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绿萝,有野菊,还有多肉……各式各样。
傅霆深不厌其烦,每一盆都要翻个顶儿朝天,每一盆都要查一查花语。
苏软任傅霆深折腾。
她心里始终牵挂着张晟鸣,依旧每天定时定点地关注各类新闻联播,试图从电视上找到有关张晟鸣案件的报道。
网上有关张晟鸣案件的舆论重心已经彻底转移到了苏软身上,有关苏软身份的猜测层出不穷,各种“知情人士”前赴后继地爆料。
今天这个说,“兄弟们,最新爆料啊,这个苏软勾搭的后宫人数已经快三位数了!”
明天那个说,“你们知道为什么事情闹这么大,始终没人找到苏妲己吗?因为她勾搭的一个股东的老婆大有来头,直接把她抓了卖去缅北啦!”
情感博主发视频蹭热度,“解析苏软被父家除名后的心态变化,天之娇女如何堕落成妓。”
公众号发文章赚流量,“疑似苏软早年博客爆出,她说,一个女人想要成功,背后一定有无数的男人……”
铺天盖地无从分辨的真假信息中,一个新注册的小号被某个大v截图挂出。
“我去,苏软都有粉丝了。她该不会打算出来当网红吧?”
截图里,一个叫“苏软是最好的宝贝”的小号在各种诋毁苏软的言论下疯狂战斗。
“苏软才不是这种人!”
“苏软要是你们说的这种人,我就去吃屎!她要不是,你们就去吃屎!”
“苏软是天底下最好的宝贝!你们这群渣渣!”
无数网友涌到这个小号下面发动攻击。
“你是苏软什么人啊,在这里口出狂言!”
“你不会就是苏软吧?上大号说话!”
“苏软把张大夫害得那么惨,把名声在外的辛禾医院搅得乌烟瘴气,她是个鬼宝贝!”
“苏软要真有你说得那么好,苏家怎么会把她除名?”
【苏软是最好的宝贝】直接回复:“谁说苏家把苏软除名了?有证据吗你就瞎说?造谣犯法的!”
那人立即回他,“你说没除名就没除名啊?你有证据吗?”
要苏软没被除名证据的这条评论顿时被无数人疯狂复制了上百条。
正在电脑前埋头奋战的中年男人气得脸涨通红,唰地一下站起来冲进书房一阵翻箱倒柜。
管家凑上去,“老爷,找什么呀?我帮你。”
“哦,没什么……”中年男人握拳轻咳一声,他故作不在意地问,“就是……咱家的家谱,你记得放哪儿了吗?”
管家想了想,“好像是大少爷拿走了。”
中年男人一愣,急忙问:“什么时候拿走的?”
“大概……半个小时前。”
中年男人火速冲回电脑前,打开苏氏集团的官博。
官博评论里一堆人在追问苏软到底是不是苏家的人,半年多没更新的官博依旧静悄悄。
中年男人立即不瞒地抱怨出声。
“啥都不干,拿家谱干什么!”
他又回到自己的小号上开始与无数诋毁苏软的人唇枪舌战。
战着战着,有人回了他一句,“兄弟,你真行啊!”
男人还以为是这人在阴阳怪气他帮苏软宝贝说话,正想阴阳回去,又看到条评论。
“卧槽,苏氏集团发官博了!苏软没被苏家除名!”
男人立即打开苏氏集团的官博。
首页显示着苏氏集团的最新更新。
“除名?我怎么不知道?”
配图是苏家的家谱。
苏氏家谱第十九任家主,苏正澈一栏之后,跟着两个名字,苏靳,苏软。
网上的舆论再次爆炸。
苏正澈冷哼一声。
“发条微博要半个小时,苏氏集团的效率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他边说边把苏氏集团官博澄清的内容截图下来,然后得意扬扬地发到自己的小号上。
“我都说了,苏软不是这种人,你们这群诋毁诬陷苏软大宝贝的都去吃屎!吃屎!”
评论里有人回他,“就算苏软没被除名,也不该乱勾搭男人!”
苏正澈深吸一口气,端方的国字脸皱成一团。
他没有再继续回复,而是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瞬间,他破口大骂。
“你怎么当哥哥的!当年你妹小,让我娇惯的,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你当初怎么不拦住她!连你妹都看不住!浑蛋!”
骂完,挂断。
苏氏集团,以为自己父亲有什么新指示的苏大总裁唇角抽搐。
他当初没拦吗?他都把人关起来了!
谁知道小妹敢从三楼往下爬!
他收起家谱,退出苏氏集团的官博号,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手机又响起来,还是自家老爹。
苏靳默默接通。
“赶快想办法把你妹接回来!”
苏靳唇角扯动几下。
他倒是想把苏软接回来。
可网上闹成这样,傅霆深都跟盛家的好上了,苏软也不曾联系过他。
就怕去接了,苏软不肯回来,再像三年前一样闹起来,苏软头上不知道又要添多少流言蜚语。
还是等风头过去了再从长计议吧。
与此同时,正在积极侦办孙庆兰被杀一案的警方收到了不明骇客寄来的一个程序软件,可以恢复被恶意删除掉的手机信息。
张晟鸣手机里半个月内的所有信息全部被恢复,警方很快发现,在孙庆兰被杀害之前,张晟鸣曾多次收到陌生人的威胁,要求他配合做一件事。
警察立即对张晟鸣进行了突击审讯,质问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些信息。ωωω.χΙυΜЬ.Cǒm
已经被拘押多日的张晟鸣脸色苍白,格外憔悴。
“我以为,这些只是恶作剧,没把它跟孙奶奶的死联系在一起。”
半天后,张晟鸣被取保候审。
张晟鸣有些怔愣,问:“是谁交的保证金?”
“我。”
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缓步从阴影中走出来。
是傅霆深。
张晟鸣垂下眼眸,语气不悲不喜:“谢谢傅总。”
傅霆深说:“我已经给你买好了去d省的车票,连着你母亲一起。以后不要再回l城了。”
张晟鸣抬眼,褐色的眼眸似有暗潮涌动。
“傅总,你是害怕苏大夫会爱上我,所以迫不及待送我走吗?”
傅霆深嗤笑一声。
“张晟鸣,你在开什么玩笑?苏软怎么可能会爱上你?”
“苏大夫现在可能不会爱上我,但她会因为这个案子,这件事,更在意我。”
张晟鸣语气淡淡的,话音却格外笃定。
“在意久了,自然会滋生出不同的感情。”
傅霆深暗自咬紧后牙槽。
苏软近些日子为张晟鸣殚精竭虑的模样不断在脑海里闪过。
他扬起下巴,快走近张晟鸣,冰冷的嗓音里带着十足十的威胁。
“这场无妄之灾是谁带给阿软的,我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你立即滚蛋,别想再靠近阿软一步。”
张晟鸣毫不惧怕地与傅霆深对视。
“傅总,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给苏大夫带来无妄之灾的,正是你自己。”
傅霆深瞳孔猛地一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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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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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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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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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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