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不是问题,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朱见月直接带人去锦衣卫千户所去找他就行了。
只不过,这一次随着朱见月去哑鼓巷的,还有镇守太监府的人,所以这一次,他们找对了地方。
汪短溪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而路大章一个区区百户,是如何都招架不住镇守太监府来的这一大帮人的。
尤其是那为首的年岁不大,却是能被萧公公的干儿子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对待的存在。
路大章不敢怠慢,立马就派人出去找自家千户大人,而自己则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位“贵人!”
没错,就是贵人,所谓居移气养移体,贵人的气质那是装都装不出来的,只有习惯了所有人都对他们都是如此的恭敬的人,才会很自然的觉得这就是平常的事情。
就如同此刻的朱见月,根本不在乎路大章的小心翼翼的伺候,而的对他招了招手,好像召唤自家仆役一样的将他招呼到面前来。
“巷子南边两三百步的地方,我看见有锦衣卫出没,那也是你们千户所的屋子么?”
“整个哑鼓巷,其实都算是咱们锦衣卫的地方……”路大章赔笑道:“就是不知道具体您说的是哪个屋子!”
朱见月瞪了他一眼,瞪得他有些心里发颤,他心里有些委屈,本来就是,你自己没说明白,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里。
突然之间他心里一动,福至心灵:“哦,我知道小姐您说的是哪个地方了,那的确也是咱们锦衣卫的地方,不过,不是北镇抚司的所在,而是南镇抚司在南京新开的驻点!”
“南镇抚司?”朱见月微微一愣,他当然知道南北镇抚司的区别,貌似在北镇抚司的千户所附近,有个南镇抚司的驻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起码对这帮锦衣卫也是一个约束。
“他们的头目,是不是一个个子高高大大,相貌平平无奇的家伙?”
“那是南镇抚司的百户,叫陈三秋!”路大章点点头,这位小姐看人还真准,那陈三秋可不就是平平无奇,丢到人堆里找都知道找不到那种吗?
“把他给我叫过来!”朱见月恨恨的吸了一口气,那家伙,被自己训斥了一顿也就算了,他明明是南镇抚司的人,根本就不管梅永的案子,他居然一声不吭。
害的本公主认错了地方办错了事情都不自知。
路大章不知道陈三秋哪里得罪里这位小姐,也不敢忤逆对方的话,立马叫人去叫人,当然,陈三秋肯定是不在那里的,但是,眼前的这位小姐他不知道啊。
朱见月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她突然想到,好像自己认错了地方办错了事情,倒是也不是一件坏事。
北镇抚司千户所这边,在数月之前就查这个梅永的谋逆案,不管是真是假,自己的身份跑上门来训斥一通,然后强行干预此案,肯定是不合适的。
可自己认错了地方,那么,这事情就等于是没发生过,自然也就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了。
嗯,等到那家伙来了,一定要吩咐那家伙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胡乱说话,要么,她朱见月的英明就要被这家伙毁掉了。
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不仅仅南镇抚司的人没叫过来,就连这北镇抚司千户所的那个千户,也是不见踪影,朱见月有些坐不住了。
不仅仅她坐不住,随着他来的镇守太监府的人,萧乾的干儿子班骏也坐不住了。
让公主殿下在这里等待这么长的时间,锦衣卫的人何德何能,公主殿下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找不到人发泄,倒霉的可是他们这些跟着他的人。
他朝着路大章使了一个颜色,然后在门外等候着,果然,路大章很快的走了出来。
“你是路大章,北镇抚司南京千户所的值守百户,对吗?”班骏寒着一张脸:“我不管你玩什么猫腻,我再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若是再也见不到公主殿下要见的人,我一定禀报萧公公,你就准备去边军中军前效力吧!”
“可是,我……”
“我不听你的理由,我就认定你了!”班骏丢下一句话:“半个时辰,公主的耐心,最多还有半个时辰!”
