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没事,真的没事。”司璃回到府上后,就被司夜云带回了院子,要不是他拼命反抗,不让娘亲将自己衣物脱下,现在指定已经光溜溜了。

  “没事?”司夜云语气倏然冷了下来,面带不悦道,“你的左臂已经被血浸染透了,还说没事,难不成你希望我看到一个残伤的你?”

  她精心养大的儿子,因为一个发了疯的女人莫名嫉妒,就受了伤。

  这笔账,她记下了,等稳定好司璃伤势,她就报仇。

  司璃扭头看向自己的左臂,虽然他在回来路上就用了药,可伤势严重,血迹依旧浸染透衣服,

  左臂如此狼狈不堪,不知道自己脸色如何。

  难怪娘亲这么担忧,

  当下他也不敢反驳娘亲的话,放下了装着蝴蝶的草篓,任凭娘亲将他衣物脱下,只在最后亵裤时,右手死死抓着,不肯撒开。

  司夜云也不勉强他,只是单纯想让这小孩紧张一下罢了。

  不过看清楚他身上,除了左臂严重些,其他地方只有些许擦伤后,她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

  幸好没有大碍,

  她找来了金疮药,便细细的给小璃擦着酒精,听着他沉闷的吃痛声,她声音放软道,“你疼可以叫出声的。”

  “不……不疼。”司璃额上沁着点点汗水,唇瓣被咬出一道深深牙印,指尖也狠狠掐入到掌心中,却固执的说着不疼。m.xiumb.com

  司夜云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这小孩从哪里学的,这么倔强,

  明明她在教育孩子的时候,从未区别对待,

  但卿卿遇事就会喊人,会唤疼哭诉,而小璃却咬紧牙关,独自一人承受下来。

  哪怕她许多次,让小璃学会找帮手,他也依旧学不会。

  因此,她后来开始怀疑,是司璃的亲爹基因不好,耽误了孩子成长。

  “嘶——”陡然上了药,司璃还是忍不住抽吸了一声,脸色刹然苍白如雪,他颤抖着将脸扭向另一边,五官都要挤在一起了。

  “再忍忍,马上就好了。”司夜云声音放轻缓道,手臂的伤虽然严重,但用药及时,以后多休养一下,就没事了。

  现在让司璃疼的是那些擦伤,她需要用些力气,才能将淤血消散,

  司璃重重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娘亲不会骗他的,所以只需要等一等就可以了。

  幸好,真的只是等一会儿,就停止了。

  在司璃说好的时候,司璃紧绷的心瞬间放松了下来,眼前也一黑,小小身体软倒在司夜云怀中,

  “真是个固执的小孩。”司夜云叹了一声,将他安置在床上,命小绿在这里看着他,要是清醒第一时间告诉她。

  她拎起地上的草篓,掀开盖子一角,看着里面安然无恙的蝴蝶,她心头再次一软。

  ……

  “哥哥呢?哥哥怎么没有来呀?”卿卿躺在床上,抱着草篓,伸着小脑袋不断往外探着,

  哥哥答应让她看的蝴蝶,她已经看到了。

  可是哥哥呢?

  为什么哥哥没有来?

  司夜云哑声道,“哥哥出了城回来,现在太累,已经睡下了,等明日哥哥再来看你好不好?”

  “好……”卿卿刚想点头,忽然觉得不对,

  以往哥哥就算再累,也会来看她的,

  可是这次哥哥没有来,她心里头开始慌乱了起来,目光中闪烁着泪花,无助的看向司夜云,“娘亲,哥哥是不是出事了?哥哥为什么没有来看卿卿,我想要哥哥。”

  心里的不安一旦放大,一股莫名的恐慌便将她笼罩着。

  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看看哥哥。

  司夜云知道他们兄妹俩自小感情深厚,倒也没想瞒着,只道,“哥哥的确受伤了,所以你得好好休息,才能照顾哥哥,知道吗?”

  卿卿吸了吸泛红的鼻子,带着哭腔道,“是卿卿害了哥哥,卿卿不该让哥哥找蝴蝶,卿卿不是好孩子。”

  这里不是蝴蝶谷,她不该任性的。

  司夜云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温声道,“不是你的问题,是别人想害哥哥,就算哥哥不出城,他们也会想办法害哥哥的。”

  “可是,如果不是我,哥哥也不会出事。”卿卿还是十分难过,黑溜溜的大眼睛瞬间没了亮光,

  她好后悔,明明之前娘亲再三跟他们说过,这里会很危险,

  但她还是闹着要看蝴蝶,

  要是她再懂事点就好了,哥哥就不会受伤。

  “卿卿,不用自责,哥哥真的没事。”司夜云见小家伙陷入到自责情绪中无法自拔,心疼不已,心里暗暗也责怪自己。

  豆丁大的孩子,就这么懂事,大抵是自己没有做到位,才会让孩子们被迫长大,

  “娘亲,我不想看蝴蝶了。”卿卿小手退了腿草篓,眼底暗淡了一分,奶声奶气的声音也有气无力,小小一团窝在被窝中,半点都不敢看蝴蝶,

  “真不看?”司夜云接过草篓,先前她看了一眼,里面居然还有一只蓝蝶,即便在黑黝黝的草篓里,也依旧极为亮眼,只是卿卿没有看。

  卿卿摇头,她不想要蝴蝶了,她想要一个完好无损的哥哥。

  “可是,这里都是哥哥特地给你找的蝴蝶,要是他醒来,知道你不想看,心里也会伤心的。”司夜云劝道,

  卿卿挣扎了一下,可对哥哥的想念还是战胜了对蝴蝶的喜欢,她扁了扁嘴,小脸捂在被子中,低声呜呜哭了出来,

  她想哥哥,想要哥哥。

  哭着哭着,她感觉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极为难受,小脸也逐渐变得青紫起来,

  司夜云在听到她哭声的瞬间,立刻放下了草篓,将卿卿扶正,看着她青紫小脸,快速给她顺气,

  也幸好她就在旁边,及时将小家伙给缓过来,

  否则卿卿很危险。

  经过这一次,卿卿也累了,抱着司夜云胳膊沉沉睡了过去,

  司夜云看着卿卿沉睡的侧脸,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是她手软了,才会让贺琳有继续蹦跶的机会。

  这次她会让贺琳见到她就害怕!

  ……

  翌日一早,

  贺琳瘸着腿在院子内大声叫嚷着让云夜过来,

  她居然跟个尸体睡了一夜,这种恶心,令她现在想想都浑身不舒服,这仇,她必须得找云夜报。

  白河连劝都不想劝,只想看贺琳还能怎么作死。

  正当她叫嚷个不停时,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司夜云浑身充斥着冰冷杀意踏入到这里。

  眼神扫过来瞬间,贺琳方才的叫嚷瞬间堵在嗓子里,一个字都叫不出来,

  “敢伤我儿子!”司夜云看到她眼中的惧意,几步上前,一脚狠狠踹在她的心窝,将人给踹飞出去,

  还不等贺琳叫痛,司夜云从腰间抽出软剑,银光乍现,

  伴随着贺琳痛苦的尖叫声起,一条血淋淋的左胳膊也掉落在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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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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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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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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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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