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地自我唾弃一番后,穆辞年一直目送着华昭昭回到沙发上,这才羞愧地低下了脑袋瓜。

  绝对不能再被媳妇抓到他在摸鱼了。

  也不许再写那些乱七八糟的剧本了。

  他得认真干活了。

  翻开了文件,穆辞年强行将注意力集中到公司正事上面来,“蹭蹭蹭”的提高脑细胞工作效率,势必要又准又快地将积压的公务处理完毕。

  他如今是有家室的男人了。

  要努力赚钱养家糊口。

  没有密密麻麻的疼痛折磨,也不再虚得好像下一秒钟就要翻个白眼儿当场晕过去,神清智明的穆辞年工作起来高效且迅捷。

  鼻间萦绕着好闻的栀子花香。

  她就坐在不远处。

  眼前又浮现美人窝在沙发上看书的场景,她嘴角那抹醉人的笑意不断地在脑海里出现。

  穆辞年因着上班搞钱而产生的头疼、腰酸、悲痛……

  全都消失不见。

  他精力充沛地拼了老命搬砖。

  唉,总算理解某些霸总为什么要把媳妇安排成贴身秘书了,工作时也能和老婆待在一块儿是真的好啊。

  要不是她得去研究所,他也想把她拴在身边。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恨不能将她拴裤腰带上。

  穆辞年俊脸微微红。

  他怎么能这么想?把,把她拴,拴在……咳,上厕所的时候怎么办?裤子一脱,岂不是会被她看光光?当着她的面解决人生三急多毁形象啊?

  虽然,但是,他们还没真正坦诚相见呢。

  胡思乱想着,穆辞年居然还有足够的精力顺畅地将任务一一完成。

  担心打扰她读书,他都不敢“噼里啪啦”在笔记本电脑上狂敲。

  而是轻轻地打字。

  更多的时候,他则是拿着钢笔批阅文件。

  “砰——”

  钢笔搁在桌面上的声音。

  心里的小人儿畅快地伸了个懒腰,早已迫不及待的该死的眼睛甚至都顾不上先喘一口气儿,光明正大地直戳戳地望向她。

  华昭昭正好“砰”合上书籍。

  饭点快到了……

  她侧眸,捕捉到他灼热的视线,笑着问道:“辞年,你工作完成了?”

  “嗯。”穆辞年当即点头。

  “都做好了。”

  不仅仅是今天的工作!就连以前积压下来的也都一一处理掉了。

  华昭昭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她笑盈盈颔首:“嗯,很棒。”

  很,很棒吗?琇書網

  穆辞年呆住。

  脑袋瓜里那些因着忙于工作,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的黄色废料顷刻间沸腾叫嚣。

  在梦里,她说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

  “嗯,辞年,很棒。”

  明明是两个很正经的字,偏偏不知道触碰到了他脑袋里哪个开关,一堆不堪入目叫人面红耳赤的词汇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

  “就是这里。”

  “再快点。”

  ……

  “啊,不要了,快停下。”

  “老公,不行,受不了。”

  穆辞年甚至想起了梦里那个“龙精虎猛”的自己说的让人脚趾扣地的台词。

  “宝贝,不许说男人‘不行’。呵,好好体会一下你的男人到底行不行吧。”

  ……

  闭,闭脑!变态!龌龊!

  神经病!

  大色批!

  正义的小人儿涨红着老脸,抄起狼牙棒将穆辞年揍个死去活来,脑袋瓜被打得晃来晃去,那些无法描述的话语和脑浆混在一起。

  依然坚挺着。

  穆辞年差点老泪纵横。

  为什么?为什么真实的他如此下流?青天白日的,竟然也能堂而皇之地回想梦境,还关不掉。

  简直难以接受!

  不过,她在梦里叫他“老公”诶~

  也不知道现实中什么时候可以……

  停!不许再想!

  就在穆辞年坚强地和那些废料做斗争时,华昭昭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傻瓜。”华昭昭轻轻点了点他的眼角。

  这家伙真是的。

  要不要这么纯情啊?

  只是夸了句“很棒”,竟受宠若惊到傻乎乎地瞪大眼坐着老半天反应不过来。

  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傻。

  “昭,昭昭。”穆辞年嘴巴跟被烫着似的,连简单的一个名字都说不利索。

  就,做贼心虚。

  他好怕会被她看穿啊!

  关键,他才刚刚回想起那些不可言说的梦境,她此时此刻又俏生生地站在面前。

  还,还不知危险地触碰他、撩拨他。

  他更怕自己会禽兽附体,然后——

  冷静!冷静!

  心里的小人儿熟练地掏出《清心咒》,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大声地朗读起来。

  “辞年,既然有惩罚,也得有奖励对不对?”

  华昭昭可不知道他满脑子一言难尽的东西。

  她还以为他是被简单的一句夸奖,给惊得到现在都还有些云里雾里、懵里懵气。

  她突然想要逗弄逗弄他。

  看看他的反应。

  “奖,奖,奖励?”穆辞年愣愣的。

  脑子里还在拼命地播放《清心咒》。

  见他羞得像丢了魂一般,华昭昭反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情绪了,将手覆在男人的胸膛上,轻轻一推,把他压到椅背上,倾身而上。

  穆辞年:“!”

  可怜的大佬一脸懵逼不敢置信地看着突然将自己扑倒的媳妇,颤颤巍巍地垂下眼眸看着紧贴着他的手,以及两人身体其他部位近在咫尺的距离。

  他的双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怎,怎么了?

  这,这,这……

  “辞年。”华昭昭另一只手摸着他的俊脸,将他的头抬了起来,迫使他与她对视。

  她挑挑眉,吐气如兰。

  “我该好好奖励你才是。”

  “奖,奖,奖励!我,我,我,这,这,这……”穆辞年差点没彻底失去语言功能。

  这,这么猝不及防!

  居,居然有奖励?

  回想着梦境里她给的“奖励”,穆辞年脆弱的小心脏险些因跳动过快而当场炸裂。

  他都不敢抬手摸一下可怜的心。

  甚至都不敢呼吸。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双手捧起他的脸颊,那泛着胭脂红的樱唇缓缓凑近。

  她,她想做什么?

  亲,亲他!

  救,救命!啊!她要亲他!上次是额头!这次会不会是……嘴!人生中的第一个亲亲!

  终于!

  她的唇落了下来。

  “砰——”

  随之响起的还有脑海里《清心咒》掉落的声音。

  清什么心?

  他是有老婆的人,又不是和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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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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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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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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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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