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再去成平坊那边姓张的那家去,他们欠的帐也该还了,若是还不上,将他闺女带过来!”
他拍拍手对着自己身边的几个手下说道:“咱们出来混的,讲究的就是一个说到做到,除非他全家死绝了,不然,他就是卖儿卖女也得将咱们的钱给还上!”
“那老头只怕真还不上了!”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说道:“大哥,他那闺女面黄肌瘦的,就算是卖到楼子里,也卖不了几个钱啊,这笔买卖咱们亏大了啊!”
“卖不了几个钱,难道咱们自己兄弟还不能享用么?”
石抹千云看了四周一眼:“到时候外面打得天翻地覆,咱们窝在这里,虽然有吃有喝,但是也忒无聊了一些,有个小丫头,大家兄弟不就有事做了么?”
众人嘿嘿的淫笑起来,这跟对了人,就是滋润啊!
在这里有吃有喝还有女人玩,这特么就算外面瓦剌人和官兵打出狗脑子来,都不干他们的事情。
石抹千云站在院子里,突然皱起了眉头:“外面好像有动静,今天是谁看门?”
“都宵禁了,能有什么动静?”一个家伙大咧咧的说道:“是我,我这就去……”
然后,他话音未落,就听得几声咚咚咚的敲门声,在这寂静的夜里,这敲门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院子里的人陡然之间,全部都闭上嘴了,眼睛齐刷刷的看着眼前这个应该是今天晚上看门的家伙。
咚咚咚!
敲门声不徐不疾的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有人在院门之外发话了:“有人吗?”
“没有人,大半夜的,你找错地方了!”应该看门的家伙,颤着声音大声喊道。
门外传来一些仿佛低低的交谈声,石抹千云张大耳朵,也听不清楚外面的人说的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外面应该不止一人。
“去开门!”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剩下的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人立刻将时身上藏的短刃拿了出来,反手藏在了背后。
“我是石抹千云,是那一路的好朋友想起我来了!”他哈哈笑道:“有事情白天来找我石抹就可以了,大半夜的,这很吓人的啊!”
“我特么当然知道你是石抹千云!”大门轰的一下,被人踹了开,一群人手持着火把冲了进来:“老子和你好好说话,你特么非要和我装聋作哑,姓石抹的,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石抹千云看到进来的人,脸上警惕之色顿时去了大半:“阮大掌柜,我欠你吉祥赌坊的银子吗?”
“你们这帮放印子钱的,敢欠老子的钱,老子早弄死你们了?”阮吉祥一脸的傲气:“老子来找你,是来办正事的!”
他眼睛看着石抹千云身边的那几个人,不屑的哼了一声:“别搞什么花活啊,就你那几把小玩意别弄出来献丑了,你这里里里外外一共十三个人是吧,都叫出来吧,阮爷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
石抹千云脸色一黑:“阮大掌柜,是我还是我的兄弟,得罪你吉祥赌坊了,你开个口,兄弟我会做人,不至于弄这么大的阵仗吧!”
他朝着洞开的院门看了一眼,脸色已经都快黑得跟墨汁一样了:“外面是东城千户所的锦衣卫兄弟吧,何必呢?”
“眼下是我找你说话,你和你的人乖乖的跟着我走就行了,若是敢说一个‘不’字,我阮吉祥掉头就走!”阮吉祥摇摇头,有些破口大骂的意思:“石抹你个傻叉,若不是平日在赌坊里你还算会做人,老子今天才不会进你这破院子,你这狗东西,死到临头还不知道!”
“是锦衣卫那边,我没孝敬到?”石抹千云小心翼翼的问道:“每月的供奉,我都如数给了的啊!”
“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么,走不走?”阮吉祥瞪了瞪他:“你要不走,我可就走了啊!”
“走,走,我走!”石抹千云连连点头:“不过,阮爷,我认打认罚你说什么都行,但是你好歹让我死个明白吧,我特么好好的在家里坐,啥也没做,怎么就这祸事就从天上掉下来了呢?”
“家伙都扔了,叫里面的兄弟出来!”他一边说,一边对自己的手下吩咐道:“阮爷是自己人,他不会害咱们的!”
片刻之后,十几个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出来一个,就有人给他们套上一根麻绳,等到所有人都出来,而且对上数之后,阮吉祥才蹬蹬蹬的从石抹千云身边跑开,跑到那一排拿着火把的某人面前,低低的禀报什么去了。
石抹千云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憋屈的,不过,等到他看清楚眼前阵仗之后,他那点憋屈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甚至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眼前不仅仅有一票锦衣卫,不远处更是有一票拿着刀,甚至提着劲弩的黑衣汉子,从那些汉子身上透露出来的杀气,他丝毫不怀疑这些家伙都是见过血的。
我尼玛!
他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一句,这就是钦天监派来的人了?自己不过是没搭理他们,他们就这么大张旗鼓,难道说,他们想垄断东城的放印子钱的买卖?
谁特么知道钦天监会有这么一票狠人啊!
“石抹千云?”一个锦衣卫百户,走到他的面前:“这特么什么破名字,你是色目人?”
“祖上是,小的现在可是大明人!”石抹千余一个激灵,大声的回答道:“货真价实的大明子民,我就生在东城!”
“长得像瓦剌奸细的样子!”那锦衣卫百户嘀咕了一声,好像随便说说而已,但是石抹千云脖子后面的汗毛一下去是全部都竖了起来。
瓦剌奸细这帽子,他可是万万不敢戴的,会死人的啊!
“大人,大人,小的真是大明人,在这里长大的,和瓦剌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他大声的分辨道,眼泪都快出来了:“小的以前不懂事,以后小的会知道怎么做的了,大人,给小人一次机会,饶了小人一条狗命啊!
锦衣卫百户还没说话,阮吉祥已经从黑衣人那边走了过来。
“怎么说?”锦衣卫百户斜睨着他。
“两条路,一条是去锦衣卫的大牢,好好的翻一翻你这些年做了些什么事情?”
“再查查他到底和瓦剌人有没有关系!”那锦衣卫百户补了一句,似乎十分迫切想抓个瓦剌奸细的样子。
“第二条,我选第二条!”石抹千云大声的喊了起来。
“我还没说呢,你特么现在都抢答了么?”阮吉祥眼睛一瞪:“第二条是去军中做苦役,协助守城,若是仗打完了,你还没死,这事情钦天监的大人就不追究了!”xiumb.com
他看着对方:“你选第二条是吧,先跟我们走,天亮再送你们去军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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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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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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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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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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