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去,不然大家一起死!”
苏软听出顾泽安的声音,惊喜起身。
“泽安哥!”
顾泽安一身飞机驾驶员打扮,他背对着她,朝着她招招手。
苏软立即冲到顾泽安身边,低声说。
“傅霆深昏迷了。”
顾泽安手握着炸弹遥控器,上下打量了眼苏软,见她面色红晕没什么事的样子,悬着的心放下。
他掏出对讲机,按下与机长对话的频道。
“机长,跟大家介绍介绍什么情况呗。”Χiυmъ.cοΜ
机长几近发狂的声音在对讲机里炸响。
“听他的!听他的!飞机上有炸弹!飞机上真的有炸弹!”
跃跃欲试的保镖们顿时不敢再有动作。
顾泽安冷若冰霜,“退出去!”
为首的挥挥手,指挥着大家退出贵宾舱。
顾泽安大声命令,“关上舱门!”
在保镖带上舱门瞬间,顾泽安快步跟上去,从里面将舱门锁上。
苏软惊诧地看着顾泽安。
“泽安哥,你真在飞机上安了炸弹?”
顾泽安冷冷的扫眼衣服凌乱的傅霆深,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苏软,没说话。
苏软想起顾染染说,顾泽安还为三年前她执意要和傅霆深在一起的事情生气,扯了扯顾泽安的衣袖,小声说。
“对不起,泽安哥,我知道错了。”
顾泽安态度依旧冷淡。
“这些事等下了飞机再说。”
苏软乖巧地“嗯”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跟着顾泽安。
顾泽安看着乖乖跟在身后,三年不见瘦出美人尖的苏软,心口一软,叹了口气。
“傅霆深是怎么回事?”
苏软连忙把顾染染给她玉镯的事情说了一遍。
顾泽安瞥她,“舍得离开他了?”
苏软绞着手指低下头。
被伤成这样,还不舍得,她是得有多贱。
顾泽安的目光落在苏软翻出来的降落伞上。
“什么时候学得跳伞?”
苏软摇摇头,“我不会。”
顾泽安皱起眉头。
“不会还敢跳?”
苏软连忙指着摆在傅霆深跟前的还在播放降落伞教程视频的平板说。
“我有学的!”
顾泽安长吸一口气,一指头戳在苏软脑袋上。
“跳伞如果能现学现卖,就不用考证了!”
“可是……总不能真让他把我送出国。”
苏软揉着被顾泽安戳红的脑门说。
一旦出了境,人生地不熟的,想要逃跑难上加难。
顾泽安瞧着乖到不行,与三年前与他呛声吵架完全两副面孔的苏软,什么指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只能唬着脸吓她,“那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苏软用力点头。
“知道了,泽安哥。”
顾泽安难得展露笑意,伸手揉了把苏软的头发。
他检查了一遍降落伞的型号,找出一个可以承载双人的伞包,背到身上。
顾泽安朝着苏软招招手。
苏软走过来,顾泽安帮她戴上护目镜,将人搂进怀中,用安全带把两人紧紧地绑在一起。
顾泽安手扣在舱门上,低声问:“怕不怕?”
苏软深吸一口气,死死抓着绑在胸口的安全带,用力摇摇头。
顾泽安抓住苏软紧张到冒汗的手,包裹进手心里。
舱门猛然拉开,在狂风鼓动着卷进机舱瞬间,顾泽安抱着苏软跳了下去!
苏软紧紧闭着眼睛,蓦然失重的感觉让她头晕目眩,心脏速度快到几乎要炸开。
顾泽安抓着苏软紧张到握成拳头的手,带着她一起张开双臂,在她耳畔大喊。
“阿软,不要怕!睁开眼睛!”
狂风鼓动耳膜,苏软在顾泽安的鼓舞下,缓缓睁开眼睛。
令人惊恐的坠落感突然消失了,替而代之的是自由到极致的飞翔快感。
她望着触手可及的蓝天白云,握成拳头的手指不由得舒展开。
顾泽安手心包裹着她的手背,与她十指交握。
砰、砰、砰、砰!
苏软与顾泽安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同频。
伞包打开,苏软感觉自己的身体猛地向上一扯,下降的速度减缓,她开始与天空中的白云一样,自由漂浮。
直至落地,苏软还没从这种新奇刺激的感觉中走出来。
顾泽安揉揉苏软的头发。
“好玩吗?”
苏软用力点头。
被傅霆深强行带走送出国的恐惧在高空跳伞的刺激下早已烟消云散。
顾泽安温柔笑着,墨蓝的眼睛在夕阳的映照下格外漂亮。
“下次教你。”
苏软接着点头。
顾泽安望向四周。
“落点与预设好的地方有偏差,咱们得徒步走一段。”
苏软很好奇。
“泽安哥,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傅霆深绑走的?”
“文姨下台后联系不上你,立即通知了我。监控显示,你是被人迷晕装进道具箱带走的。”
顾泽安一边帮苏软拆下安全带,一边解释。
“我查了下私人飞机出境报备申请,里面有傅霆深的一家私人飞机,猜到他可能要带你出国。”
苏软犹豫着问,“那……你真的在飞机上安装炸弹了?”
顾泽安笑了笑,掏出遥控按钮用力一按。
苏软下意识往天上看。
夕阳映得蓝天一片金灿灿,什么动静也没有。
“假的。”
顾泽安笑着把遥控器扔进路边的野草丛里。
“事出紧急,能混上飞机就废了不少功夫,哪儿还有时间安装什么炸弹。”
“哦……”
苏软小声应着,在心底松了口气。
她讨厌傅霆深是没错,但也不想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天上。
顾泽安挑挑眉角,“担心他?”
苏软连忙摇头。
“没有没有,泽安哥,我没担心他,你不要生气。”
顾泽安凝起眉心。
苏软乖乖听话的样子是很可爱。
可他记忆中的苏软,肆意洒脱,明媚娇艳,哪儿像现在这样,说话做事都带着几分看人脸色,逆来顺受的样子。
他无法想象,苏软这三年在傅霆深身边过得是什么日子,才能从一个率性而为的大小姐变成这副模样。
顾泽安刻意强调,“我没有生气。”
苏软瞟着顾泽安快能夹死苍蝇的眉头,点点头。
“泽安哥不生气就好。泽安哥,谢谢你呀,又救了我。”
顾泽安心里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他明白,想要苏软慢慢褪掉傅霆深给她染上的那些颜色,不能着急。
“好了,你大哥估计该等急了,咱们先走吧。”
苏软听到顾泽安提到大哥,心口一颤。
“泽安哥,我……我还是先不要见大哥了……”
她没那个勇气,更没有脸去见大哥和父亲。
顾泽安问:“为什么?”
苏软垂着头,眼眶不由得有些发酸。
“泽安哥,你出国比较早,可能不知道,我已经被父亲从苏家除名了。”
顾泽安挑了下眉角,他知道苏软这几天忙着跟文姨学习,没关注这段时间网上发生的事情。
他有意问道:“傅霆深说的?”
苏软点点头,“这件事大家也都知道……”
顾泽安垂眸,语气淡淡的。
“傅霆深没跟你说过,他东山再起的第一笔资金是苏伯父给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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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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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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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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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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