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休息时间,从巨大的铁门铁枪间的空隙看去,金陵大学堂里依然热闹喧嚣,学员不时追逐嬉闹,兴趣盎然。
一些学员在校场上手持长枪,在练着刺枪术;一些则是在跑步,大汗淋漓。这些学员,大多数都是为了报考金陵讲武堂,也有一些想去大宋水师学堂。这些学员人数不多,五六十个,都是想从军报国,不想从政。
人各有志,却都是人生不错的选择。也不知道,这和皇帝校长对金陵讲武堂学员尤其看重有没有关系。
金陵大学堂的年龄构成,17岁以下的占了一半还多,正是青春年少,好动的年纪,为学堂也增添了许多生趣。
几个教员在学堂里巡查,遇到高声喧哗的学员们,就警告他们不要太过吵闹,却并不是很严厉。
金陵大学堂虽然也是采取军事化管理,也有军事课,但和金陵讲武堂的纪律和管理比起来,当然不能相比,要松弛许多。
端午节,宋朝民间基本热闹五天,官府衙门放假五天,金陵讲武堂和金陵大学堂,包括远在浙东沿海的大宋水师学堂也不例外,不过他们只有三天的假期。
金陵大学堂都是临安城权贵子弟,除了金陵附近有亲朋好友者,其余大多数学员还是待在学堂里,聚会游玩,不亦乐乎。
对于金陵讲武堂的学员高虎和陆元廷来说,却没有那么幸运,即便是端午节当天,他们也要在金陵大学堂忍着天热值守,确保学堂及学堂师生的安全。
“陆元廷,要是这里也收女学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
金陵讲武堂都是直呼其名,高虎也一改以前在临安城时“哥哥长”“哥哥短”的称呼习惯,入乡随俗。
要是在讲武堂,他们绝对不敢胡来。一旦被发现,后果可不仅仅是勒令退学。”
陆元廷是大诗人陆游的嫡孙,力大无穷,文才远不如祖父,武力却高出一大截。
“乱不起来!不过说实话,和刚开始相比,这些家伙可是要好了许多!”
学员们不时轮换在金陵大学堂值守,大多数人的变化,高虎也是看在眼里。
“高虎,你也变了不少。到时候毕业了,咱们一起去边塞建功立业,好好杀杀鞑靼铁骑的威风。怎么样?”
赵竑校长把鞑靼铁骑作为假想敌,耳濡目染,学员们也都以打败鞑靼骑兵为目标。
“那当然好!陆元廷,一言为定!”
高虎兴奋地应道。他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什么人,更不会有人留意,放心了许多。
“当然!一言为定!”
陆元廷斩钉截铁,随即问道:
“高虎,那你想好没有,你想去那里,西北还是淮东?”
“那当然是去西北了。南边有金朝隔着,想打也没有办法!”
“我也是!校长私下里说过,未来十年的战事,都会在西北。当然去西北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就这么定了!”
“定了!到时候一起去西北!”
二人正在说着,学堂里的铃声响起,跟着教员们大声呐喊,哨声不断,学员们纷纷跑回宿舍区。
很快,校园里安静了下来。
陆元廷和高虎目光一对,停止谈话,二人关上了大门,给大铁门上锁,各自回到凉亭值守。
学堂里静悄悄一片,喧嚣荡然无存,几个教员在学堂里四处转悠,还有个别漏网之鱼被赶回宿舍,狼狈不堪。
“教官,我们回来晚了,放我们进去吧!”
几个学员从黑夜中现身,吓得凉亭里的陆元廷吃了一惊。
“你们的学员证?那个学科,那一班?”
按照学堂的规矩,查完身份,登记好以后,必须叫学员们的代课班主任来领学员们回去。
“教官,这就不用了吧。我们下次改了不就行了。”
“你们怎么浑身酒气?你们难道不知道,学堂禁止饮酒吗?”
问道对方身上的酒气,陆元廷立刻眉头一皱。
“学员证,赶紧拿出来!”
“你个狗东西,老子就不拿,让不让老子进去?”
陆元廷油盐不进,学员忽然变了脸色,狠狠骂道。
“你说什么?”
陆元廷不由得大怒,从凉亭里出来,不提防后面一个口袋套在头上,跟着被对方扑倒在地。
高虎看得清楚,大吃了一惊,他提着长枪从凉亭里出来,侧面几把面粉扑面而至,让他连连后退,一时睁不开眼来。
就在他手忙脚乱清除自己头上和脸上的面粉时,学堂的小铁门被推开,学员们纷纷逃了进去。
“是谁?是哪些王八蛋?”
陆元廷脱掉了麻袋,四下打量,大声怒喊。
“别喊了!还不够丢人吗?”
高虎拍打着头上的面粉,没好气地一句,脸上白惨惨,有些吓人。
又是引蛇出洞,又是背后偷袭,两个讲武堂的学员被一群文弱书生偷袭成功,人可是丢大发了。
“这些个王……”
陆元廷摇摇头,向高虎问道:
“没事吧?”
“你没事吧?”
二人面面相觑,都是摇头苦笑了起来。
看来这警惕性上,二人还相差甚远。琇書網
二人关上小铁门,收拾了一下,还没过多久,又有两个人影从远处跑了过来。
“站住!什么人?”
这一次陆元廷有了警惕,立刻从凉亭里冲出来,紧张地观看着周围。
“教官,我是贾贯道,我们和建康府的驻军起了冲突,两个学员被扣了,我们也被打成了这样!”
贾贯道鼻青脸肿,满脸的血迹,陆元廷仔细打量,轻轻点了点头。
“贾贯道,你是读书人,怎么也变得好勇斗狠了?”
贾贯道原来是太学生,风度翩翩,想不到进了金陵大学堂短短两个月,也学会和人打架了。
“贾贯道,你们和谁闹翻了?在哪里?”
高虎放下心来,他仔细“侦查”了一下周围,并没有“敌特”的踪迹。
金陵大学堂的学员要是出了事,他们同样担待不起。
“是建康府的驻军,好像是侍卫马军司右营的,吃饭不给钱,还打人,狂得很!他们大概有二三十人。不过他们应该已经回军营了!”
“高虎,不要问了,救人要紧。赶紧把学堂的教官都叫起来去要人!”
陆元廷急着喊了起来。
那些兵痞,可是心狠手辣,弄不好会出人命。
“十几个教官不起作用。校长又不在,讲武堂军令如山,再说回讲武堂也来不及!”
高虎满脸的焦急。
“教官,把学员们叫起来就行!他们也懂列阵,也懂刺枪术。不比兵痞差!”
贾贯道思索着说道。
“快!告诉教官和教员,集合学员,把刀枪发下去!”
高虎还在迟疑,陆元廷立刻做了决断。
“陆元廷,校长不会责备咱们吧?”
高虎心虚地问道。
“放心吧!这些家伙都是校长的宝贝疙瘩。现在过不了那么多,救人要紧!”
陆元廷混不吝,信心十足。
人马纠集完毕,发下刀枪,适合年龄的竟然有八百多人,高虎和陆元廷带队,教官们辅助,学员们持枪执刀,气势汹汹,喊着“一二一”的口号,跑步出了金陵大学堂,直奔侍卫马军司。
端午节晚上,节日的气氛方兴未艾,看到这么多金陵大学堂的学员成群结队,持枪执刀,“一二一”的号子喊着,跑的整整齐齐,街面上的百姓纷纷避让,个个好奇地张望。
城门已经关掉,这么多人马出动,到底是要作甚?
有不少好事分子兴致勃勃,远远地跟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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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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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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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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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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