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洛看到这一幕,会心的笑了笑。
李青松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
而在伤兵营里,得到消息匆匆赶出来的罗春,看到这一幕,却是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钟义你个王八蛋,是不是刚刚陈大人派人来叫我,你小子玩忽职守,没看到人?”
他伸手招过他的一个心腹:“我好像看见那个胡广义也跟着出去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罗头,你真冤枉我啊,我一直都在营门口晒太阳呢,巡查房那边根本就没来人!”他心腹叫起冤屈来:“那个胡广义跟着出去了,那不是明白的事情吗,钦天监的人将他从顺天府大牢里弄回来,总不会白养着他吧!”m.χIùmЬ.CǒM
“不是说他的那点油水,早就被拷问出来了吗?”罗春狐疑,他可是知道,伤兵营的伤药和诊金,可有不少都出自这个八卦教的家伙。
钦天监的这位陈大人虽然仗义,但是摊子铺的有点大,手头可没那么活泛,这后来还是那位监副大人过问了伤兵营的事情,伤兵营的窘况才稍微改善一点。
“难道就不兴抱起萝卜带起泥来么?”他心腹撇了撇嘴:“八卦教的那些家伙,装神弄鬼弄来的那点钱财,现在可不便宜了钦天监这帮装神弄鬼的祖宗了,罗头,别想了,这种有油水的事情,人家不带咱们是正常的,要是真带了咱们的人去了,到时候,给咱们分还是不分?”
“蠢货!”罗春没好气的踢了这个惫懒的家伙一脚:“老子眼皮就这么浅吗?现在咱们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住在人家的地方,你真当自己是大爷了,这种事情,还要人叫吗,去营里叫人,叫几十个利索点的,拎得动刀子砍的动人的兄弟,趁着他们没走远,咱们还能跟上去!”
“真去啊?”心腹犹豫了一下:“万一人家觉得咱们碍眼了呢?”
“当然真去,若是觉得咱们碍眼,咱们就远远的看着,策应他们,若不是,那咱们给他们打打下手也是算尽了一番力!”
罗春转过头:“告诉兄弟们,咱们现在有这么个安稳地可不容易,别当这是人家欠咱们的,咱们心里得有数!快去!”
胡广义在前面带路,很快,东一拐西一拐的就到了西城,陈三秋等人眼中出现一栋看起来颇为幽静的宅子。
宅子的门口和围墙都是一片狼藉,显然这也是在战火中受了波及,不过此刻宅子的大门打开,正有人在进进出出,在宅子门口,几辆大车正停在那里,有人正在从大车上搬运什么东西下来。
“就这里?”
“没错,就是这里!”
胡广义很是肯定的说道:“宅子的主人是一个江南的富商,不过早就跑了,跑之前见宅子转送给了常昆,这事情他自以为隐秘,其实根本就瞒不过我!”
“他是艮教的坛主,在京城经营十多年了,这个窝巢是他最看重的,地方也大,装个一两百人,根本不嫌拥挤!”
“一两百人?”陈三秋皱起了眉头,这可就有些超过他的预计了:“这么多?”
“这不算多!”胡广义说道:“若是他派人煽动,聚集起上前艮教的教徒都容易,这家伙有人有钱,一直看不起咱们这些闲散香主,平时有好处,也轮不到咱们!”
“秋哥,罗春带人从后面过来了!”
老狗突然出现在陈三秋的身边:“要不要我把他们撵回去?”
“撵回去干嘛,正好要用人,叫罗春过来!”陈三秋吩咐道:“都带着家伙吗?”
片刻之后,罗春到了他的面前,陈三秋对胡广义示意:“给他说说咱们来干什么的!”
胡广义一阵呱呱,罗春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之色:“陈大人,我和我的兄弟们,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你带人在外面守着,等我的消息,里面的情况不明,我和胡广义上门去看看!”陈三秋想了想:“眼下城里刚刚安定了不少,又折腾出大动静,只怕这乱摊子不好收拾,不如我先会去会会这个常昆,若是他识趣,放他一条生路也无妨,若是不识趣,那就怪不得咱们心狠手辣了!”
“明白!”罗春点点头:“前后门都看好了,随时等待陈大人的消息!”
“真要进去啊!”胡广义却是有些胆怯:“这常昆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真翻脸咱们吃眼前亏可就没那个必要了?”
“翻脸,他们也配?”陈三秋啐了一口:“老狗,上门通报,就说我钦天监来访,让他们主事的前来迎接!”
常昆是一个斯斯文文的中年人,但是,很少人清楚在他斯斯文文的外表下,却是一个做事狠辣不留余地的江湖人。
自从十多年前机缘巧合来到京城发展,这些年来,他终于明白,自己是前半辈子就是瞎混,靠着好凶斗狠在江湖上厮混,哪里有舒舒服服的在京城里享福舒服。
如今的他算是功成名就了,钱,女人都不缺,甚至在官场上还结交到了几个不错的朋友,照着这个样子下去,再干个三五年,他就可以离开京城,在江南舒舒服服的做个富家翁,享受他的下半生了。
那些叫嚣着在京城难混的家伙,在他的眼里都是一群废物。
天底下哪里还有比京城更好混的地方,他虽然只是一个艮教的坛主,但是以八卦教那松散得都不像一个教派的样子,他就是自称是艮教的教主,也没多少区别了。
瓦剌人的到来,曾经让他犹豫了一下,是不是就此收手去江南。
不过,最后他还是选择留在京城,他相信,以他的本事,哪怕是京城被瓦剌人占了,他一样可以混的风生水起。
不过,自从今天回到这宅子,他一直都有些心绪不宁,总感觉有些不安,他以为是自己藏在这后园的财物出了问题,但是,他刚刚去看了一眼,他离开的时候的封土什么的,原封未动,他藏着这里的财物,根本就没问题。
那就有些奇怪了!
他做人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甚至当年在江湖上厮混的时候,这直觉曾经救了他好几次。
所以,他觉得今天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只是到现在为止,他不知道这不好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这让他心里有些烦躁。
“老爷,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钦天监的人来访,说要老爷出去迎接!”
常昆:“卧槽!我就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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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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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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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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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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