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心里更软了,还是年轻的男人熨帖,懂事。

  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抽回手,面色严厉。

  “那个女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石医生心头一颤,僵硬的扯出一抹笑,装傻充愣。

  “什么女人?我只有阿瑶你一个女人啊,阿瑶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否则我不得好死。”

  这么深情忠诚的告白,要是放在今天之前,顾老太太一定很开心,还会大手一挥赏钱赏物。

  但顾老太太今天在顾乱那受辱又受气,现在必须把事情弄清楚。

  “顾乱身边那个女人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就差指名道姓了,石医生再想装傻充愣都不行。

  他装作受辱委屈的样子,“阿瑶,顾乱身边人说的话怎么能信?”

  “那个女人明显是想离间我们,才故意胡说八道,她不安好心啊!”

  顾老夫人年纪大了,对自己其实没什么信心,她也不是个傻子,清楚知道石医生跟着她,是为了钱财和权力。

  她根本不在意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如甜言蜜语说的那样喜欢她。

  可她接受不了她的男人要吃药才能和她……

  为什么要吃药?那必然是身体不行啊!

  一个不行的男人,她要来干嘛?

  她又不是养不起其他男人!

  石医生说了许多,却不见顾老夫人说话,只一直用浑浊的双眼盯着他看。

  他觉得浑身发毛,就好像自己被洞穿了一样。

  他知道自己必须有所行动,否则将会失去这位大金主。

  于是他一把抱住顾老夫人,“阿瑶,我可以证明我自己!”

  假借抱人的姿势,他偷偷给自己塞了几颗大力丸。

  为了伺候好老太太,他可是随身携带了很多这些东西,还藏得很隐秘,就怕被发现。

  顾老太太很快感受到了紧贴在自己身上的东西的变化。

  “跟我回房。”

  她吩咐了一句,率先上楼。

  好事没持续多久,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而司念和顾乱知道这件事,还是在年初七的早上。

  周让来上班了,一大早就带着龙叔准备的早餐上门。

  司念才恍惚叹息,“年假这么快就结束了。”

  她感觉这个年什么也没做,日子就过去了,她也差不多该回剧组开工了。

  顾乱把热牛奶放到她面前,“不想去可以不去。”

  “倒不是不想去,就是感叹我好像什么也没做。”

  周让推了推银丝眼镜,疑惑地问:“顾家老宅的事,不是你做的吗?”

  “顾家老宅什么事?”司念喝了口牛奶,疑惑反问。

  周让更懵了,看向顾乱。

  顾乱摇头:“不是。”

  司念好心心被勾起:“到底是什么事啊?顾乱,发生了什么事你没跟我说?”

  “怕脏了你的耳朵。”顾乱淡定道。

  司念更好奇了,就好像心里住进了只小猫一样,浑身的猫毛在她心里扫来扫去的。

  “我不怕!我要听!”

  顾乱给了周让一个眼神,周让这才开始说。

  “前几天老巫婆和那个石医生在家里干那啥的时候,双双进医院了,石医生抢救失败,死了。”

  “等等,”司念尔康手,“信息量太大,我缓缓。”

  周让闭上了嘴,司念缓了一会才继续问。

  “怎么死的?”

  “违禁药使用过量导致心脏骤停。”

  “展开说说!”司念兴致勃勃。

  周让为难的看向顾乱,不是他不肯说,而是他一个外男不太方便给少夫人展开说说啊!

  周让放下吃粥的勺子,用纸巾擦了擦嘴,才慢条斯理道:“你去把顾珏叫起来。”

  “是。”

  周让上楼了,司念没得到答案,只好问顾乱。

  “我不能听?”她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想亲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看顾乱把周让支走,显然是不向让周让跟她说。

  难道是涉及什么隐秘是她不能听的吗?

  顾乱看了眼她手里还没喝完的牛奶:“喝完牛奶告诉你。”琇書蛧

  司念仰头一口闷,然后眼巴巴看着顾乱。

  “喝完了。”

  顾乱抽出纸巾,替她把嘴角的牛奶擦掉。

  “姓石的食用违禁药过度,在床上猝死,人还趴在老巫婆身上下不了……”

  司念眨眼:“下不来的意思是他那东西还扎在老巫婆身上,拔不出来了?”

  顾乱脸一热,耳朵瞬间熟透,看向司念的目光惊讶又无奈。

  “你……说的太露骨了。”

  “这有什么?我是医生啊,这种情况在医院没少见。”

  顾乱拧着眉头,“你见过很多?”

  “没亲眼见过,我不是主治这个的,不过医院里有过很多,没见过但听过啊。”

  “嗯,不要看。脏。”

  司念忽然坏心眼的凑过来,压着声音在顾乱耳边说:“上次听医院的护士说,有个男人吃太多,那啥还爆炸了。”

  顾乱脸黑了。

  司念却不肯放过他:“你说,那种事情有什么意思?为什么有些人这么喜欢?”

  顾乱脸黑了又红,最后憋出几个字:“你现在很想聊这个?”

  他目光肉眼可见的变得炙热深沉,司念赶紧把人推开。

  “不想聊,不想聊了。”

  她讪讪低头干饭,正好周让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带着顾珏下楼。

  “那后来呢?石医生死了,老巫婆那边怎么处理?”

  “她发现人死了后,吓晕了。”

  顾珏睡眼惺忪:“谁死了,谁晕了?”

  没人理他,顾乱继续说:“佣人去叫他们起床,才发现一死一晕,送医院抢救时尸体都僵了。”

  “那还说什么抢救失败……”

  顾乱冷哼道:“人死在医院,比死在顾家老宅好听。”

  司念了然,这要是对外公布人是死在顾家老宅的,难免惹人猜疑。

  这件事估计除了顾家人和一些时刻盯着顾家的人外,没人知道顾家还偷偷发生了一件大事。

  司念只是有些遗憾,人是自己吃药吃死的,不是顾老巫婆弄死的,不然就可以送老巫婆领盒饭了。

  顾珏听得迷迷糊糊的,像一个吃不到瓜的猹。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网上热搜怎么没有啊?我是睡了一天,还是睡了一年?怎么发生什么事了没人告诉我!”

  三人跟没听到一样。

  司念摇头叹息:“这下子老巫婆怕是要清心寡欲一段时间了吧?”

  周让晃头:“不不不,听说有很多知道内情的豪门世家,已经在偷偷聘请学医的男人了,都想攀上老巫婆这条大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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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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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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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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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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