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

  穆辞年简直羞愤欲死。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人家只是想要给他盖个被子,居然能联想到那么远,连怎么“婉拒”的措辞都准备好了。

  呸!自恋!

  穆辞年越想越唾弃自己。

  真是的!自己满脑袋黄色,看什么都带着颜色,她明明那么单纯,怎么可能会主动……

  咳,她搞不好什么都不知道。

  哪像他?龌龊至极!

  简直变态!

  穆辞年又有些庆幸。

  幸好还没来及说出口,不然她该怎么看他?尴尬倒是其次,他满脑袋黄色废料的事不就暴露了吗?

  都怪那越发猖獗的小人!

  不管内心怎么悲痛欲绝,穆辞年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方才险些误会的意思,全程乖乖巧巧地躺在床上,任由华昭昭将他的两只手挨个塞到被子里去。

  被子一直拉到了下巴下。

  隔着暖和松软的被子,他感受到了她的柔荑在身前轻轻拍打着的猫儿一般的力气。

  今天是他们夫妻俩第一次正式在一个房间里睡。

  以后也要一直在同一张床上、同一个被窝里睡。

  就像穆锦瑟说的“同房”。

  同房……

  穆辞年拼了命地强行遏制住那些难以言说的念头,余光瞅了瞅还没上床的媳妇。

  将被子盖好后,她走到床尾去处理刚才被他死命揪起来的床单,拿起床单的松紧带,抓住床垫就要安回去。

  她的力气还是那么惊人,徒手就把床垫连带着他一起拎了起来。

  他都来不及下床让出位置。

  “砰——”的一声,床垫回到原位,尽管她已经尽力将动作放轻,穆辞年的身子还是跟着上下震了震。

  那些被往死里压制的念头随之掉出来了些许。

  力气这么大,如果她下定决心……他好像根本反抗不了?将来有幸能够继续恢复下去的话,或许可以考虑医生vs病患、狱警vs囚徒的角色扮演。

  他负责写剧本、买服装和道具。

  白大褂、听诊器、制服、囚服、手铐、电棍、小皮鞭……

  穆辞年脑子里的想法越来越离谱,随着那道清丽身影的靠近,一个小人儿手忙脚乱地捡回那些炸裂的念头,将它们打包压缩封印,另一个小人儿却在疯狂捣乱。

  想想为什么不行?他又没有付诸实践。

  就偷偷想一下,她不会知道的。

  偷偷的。

  “长官,可以把手铐解开吗?好疼。”

  “不行哦,等你表现好了,才能解。”

  “什么表现算好?长官。”

  “不要着急,我来教你。”

  她一身飒爽利落的制服,说的话语却勾得人心痒难耐,媚眼如丝、勾魂夺魄。

  她在慢慢靠近,手上挥舞着皮鞭……

  “啪——”

  皮鞭甩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灯光下,灰尘在飞扬旋转。

  这鞭子抽在他身上会疼吗?为什么那些视频里的人表情是痛并享受着的?

  负责处理黄色废料的小人儿终于受不了越来越繁重的工作量,掐腰大骂。

  真是该死!可恶!www.xiumb.com

  一个臭病秧子玩得,不,想得还挺花!

  居然偷偷去研究那些东西,不务正业!

  恶心!下流!呸!

  整得跟抖m一样!

  被骂“病秧子”的黄色小人儿不服气,上去就要用武力值好好教训那“假正经”的家伙。

  心里的小人儿再次掐架互殴。

  现实中确实是在慢慢靠近,然而没穿制服,也没有挥着小皮鞭的华昭昭重新回到了床边。

  穆辞年不禁回想起了她此前常常守着他到深夜。

  也就只有那么一次上床睡觉。

  据她所说,是按摩太累了,才迷迷糊糊睡床上。

  她会不会是不好意思?她不会准备趴在床边睡吧?或者直接打地铺?穆辞年总觉得不至于,但又没办法排除这一可能性,心中越发愧疚。

  讲道理,应该是他这个大男人睡地板才对。

  但他这该死的身子!

  如果跑去睡地板的话,明天怕是得死翘翘。

  思来想去,担心她这是不好意思一起睡,穆辞年鼓起勇气开口:“时间不早了,你,你也早些上来睡吧。”

  哎呀!真难为情!

  好像在邀请她一样!真是的!不行,他一个大佬不能这么像……新嫁娘?小媳妇?

  这一点也不霸气!

  穆辞年努力回想着那些霸总同行在床上都是怎么勾搭媳妇的,学着他们让眼睛看起来暗沉炙热一些,添一点偏执和野性,而后再把脸上的温度降一降。

  看起来要矜贵优雅一些,不能含羞带怯。

  有哪个霸总会动不动就顶着个猴屁股的?

  对了,还有声音。

  声线得低沉冷冽一些,富有磁性的那种。

  不能结结巴巴、支支吾吾!

  不能!

  那太憨了!

  “咳——”穆辞年斟酌好要说些什么,酝酿好音色,将等会要用到的每一个字的读音都在喉间排列整齐,准备一鼓作气地将它们说出来。

  这时!

  眼前的姑娘盈盈一笑,揉碎了的笑意宛若繁星点点,在明净清澈的眸子里绽放着迷人的光彩,叫人心神激荡。

  那些事先准备好了的话语彻底乱了套。

  一个音符也说不出来。

  华昭昭不再担忧他是不是有哪里不适,抬手摩挲了下他红红的俊脸,轻声道:“我先去洗漱,等下就过来。”

  穆辞年也顾不上营造什么霸总人设了,羞得将下巴缩到了被子底下,只露出一双慌乱局促的凤眸。

  极低极低的一声“嗯”从被子里溢出。

  他好像在等待宠幸的“嫔妃”。

  她先去洗洗,然后……

  穆辞年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眸追随着华昭昭的身影,看着她拿好丝绸睡衣,而后朝着浴室走去。

  很快,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响起。

  穆辞年眼前浮现那些无法言说的画面,不管那原本正气凛然的小人儿如何上蹿下跳,都无法阻止思绪逐渐疯狂。黄色小人儿占了上风,潇洒地在脑海里飙车。

  只是想想,没关系的。

  真的。

  想归想,穆辞年还记得其他霸总在床上为自家媳妇做过的事,默默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准备等华昭昭出来后再挪回去。

  这叫暖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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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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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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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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