟丈夫提和离,这是何等勇气?这也说明宁彤的确是忍够了!
如果宁彤这样一个“刚烈”的女人,碰上朱胡氏这种强势而不讲理的老太太,那倒霉的只能是宁彤啊。
既然和离这件事是他张周当时无意提出来的,他就觉得不能不帮宁彤。
“这是成国公府的家事。”朱胡氏也在蹙眉。
心里在琢磨,孙子还真是有什么事都跟外人说,这种事说出去不丢人吗?这要是再让张周大嘴巴说出去,那成国公府可真是要颜面扫地了!
张周点头:“本该是成国公府家事,但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麟一怔。
这话我刚才也说过,张秉宽你还是别讲了,我祖母不喜欢听。
朱胡氏笑道:“先生请说。”
得!
朱麟这才意识到,只有自己不受老太太待见。
张周道:“知节去辽东之前,让我多照顾一下他的家事,此番他们夫妻之间有了一些……矛盾,我身为朋友,也认为有必要提醒一下,一切事情还是等他回京师之后,坐下来再细谈,如果就此将关系闹僵的话,只怕于他辽东带兵不利。对大明也不利。”wWW.ΧìǔΜЬ.CǒΜ
张周的意思就是提醒朱家老太太。
你惩罚宁彤别过火,不然你这不是在处理家事,很可能影响到大明辽东的战事,也影响到大明的国运。
“张先生提醒得是,老身知晓了。”
……
……
朱胡氏陪着笑,带着孙子出了成国公府。
等她乘坐小轿回到家门口时,下了轿子,过去给扶轿子的朱麟明显能感觉到祖母下轿子和上轿子的脸色完全不同。
“知节是缺心眼吗?家里事,为何总要对外人提?如果张秉宽把事告知了陛下……那我朱家就成全天下人的笑柄了!”朱胡氏道。
朱麟一脸“爱谁谁早点毁灭吧”的神色,将头别向一边道:“祖母好像忘了,二弟他喜欢让自家夫人出来应付二房事,在南京时,弟妹就跟张秉宽认识,到京之后他们也曾见过。”
“什么?”
朱胡氏听到这里,已听出一些不好的苗头。
宁彤跟张周也认识,而且私交……还很足?
正说着,府上的婆子急忙跑出来,到朱胡氏耳边道:“太夫人,问过府上的下人,还有平时跟二少夫人院子交好的人,似乎说那书,是一个姓张的公子,曾来过府上的,给二少夫人的。”
“什么?”
朱胡氏有点站不住了。
“祖母?”
朱麟还没明白过来,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朱胡氏瞪着朱麟道:“最近姓张的,谁来过府上拜访?”
朱麟道:“祖母啊,父亲在京戍卫,照理是不能见外人的,姓张的……除了张秉宽之外,没旁人了!”
“咳……”
朱胡氏这下非但要孙子扶着,还要手撑着轿子的棱,才能勉强站定。
朱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道:“祖母不会是想说,弟妹的事,跟张秉宽有关系吧?”
朱胡氏瞪着孙子道:“你早知道?”
“没有。”朱麟回答也很干脆,“二弟没说过,但要说弟妹在外有人,也不可能。我……从不过问二房的事。”
他言语之间好似在说,你们的事,问我干嘛?
自己问你二孙子,问你二孙媳妇去。
“老夫人,宁家人已到了,说是随时可以进府去见二少夫人。”又有下人过来通禀。
先前朱胡氏发现那孙媳妇不可救药,只能让人把宁家人叫来,给宁彤施压。
“不用了,让他们都回去!”
朱胡氏现在心乱如麻。
“是。”
下人赶紧去通知宁家人。
朱麟问道:“那若是书是张秉宽给的,和离的事也是张秉宽提的,甚至弟妹的外人……就是张秉宽,而此事二弟他可能还知晓甚至有意成全……我们该怎办?”
“闭嘴!知义,你怎么这么没用?”朱胡氏朝大孙子发难,“父亲和弟弟都不在府上,连家门都看不好?”
朱麟好像早就料到自己是出气筒一般,一脸生无可恋心平气和之色道:“祖母息怒,下次孙儿一定改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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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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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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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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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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