路大章脸色一黑,没有说话,掉头就朝着外面走去。
没有半个时辰,实际上,连一炷香的时间不到,朱见月就看到了一个时辰之前出现在镇守太监府的汪短溪,还有那个相貌平平无奇的南镇抚司百户。
“北镇抚司汪短溪,南镇抚司陈三秋,见过公主殿下!”
两人齐齐参见朱见月,朱见月歪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班骏,班骏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起来吧,我就是来这里随便转转,要见到你们两个人可真不容易啊!”朱见月背着小手,见到低头站在她面前的两人:“刚刚在萧伴伴那里,我对汪千户你说的这个案子很有兴趣,我问萧伴伴说我可以不可以看你们办案子,萧伴伴说可以!”
她看着眼前的两人:“你们不会有什么不方便吧?”
“方便,方便,有公主殿下监督激励我等,我等倍感荣幸!”汪短溪连连点头:“若是我等做的差了,公主殿下一定要指出来,好让我等及时改正!”
朱见月点点头,这样的态度还算不错,不过,这南镇抚司的百户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声不吭。
“陈百户,你好像不大满意啊?”
“禀公主殿下!”陈三秋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朱见月,脑子怎么都拜托不了对方那日那蹩脚的男扮女装的样子,而此刻对方又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质问他,显然把他整不会了。
“这案子,其实和咱们南镇抚司没多大的关系的!”他脸上露出笑意:“汪千户的意思,就是卑职的意思!卑职怎么敢不满意!”
“哼!”
朱见月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此案的卷宗,如何侦缉的文书,方便拿过来让我看看不,还有,你们讯问人犯的时候,他们几个在一旁看着,应该也没多大的问题吧!”
她有条不紊的安排起来,片刻之间,所有人的都按照她的吩咐都动了起来。
陈三秋看着这位公主殿下似乎忘记了自己,不动声色的随着几个锦衣校尉想要离开。
“你们几个,留在这里!”朱见月的声音从他耳边突然传来:“陈百户,带我去你们南镇抚司那边看看呢,我听闻太后经常说起南镇抚司的事情,可一次都没有见识过!”
“卑职那边草草新建,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陈三秋苦着脸回过头来。
朱见月却是不理他的反应,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朝着不远处的南镇抚司驻点走了过去。
路大章见状,急忙要跟上去,他身边的汪短溪,对他微微的摇了摇头,路大章愣了愣,旋即低下头来,就好像没看到这一幕一样。
……
南镇抚司的驻点,的确没什么好看的。
十来个人在里面,见到陈三秋进来,急忙迎了出来,陈三秋看了一眼,没看到袁彬。
除了顾非,这几个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我就是说,卑职这边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待到顾非送上茶水,然后退下去之后,陈三秋苦着脸说道:“汪千户那边伺候公主殿下,要周到得多啊!”
“你是不是一直心里在笑话我!”朱见月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看着陈三秋:“上一次,明明你知道本公主找错了地方,你却一声不吭,是不是一直想看本公主的笑话!”
“上次,上次卑职还不知道公主殿下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自称的可是镇守太监府的人……”
陈三秋解释道:“无论萧公公那边有什么吩咐,我南镇抚司肯定是要听的,毕竟无论是萧公公也好,还是我南镇抚司的指挥佥事孙大人也好,都不是外人!”
“那你的意思,我是外人了?”朱见月哼了一声。
“公主殿下当然不是外人了?”陈三秋瞟了对一眼,嘴里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一眼,让朱见月更加气恼起来了,这个家伙貌似忠厚,实在是坏的很,他这一眼的意思,分明就是说,自己真的是外人。
“当今太后娘娘,是本公主的生母!”她板起小脸,面如寒霜。
“啊,那公主殿下还真不是外人!”陈三秋一脸的喜出望外:“公主殿下早说嘛,卑职这边还猜疑了这么久,毕竟宫里的情况卑职又不是很清楚,真不知道是哪位公主殿下驾临南京,早知道是太后娘娘的……哎,卑职的错!”
