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去。”

  水牢内,贺琳靠在水边,双目无神的看着阴暗潮湿的水牢,神情一片恍惚。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进来多久了,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身上开始腐烂,腐臭,

  她嫌弃自己,但更恨的是祝莺,恨司夜云,

  恨她们用自己做为诱饵而折磨自己。

  她想出去了,想回到贺家,依旧当那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叫什么叫,”一个侍卫不耐烦的走进来,凶狠的一鞭子抽打在贺琳的身上,斥责着,“老子已经这么忙了,谁准你叫唤的。”

  这一鞭子下去,贺琳本就被水泡肿的身体,直接被打得血肉横飞,她痛的脸色一白,摇摇欲坠跌坐在水中,

  腥臭的水漫上她的口鼻,几乎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去。

  “咳咳,”她挣扎着起来,爬到岸边才缓过来一口气,但是她不敢再说话,免得再引来毒打。

  那人见她不再嚷嚷才没好气的收回鞭子,跟旁边人道。“也是好运轮到咱们今天在这里看守,否则上面发生那么多事,咱们还不一定能活下来。”

  “是啊,能调走的弟兄们都走了,今夜说不定……”他含糊着说了一声,眼底深深藏着一抹惧怕。

  今夜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都清楚。

  能够躲在水牢中看守犯人,也算是躲过这一劫了。

  “也不知今晚是哪位能赢。”那人叹了一声,不过也仅此而已,大人物之间的事情根本由不得他们多说什么,

  他们只需要当好一个小卒就可以了。

  贺琳暗自调理着气息,一边听着两人之间的话,眼底光芒闪烁不断,

  北斗刹内部是要发生大的变动?

  那她是不是可以找机会逃走了?

  不过现在看守她的只有两个人,不知道外面还有人,她心里有些焦急,

  担心贸然出去,就被人给抓住。

  这时,她无比期待着大哥能过来救她,这样她就能彻底离开了。

  等到了夜深,隐隐约约间,似乎听到了一点响动,

  贺琳也休息好了,伺机而动准备随时离开。

  但就在这个时候,水牢的门被人强行闯开,

  一行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从外面闯进来,手中的弯刀极为锋利,见到人便一击毙命,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

  一时间整个水牢中布满血腥气息。

  看守着贺琳的两人听到外面响动,也冲了过去,但依旧不敌黑衣人,很快殒命。

  贺琳惊了一下,想将身体隐藏在水中,可那群黑衣人却径直闯了进来,两人架着她的双臂就将人给抬出去。

  陌生的危险感袭上心头,贺琳疯狂的挣扎着,

  “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我……”

  砰的一下,她的后颈被黑衣人狠狠击中,彻底昏迷过去。

  “你们先走,我断后。”黑衣人压低了声音快速吩咐着,一行人训练有素的撤离。

  另一边。

  常昊紧张的盯着祝莺,见她久久没有清醒过来,眸中的担心化成了质疑,

  “你的药真的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司夜云回着他的话,一边给祝莺诊脉,直到感觉到她的脉搏逐渐平稳下来,才对常昊说道,

  “她的毒素已经深入骨髓,所以只能分成两次解毒,等明日再服下另一枚解药,才是真的解了,但在此期间,她会陷入长睡,你无须担心,更不必紧张的想随时杀我。”

  常昊眼底的冷意依旧没有消散,冷声道,“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我现在就将你交出去。”

  外面纷纷扰扰在找寻着她,只要她一出去,等待她的绝对没有好下场。xǐυmь.℃òm

  但见司夜云似乎根本没担心过这件事,他心里有些好奇她的底气是什么。

  两人有短暂的沉默,司夜云也不想跟这种人多聊天,

  她放出了小绿,让它出去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自己则靠在房间的另一角闭眸休息。

  ……

  “人还没有找到?”常止君此刻脸色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水了,

  人明明就在教中,怎么会消失不见了?

  她的房间也被人全都翻了遍,没有密道,人到底怎么出去的,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常止君想不通,但她却怀疑是轩辕靖报的信。

  她抽出长剑,抵在轩辕靖的心口,冷声质问道,“是你泄密的。”

  轩辕靖没有回她,而是看着悬挂在天边的弯月,

  他跟二皇兄约定的是子时,

  时间快到了。

  “说,是不是你!”那柄长剑又一次往里面深入了些,胸口处蔓延出一朵浅浅的血花。

  轩辕靖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伸出手轻轻夹住这柄长剑,

  锵的一声,

  那柄长剑应声而断,

  常止君的瞳孔骤然一缩,能空手断了她剑的人绝非一般人,武功甚至不会低于她父亲。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她脸色难看的看向轩辕靖,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轩辕靖眉心微蹙,正准备回答时,

  先前找司夜云的一波人突然间又拿着火把回来,将他们团团围在中间。

  最外边是白护法跟紫护法两人。

  “教主,属下等看到你有危险,带人来救你了。”白护法面带笑意的出声说道,

  常止君这个笨蛋,居然让他们出去找人,

  那他们就将计就计,将所有人都派出去,控制了整个教中,

  等将大部分地方都控制好了,才回来将常止君当做瓮中之鳖般团团围住,剩下的事情,就会水到渠成。

  常止君此刻顾不上轩辕靖到底是谁,她对白护法背叛的怒色的更为多。

  “白隆,你要叛教!”她眸色阴沉如水,看向四周的人,语气也冷沉如冰,“你们呢?也要跟随他一起叛教吗?”

  白护法哈哈一笑,“常止君,我尊叫你一声教主,你难不成真的把自己当成教主不成,一个黄毛丫头而已,接下这种重担,白叔叔念你辛苦,好心帮你一下,你该感恩才是。”

  四周人也没有反驳这句话,冲天的火光映照着他们冷漠的脸,看向常止君时,没有丝毫的害怕。

  而以前面对老教主时,他们哪怕只看一眼,都会心生畏惧。

  所以,换了教主,也是对北斗刹好不是吗?

  常止君被这番无耻的话气的浑身发冷,“白隆,你无耻!”

  身边无人,话落间,她便持着剑,朝着白隆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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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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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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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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