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殿内,沈行舟还在惬意的搬了一张椅子出来,坐在屋檐下面享受着泥土的芳香。
今年可是很少下雨,昨夜就算只是些毛毛雨,也是来之不易,自然是要好好欣赏。
瞧见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进来,沈行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脸上堆着笑,“掌印,您来了?”
他作为一个皇帝,还特意用了“您”这个字,以示恭敬。
不过怀思礼可不会领他这句情,冷眼扫过周围的宫人,旁人当然是很得体的退了下去。
“听说你瞧见了不该瞧的?”怀思礼眉尾一挑,散发出要杀人的压力。
“我……”沈行舟被瞧的说不出话,内心笼上一层恐惧,腿动了动,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误会误会……朕什么也没瞧见,朕没瞧见。”
“没瞧见?”怀思礼声音飘然,却如同一根银针一般,扎入人的耳朵里。
“啊……是是是,没瞧见,什么都没瞧见。”沈行舟慌忙解释。ωωω.χΙυΜЬ.Cǒm
“只有哑巴和死人才不会说出去,皇上想当哪一种?”怀思礼目光淡淡落在沈行舟身上,一直盯着他。
沈行舟被盯得不寒而栗,连滚带爬从椅子上起来,直接跪在地上,一点儿皇帝的样子都没有,“掌印饶命!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你不要杀我,别杀我……放我一条上路吧,我要是说出去,我任你宰割,直接下油锅,千刀万剐都受的!”
沈行舟也是被死亡冲昏了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显然,听到这番话之后,怀思礼也是有所缓和。
“你动了皇后?”怀思礼挑眉。
“……”沈行舟一愣。
这事他说谎可没用,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
他只能是做出一番楚楚可怜的模样来,“掌印,我就是冲昏了头脑,被美色所惑,你放心,她既然是您的人,我一定不会动她的!”
怀思礼眼眸淡淡,往前走了两步,坐在那椅子上坐下,慢悠悠开口,“咱家记得,上回可跟你说了,不要动皇后,你还想割一只耳朵?”
沈行舟吓得发抖,跪在地上就差磕头了。
“不……不想……不是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上次怀思礼的确是跟他说过这回事,主要是看到怀思礼那么在意贵妃,他还以为皇后被遗弃了,所以才敢动皇后的。
“你哪只手碰的她?”怀思礼又问。
“……”沈行舟浑身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很清楚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他不想变成残废。
“没有……我没有碰她。”沈行舟心虚。
“没有,那就是两只手都碰了。”
怀思礼冰冷而又若无其事的目光落在沈行舟手上,他吓得立刻收回自己的手,大叫饶命,“掌印饶命!饶命啊!”
“又没有要你命,不过两只手而已。”
怀思礼说着,那只修长而又骨节分明,带着病态白的手朝着沈行舟伸过去。
“这只!这只手碰了!”沈行舟吓得面色发白,立刻伸出自己的左手。
他今日若不交出去一只手,恐怕两只手都要废了。
“那只手没碰?”怀思礼幽幽问。
“没有!”沈行舟一脸坚决,“绝对没碰!”
“那好。”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懒散,紧接着伸出手,捏着沈行舟的手腕。
只听“咔嚓”一声,沈行舟一只手当场就断了。
天上的阳光忽然变得炽热起来,院子里那棵挂满黄叶的树,也落了许多叶子下来。
手腕上的痛苦让沈行舟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痛的鼻涕眼泪一抓一大把。
“管不住下身的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一道割了吧。”
怀思礼起身,留着这么一句就要往前走。
沈行舟一听自己的快乐要没了,忍着手上的剧痛,直接抓住怀思礼的衣摆,跪地求饶,“掌印不要啊!”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了!我一定好好管住!我再怎么着也是一国之君,不能没有啊!”
怀思礼回过身,嫌弃看着自己衣摆上的那只手,冷淡开口,“一国之君,你不是已经吃过断子绝孙的药了吗?有没有对你来说不重要。”
沈行舟直接傻住,怀思礼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他一直都是隐藏的极好,不可能被人发现的。
“掌印……我……”
沈行舟还想解释,但怀思礼直接拿出匕首,割断自己的衣袍走了。
紧接着便是怀思礼手下的太监,用一块布堵上沈行舟的嘴,头上套了一个黑色的袋子,直接给人抬到司礼监的净室。
沈行舟净身之后,整个人就直接昏厥过去,又被送到了轩辕殿,扔在床上不知死活地躺着。
毕竟这宫里面可是怀思礼说了算,至于一个皇帝的死活,众人都知道,并不重要。
雨后的沁香味逐渐散去,日头高高照气,叶青梧醒了过来,要摸索着下床时,却被腿根的剧痛惊得又躺了回去。
“啊——”口中也不自觉发出一声惊呼。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门外之人却不是绿柳,而是秋年候在外面。
叶青梧才想起,这里不是摘星楼,而是司礼监怀思礼的寝屋。
嗓子里传来一阵干渴,她的头也昏昏沉沉,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能帮本宫倒杯水来吗?”
“是。”
秋年进来,弓着腰身,规规矩矩倒了一杯水进来,在到叶青梧身边用手托着。
叶青梧费力地端起那杯水,浅浅喝了几口,用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撑着头,才问道:“掌印去哪了?”
“皇后娘娘,掌印一大早就去轩辕殿了。”
“……?”他去轩辕殿干什么?
叶青梧抬眸看了一眼秋年。
秋年便顺着继续往下说,“掌印把沈帝一只手给断了,还带去净室净了身。”
“……!”
叶青梧只觉得不可思议。
净室净身?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沈行舟好歹也是个皇帝,怀思礼真的下手这么狠的吗?
秋年抬眼看看一眼叶青梧,垂下眼眸继续道:“奴才跟在掌印身边,都看在眼里,掌印对皇后娘娘,与常人不同。因为沈帝折辱了娘娘,所以掌印才对沈帝下手,为的就是不让娘娘受委屈。”
秋年把藏在心里面的话都说了出来,每次看到娘娘伤心时,掌印也会莫名其妙心情不好,他这个做奴才的,也不好过。虽掌印嘴上不说,可心里都敞亮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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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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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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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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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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