陈三秋态度大变:“公主殿下有什么吩咐!”
朱见月有些小傲娇的扬起了下巴,没错,对于南镇抚司,她是打心里的亲近一些,因为太后的原因,在她心里,她是隐隐约约将南镇抚司视为自己人的。
相比之下,北镇抚司那边就差远了。
此刻见到亮明身份,陈三秋前倨后恭,她心里也是微微有些小得意。
“我能有什么吩咐,就是来看个热闹,毕竟堂堂呆在萧伴伴那里太闷了,得找事情散散心!”她打量着陈三秋:“以前不知道南镇抚司在南京这边也有人,现在知道了,以后倒是在南京游玩,身边不怕没人伺候护卫了!”
“那是一定的,只要公主殿下吩咐,南京南镇抚司上下,必为公主殿下所用!”
陈三秋义正言辞的说道,然后笑了起来:“看锦衣卫办案子,那有什么意思?属下这就派人去打听打听,南京城里有什么好玩地方,属下到时候护卫殿下四处游玩一番,那才叫散心呢!”
“你这蛊惑我的样子,像极了奸佞小人!”
朱见月指着陈三秋,一脸的严肃:“谁说锦衣卫办案子没有值得看的,这案子萧伴伴说大有玄虚,而且,其中油水不少,如今朝廷缺钱,宫里缺钱,若是能借着这案子,能为朝廷和宫里尽点力,岂不是更好!”
陈三秋微微怔了一怔:“殿下说的对,是属下浅薄了!”
“查抄那个梅永的家财的人回来了没有?”朱见月见到陈三秋无话可说,得意的笑了起来。
“应该是回来了吧,这事情我南镇抚司的人没有参与!”
“这种事情南镇抚司怎么能不参与呢,必须参与,大大的参与!”朱见月急了:“除了这个贪官的浮财,那些查封的店铺,田地之类的,如何变卖,南镇抚司也要派人参与!”
她直视着陈三秋:“别到时候有人上下其手中饱私囊,将别人蒙在鼓里!”wWW.ΧìǔΜЬ.CǒΜ
陈三秋有些回过味来了,敢情,这为公主殿下是盯着那个梅永的抄没的家财了吗,这才多少银子啊,你可是公主殿下,眼皮子别这么浅行不行。
他这个时候还不知道,镇守太监府里那些脸面都几乎不要了的敛财手段,也是眼前的这位天潢贵胄折腾出来的,他要是知道这些,一定就不会为朱见月的这番话感到奇怪了。
“这个,汪千户那边,怕是有些不大乐意……”
他犹豫了一下,毕竟汪短溪这么积极,除了先前两人说的那些原因,这其中的实惠也是他重要的动力之一,若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事情未必真办的这么快。
“你南镇抚司是干什么的,替北镇抚司打杂的吗?”
朱见月鄙夷的看了陈三秋一眼:“太后嘴里的南镇抚司可不是像你现在这么软弱的,哼!”
“那属下和汪千户那边好好的说说!”陈三秋勉强答应了下来。
“所有抄没的钱财的数目,要一一告诉我!”朱见月认真的吩咐道:“该多少缴纳给朝廷,多少是充作军资,自然有我和萧伴伴来决定,若是我发现有人私自作为,哼,到时候我认识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朝廷的律法可不认识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
没错了,公主殿下就是来打劫的!
陈三秋一边应着,一点心里再也没有丝毫的怀疑,虽然眼下看不出来这是这位公主殿下自己的意思,还是萧乾的意思,但是,目的是这个没错了。
他不禁暗暗琢磨起来,如果是公主殿下的意思,那倒是没什么,无非是一些钱财的问题,汪短溪那边哪怕是心疼,也会分出一大份来给公主殿下,这是毫无疑问的。
可是如果是萧乾的意思,那就有点值得好好的琢磨了,南京镇守太监眼里,可不会有这点小钱,那么,萧乾的目的是什么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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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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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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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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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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